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锁甲，挺拔威武的格里菲斯就像是布娃娃一样被人群揍得七荤八素。四面八方都是棍子、拳头和咒骂声，让他分不清谁才是袭击者。 他抓着腰间的佩剑努力不被抢走，结果自己的头盔就被打飞了。一块砖头正中他的额头，差点把他击倒在地。 一个士兵将他扶到歌剧院雄伟的立柱边让他躺下，转身就跑回自己的岗位。拉纳和其他侍卫们正用人墙抵挡着潮水般涌来的人群，用剑鞘和刀背殴打他们。到处都是呼喊和叫骂声。 索尼娅从剧院里跑了出来。她手里拿着手帕和一小瓶药剂，跪在格里菲斯身边给他检查伤势。 索尼娅穿着漂亮的粉色长裙，繁复的水晶坠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敞开的衣领露出白皙柔嫩的肩膀，让格里菲斯第一时间担心她会在这寒冷的天气里感冒。 “我没事。谢谢关心。”格里菲斯摆摆手站了起来。脸上和身上的伤势只是一些淤青和擦破，并没有大碍。 一队披挂整齐的龙骑兵从附近的大街上开了过来。他们高举飞扬的旗帜，是驻扎首都的“奥勒琉斯·安东尼警卫旗队”的骑马重步兵。这一队龙骑兵全都披挂精良的胸甲，马鞍上还悬挂着强弓重箭，一副要进行攻坚的样子。 “散开！否则就驱散你们！”龙骑兵们厉声喝道。 “散开！否则就驱散你们！” “掷弹兵，上前！” “动手！” 烟雾带着剧烈的刺鼻气味。人群中立刻响起了一片咳嗽和哭喊声。紧接着，刚刚还拥挤在路口的人群像退潮的海水一样退了下去。 已经听到消息的贵族宾客们这时陆续走了出来，在他们的侍卫保护下注视着这个军官。 …… “青年近卫军的小伙子们，过来！” 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和肉肠被装在框里扔到格里菲斯和其他各家族近卫的面前，木框上还贴着面包店早上的货运安排，也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 “快点！五分钟吃完！” “小近卫们，排队站好，去领你们的盔甲和战马！” 格里菲斯被队伍挤来挤去，好容易被推到了马车前，一个军需官拎起胸甲就扔到了他的头上，恶狠狠地骂道：“往前走，往前走，你们这些肥肥胖胖的小狗，往前走！” 格里菲斯好奇地撕开包装，一股香甜的气味立刻抓住了他的味蕾。 “巧克力等会吃，你们这些喂不饱的猪猡，往前走往前走！” “上马，跟着乔治·隆巴顿大人！”传令兵在寒风中呼号：“跟上乔治·隆巴顿，履行你们的职责，勿忘你们的誓言！” “修托拉尔，我们的荣誉即忠诚！” “你会动手吗？”索伦将马刀递了上来，他的音调奇怪而嘶哑。 “你会对他们动手吗？”索伦抬起头，生气地看着见习骑士的。他的眼圈红红的，眼角都是泪痕。 …… 他们从剧院广场出发，途经元老院广场，发现那里的情况更加危急。 维持秩序的步兵和轻骑兵已经有些犹豫、动摇了，被推着一点点向后方退去。 “这些人是东线退下来的老兵！从西境维罗纳大区来的，来要补偿！” “他们要求元老院接受退伍军人委员会的补偿提案。” 已经掌握了情况的贵族们开始互相传递消息。现在，他们被西境老兵和平民的人海阻挡在大街上，一时间回不了温暖安全的家里。像他们依然在世界尽头的战场上。他们手无寸铁，用厚厚的棉布捂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怒目而视。 “用催泪弹！”另一个伯爵严厉地说道：“快驱散他们！” 冲击 拥堵在路口高喊口号的人群一哄而散。很快，他们让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马具装的重骑兵。 麦克唐纳将军召集了来自拜耶兰世家名门麾下精选的甲骑。他们兵分几路，像时钟一样精准的同时出现在元老院广场的附近。 寒冷的冬日下，银光闪闪的骑墙刺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睛。 “甲骑兵，前进！”老兵中的老兵，乔治·隆巴顿振臂高呼。 “hurrah！” 在旗帜和鼓声的号令下，上千个马蹄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滚滚轰鸣。 那些聚集在市政厅前面的老兵们紧抿着嘴唇。他们对于眼前的重骑兵是再熟悉不过了。 但是，谁也没有直面这支部队冲击的经历。 格里菲斯和大部分修托拉尔都在这支队伍里。当他们领取了封君家族送来的战马和甲胄以后，高级军官和大骑士就过来安排所有人的位置。 刚刚被痛打了一顿的格里菲斯不知所措，身体和胯下的战马跟着鼓点下意识地动了起来。 但是，这……元老院议事堂前的老兵们默不作声，他们不前进，也不后退。 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子走了出来，在银色的骑墙前方歌唱。她的歌声明亮而清澈。 她的歌声温柔而凄厉，直入心扉却让听者心如刀割。 “带着你的小鼓和长枪，鼓声和呼号，呜呼，呜呼” 她的歌声婉转而悠扬，拜耶兰剧场的舞台应当向她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