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却仍然如闲庭信步。 炫彩的丝带在高举的骑枪上迎风飞扬,明明极其美丽,却让人生出一种加倍残酷的动摇。 血色的目光在面甲后寒意逼人,初看起来只是觉得狰狞而凶恶,但是多看几眼,却是深邃诡异,仿佛深渊般无时无刻不在凝视着你。 “就是他,那个甲骑兵,我早说要先干掉他!神谕中的守护者来了。”隐刺恶狠狠地说道:“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有一战。还只能被困在这个平地上迎战。” “安格斯,你担任副手,罗斯第三顺位,撞槌,换上盾牌,第四顺位。” “所有人,就位。” 望见格里菲斯的行动,祭坛附近的邪教徒呈现出一丝混乱和动摇,不同装备的人员缓缓分散。 鹤浦镇的人员从远处点起的烟雾正在弥漫,很快就会笼罩附近的街区和废墟。 更后面的是正在弯弓搭箭的射手,甚至还有三个巫师和一个术士打扮的施法者。 但是,他们的能力五花八门,甚至召唤出袭击法师塔并且杀害驻守法师的恐怖傀儡。这些能力想必是来自于他们持有的特殊物品或赐福。他们所信仰的造物主的确有不同之处。 格里菲斯轻叩面甲,血红的眼眸如荒野鬼火般闪烁,骑枪在肩上高高举起,行动却是不急不缓,如凯旋式上游行的骑士般步步逼近。 “烟雾?这附近还有人幸存下来,要用这种办法来干扰我们的视线。”暗礁雄赳赳地立在前线,手中的大盾已经扎进地面。就在他和同伴准备迎击的时候,浓烈的烟雾已经从远处飘了过来。 “风向如何都不重要,”暗礁摇头道:“若是换成别的风向,难道他们就不会去另一侧点火吗?我们要守卫这个仪式不得移动,从一开始就已经落了下风。再加上我们的斥候清理不了附近的区域,阻止不了这些小动作的。” 暗礁的脸色立刻变色,恶狠狠地怒视他们一眼,眼看就要发作。 具装甲骑已经穿过阵阵烟雾,向着仪式中心的束缚水晶缓缓奔来。 “怎么可能?大人放心,造物主不会让我们来面对死亡骑士的,”梅迪休斯的心腹,被称为狂徒的战士咧着嘴呵呵笑道:“我们放了这么多人在前面,一定能挡住他,到时候致命一击就靠您了。” 暗礁点了点头,举起大盾怒吼一声便冲了上去。 “嘭!” “呵!”暗礁举起大盾,马剑敲在盾牌上发出一声巨响,附近众人的耳朵里都是一片嗡鸣。 盾卫们一涌而上,堵住格里菲斯去路,任凭他左劈右砍也是半步不退。他们手里握着钉锤、短剑,刚一见面就照着战马和骑士身上招呼。 “近战组,上!”梅迪休斯发出命令:“远程组,散开,开始攻击!” 命中的射手一阵狂喜,他们身边手持匕首和大剑的邪教徒也已经一拥而上,绕向格里菲斯的背后,向着他的后背和马腿一阵猛刺。 “贯穿他!” 高大的甲骑兵被打得浑身战栗,战马嘶鸣一声就垮了下来。 还在围攻中的邪教徒们不敢大意,拔剑就朝着甲骑兵的脑袋剁去。 “是不是还有变异?二阶段?”一个邪教徒不确定地问道。 就在这时,已经没有气息的甲骑兵突然像是融化了一般,和他的战马一起消融腐烂。 …… 进入烟雾的掩护以后,格里菲斯便放出血肉傀儡。他本人借助烟雾的掩护向着侧翼迂回,围着视野模糊的战场绕出一个大大的弧线,将担任盾卫和近战的邪教徒抛在身后。 当血肉傀儡终于支撑不住开始瓦解的时候,格里菲斯已经肆无忌惮的加速,向着巫师和射手们冲去。 马蹄踏过大地,如惊 战马狂暴的加速几乎要将格里菲斯从马背上甩下。 肃静专注的心情之外,一种久违的澎湃豪情直入骨髓,在心中震颤和共鸣:“抓住你们了,邪教徒!” …… 格里菲斯的胸甲上发出一声闷响。锐利的箭矢撞上倾斜的胸甲弹飞出去。 他将圆盾一收,血棘已经放平,直指最有威胁的巫师之一,迎头刺去。 血棘在高速冲击中精准的从他眼窝位置刺入,后脑穿出,骑枪上却没有传来常有的阻滞,而是微微弯曲,然后突然弹起,将整个头盖骨都掀飞出去。 梅迪休斯突然发现自己与枪骑兵已是咫尺之遥,不远处的施法者同伴已经被杀一人。他飞快地吟唱一段咒语,数段尖锐的冰锥立刻拔地而起,阻挡在他的前方。 阻挡在梅迪休斯面前的冰刺转眼间就成了无害而滑稽的冰柱。不等他念出下一个咒语,甲骑兵已经纵马踏了过来。 马蹄踏碎冰柱,不等梅迪休斯发出惨叫就将他撞倒,然后碾了过去。 是和我的灵魂契约同类型的能力吗?又有何用。 格里菲斯右手一翻,马槊已经在他的手中调整好了角度和姿态,向着作为契约一方的艳丽女子迎面捅去。 “菲尔!”重伤的梅迪休斯看的目眦欲裂。还不等他做出复仇的决心,身上的光盾已经荡然无存,奔驰中的甲骑兵倾斜马身,正在急速回转。 暗礁带着近战组赶了过来,狂徒跑在最前面,焦急地大声吼道。 梅迪休斯绝望地撕开一个卷轴,他的身形立刻变得虚无。投枪穿影而过,真身却已经不见踪影。 格里菲斯刀锋般的目光扫过全场,手中的血棘上诡异的光芒连连波动。他将骑枪在地上一顿,一股无形的冲击便席卷而来。 “破魔?他的骑枪上有范围驱散魔法的威能!”梅迪休斯绝望地大喊道。 …… 突如其来的甲骑兵已经蹂躏了巫师和射手组成的后排,仅有的四个施法者被杀死一半,团队领袖的首级已经在地上滚来滚去。拜耶兰精甲所到之处如风吹麦浪,势如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