('王墨回:不用,暂时无害,有异常就给我打语音。池仪疏:如果我今晚死了……那一定是……我上司,沈向雯做的。王墨回:当面再说。她们内部也不是时淼说的铁板一块啊,怪不得斗不过人家呢,这种裂缝都看不出来。王墨回犹豫一下,再次警告池仪疏说不能告诉别人,池仪疏似乎已经害怕得不行了,一边答应,一边不停地发问,王墨回索性要了地址,趁着夜色直接过去了。池仪疏并不是会对陌生人言听计从的类型。只是过去一年多,她经常感觉到后脑勺莫名刺痛,去医院几次也没有什么结果,她归咎于自己压力太大偏头痛,经常喝安神茶缓解压力和焦虑。在她“跳楼”的那天,她并没有想去咖啡厅二楼的露台,那个时间段上面没有人,而且她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她熬夜一晚上了并不想要爬楼梯!但是,就好像有人在操纵她,逼着她上二楼去。她很明显地感觉到意识和身体的分离,那时候她认为是自己工作压力太大,抑郁情绪让她出现了一些躯体化的表现,也就没有太过在意,露台空气不错,景色也还行,楼下就是一大片鲜花,上楼就上楼吧。楼上有两张小圆桌,她顺着自己的动作决定往其中一张走过去。但这时候她发现了不对。有人在推她,她放下了咖啡杯,不由自主地往前走,她的腰碰在露台栏杆上。她以为背后有人,生气地说了句:“干嘛呢,别推我!”但肩膀,后背,并没有谁的胳膊或者手,她上楼时也没有看见有人跟在自己后面。她发现自己无法把手往后摸去,地板也并不打滑,她被看不见的东西拖着,两只脚被莫名地掰动,脚尖犁着地面,跨过半人高的栏杆站在砖块边缘,她拼命地想要抓住栏杆,但是身体不受控——她的手指没能向栏杆弯曲,她的身体直接往楼下跌去。她跌在花丛中往上看,楼上空无一人。第32章 头号粉丝04池仪疏在网上找了几个算命的大师,算一次三百块钱,扔出去三四个三百块钱,像在一些无底洞游戏里氪金,从八字上看她确实是容易招鬼的类型,但也有诚恳的建议,说她身弱,建议她多做好事,庙里拜一拜,家里播放大悲咒驱邪。她就播放上了,心里惴惴的也不知道有用没有,不管有没有枣先打两杆子,正在继续看一些五行建议,让她穿紫色内搭,她平时没有这种风格的衣服,勉强翻出个浅紫色收腰的衬衫,避开着身上刮破的大大小小伤口穿着,收到了来自时淼朋友的消息。池仪疏跟时淼都不太熟,更别说那个一面之缘的朋友。那天在病房她真的是受惊了,说不出话就不提,也控制不了脸上表情,要不是张潇来陪着她,她能在病房里直接昏过去。时淼来开会,挺有条理的女生,但很容易意气用事……扯远了,业务上没有问题。池仪疏看着会议开到一半,心里有点放心也有点酸楚,还没来得及跑题到自己接下来的发展,那个朋友就闯进来。她直觉那个朋友跟时淼关系不一般,只是她自顾不暇,也懒得搭理别人的事,对方过来就在她后脑勺摸了一把,她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想到今天能收到对方的消息,说她后脑勺有东西。对着镜子照了半天,从烦闷到恼怒再到吃惊,那么细的东西她根本没发觉。王墨回让她别轻举妄动,但任谁知道自己头顶长了那么多奇怪东西能无动于衷,她还点了猪肚鸡的外卖,放凉了都没吃,坐在餐桌前等人过来。家里还放着大悲咒,烧着香,就是没有请佛像,据说有讲究,她刚出院也没来得及操办这种事。王墨回是开比亚迪的网约车司机,一头黑长直公主切,刘海齐齐整整,露出一双烟熏妆的眼睛,涂着口黑,身上带着不少亮片进来了,总让人感觉她是骑着摩托车来——池仪疏在楼下接,裹着毯子看四周都像有鬼,冷不丁出现这么一张脸,她精神紧张地大叫一声。王墨回在嘴唇上比划了个嘘,个子真是高,上来二话不说就撩起她头发冷冷地看一眼再放下:“你没动吧?”池仪疏哪敢动,但多年职业习惯让她想探探王墨回的底,又怕冒犯到对方:“您以前遇到过这情况吗?”王墨回投来个冷淡的眼神,也不知道什么意思。“进你家看看。”池仪疏带着人上楼,鼓起勇气问了几句,比如说你家里是做这个的?我没跟时淼说之类的……王墨回一句也没回,就是很凝重地四周看,中间还从兜里取出一张纸钱,把眼睛对在纸钱缝里看。出了电梯进家门,王墨回从兜里取出个鞋套,池仪疏站在旁边不知道怎么招呼,想说话,想拿拖鞋都有点尴尬,又害怕,跟在人后面发抖,时不时摸摸后脑勺的头发丝,也不敢用力,精神紧绷得厉害。茶几上摆着许多杂乱的药,止疼的,消炎的,抗菌的,包扎的,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医院挂号和收费单,堆成一团,沙发和柜子上分别散落着估计是同事朋友来看望送来的礼物鲜花,干的干,湿的湿,散落在地上也没收拾,垃圾桶里散着饼干包装,但饼干显然只吃了一口就放回去了,敞着口放在咖啡机旁边,咖啡机旁边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看污渍已经挺久了。面积不算太大的两居室,王墨回来回走了一圈就逛完了,能看出池仪疏是真的受惊了,这两天过得也不太好,屋子里弥漫着线香的气味,餐桌上放着个蓝牙音箱。她示意池仪疏分别打开电视,空调,音箱,家里电脑,还有吃灰已久的游戏机,对方也照做了,王墨回收起纸钱坐在沙发上:“你屋子里没有鬼,放心坐下吧。”家里热热闹闹,电视播着《潜伏》,音箱放着《大悲咒》,空调开着除湿,加湿器正在运转,游戏机关了,电脑开着白噪音网页。王墨回又看了看池仪疏后脑勺的触须,用手碰了碰,没有什么反应。池仪疏看她这一遭下来,心里也打鼓,但病急乱投医,还是诚恳地问:“我该怎么办?”“先说说你是怎么跳下来的?”池仪疏就把当时的事情一说,面前的冷脸女孩点点头,又说:“你怀疑你的上司沈向雯,为什么?”这点涉及到公司内部的事情,加上王墨回是时淼的朋友,池仪疏犹豫了,推脱说:“王大师,我后脑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哦,我想起来了,你们一般不会相信别人,”王墨回站起来就往外走,“其实你的事情不在我业务范围内,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对我没有影响,我也不收费,你就当我是个神棍胡说八道。”池仪疏心说如果谈判的话总要有个推拉,对方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走,赶忙拉住说:“我没有不相信,我就是……”王墨回一边往外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身上的东西不是鬼害你,是人做的。是你身边的人,跟你相处很长时间。这个东西本身不会害你的命,会不会害你,取决于是谁给你下的这东西。你好好回想一下身边有什么奇怪的事,或者谁跟你不合。”把鞋套脱下来攥手里,王墨回扶着门把脱另一只鞋套,继续说:“但也不用疑神疑鬼谁都怀疑,我也不是权威人士。解决办法有两个,第一个,你小心身边的人,只是这种事没有证据,你要是告诉别人或者报警,我也不会承认我说过这些话。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直接今天晚上就趁其他人不知道,换一所城市生活,远离所有身边的嫌疑人不要再回来,你身上的东西就会自己消失了。”池仪疏不知道王墨回什么路数,她抢先说:“大师,你帮帮我,我是土生土长的三洛人,我还能去哪儿呢,有没有其他的破解法,价钱好说……”王墨回看看她:“你打算给多少钱?”池仪疏不知道这行业报价,试探着说:“两万?”看对方面无表情,立马改口说:“五万行不行?”王墨回说:“行。”池仪疏松了一口气,又提起另一口气,心里有个人在拨动一些反诈的意识。收了钱的就安踏实一点,但似乎也意味着铜臭味不靠谱?池仪疏摸不准,没想到王墨回微笑:“我是觉得行,但我跟你说了,你的这个事件不在我业务范围内,我收了你的钱,也不能打包票给你把事情做了。”这跟逗人玩似的,池仪疏有点生气,又觉得头疼,她捂着额头想再说点什么,王墨回说:“我看你也没少找解决办法,要是你能解决的,我也不管。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找我帮忙,那我跟你明确两个事……第一个,我是时淼的朋友,但我一点商业上的事情都不懂,她也不是我什么人,我犯不着当她的眼线来玩无间道探你的底,这一点你就放心,当然你不信也无所谓。第二,如果你真的找我,那就是你和我之间的私事,不要和其他人说你找我给你解决这种事,麻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