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 先前如干尸般的皂衣人却是“活”了过来… 一行人同干尸斗在一团。 众人里有一灰袍人,手握短剑。 出剑却是毒辣,招招致命。 人群且战且退,房间相连,似无穷无尽… 夜幕敛尽星华,如墨重彩泼洒天穹。 运河之上,水光潋滟,月影摇曳。 河岸芦苇丛生,风过处沙沙作响,却似鬼魅低语。 吴仁安立于暗处高岗,俯瞰水道。 “时辰已到,各就各位。” 吴仁安低声吩咐,声音如秋风拂过枯叶,轻而冷冽。 三十名精选教众闻令而动,身着缴获的官兵服饰,悄然散入河岸两侧的密林之中。 每人腰间佩刀,背负弓箭,神情肃穆而警觉。 “香主,一切已准备就绪。” 铁牛悄然出现在吴仁安身后,单膝跪地,低声禀报。 吴仁安身着一袭墨蓝官服,腰间系着象征官身的玉带。 手持一柄乌木拐杖,气度沉稳,宛如一位饱经世故的老者。 他缓步行至河岸边一处凸起的岩石上,负手而立。 目光如炬,直视远方水道尽头,腰悬长刀,眸中寒光闪烁如冬日冰凌。 三十名精选教众隐于河畔密。 皆着官兵服饰,静如蛰伏的猎豹,待命而动。 “香主,已至亥时,粮船应该快到了。” 铁牛低声禀报。 吴仁安微微颔首,眼眸深邃如古井。 “天机不可泄露,水中有波,风中有声。尔等俱要记清口令:'龙江远浪',回应为'玉堂清风'。一字不可有误。” “遵命。” 微风拂过,吴仁安衣袂轻摆。 他遥望远方,喃喃道:“鹧鸪天,雪照山城玉指寒,令严夜饮冰澌澌。晓阳初照绮窗开,谁见青城霁色时?” 歇然一叹,目光转向烟波浩渺的运河。 “官府云集,战鼓雷鸣。我自取一瓢饮,问天下何人能阻?” 他的目光穿透夜色,落在远处那一点若隐若现的灯火上。 “来了。” 远处水面上,十余艘满载粮食的大船缓缓驶来。 船首高悬灯笼,摇曳的火光在夜色中格外醒目,如同一条火龙蜿蜒而来。 船队为“人”字阵型,一艘领头大船,后随十艘运粮船,两侧各有小船护卫。 船上甲士林立,弓弩手警戒四方。 领船之上,押运官吕成正踱步于船头,眉头紧锁,时而抬头望天,时而俯首沉思。 他身着朝廷制式戎装,腰悬长剑,身形挺拔。 “今夜风大,深夜赶路,总觉不安。” 吕成低声对一旁的副官道。 “但统领大人命令必须明日抵达前线,军情紧急,也只得如此了。” 副官拱手道:“大人勿忧,此处已是德安府界内,前方已有文书通知接应,当无大碍。” 吕成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过两岸黑暗处。 “不可大意,近日传闻无生贼寇作乱,多加小心为上。就勿要靠岸行船了,无生贼子不通水性,水中便是来一个沉一个!” 副官欲言又止。 “大人,河道两旁树影婆娑,若有歹人埋伏…” “怕什么?”吕成冷笑一声。 “朝廷官船,何人敢劫? 再者,咱们船队共有精锐护卫百人,弓弩手二十,又有水师出身的水手把舵。 便是水匪见了也要绕道而行,那占城贼子连船都不见得有。” 副官不再多言,只是警惕地扫视两岸黑暗处。 船队进入乌龙湾,水道变窄,流速加快。 水手们忙着调整船帆,减缓船速。 就在此时,岸边林中突然亮起一排灯火,依次闪烁,形成特定序列。 副官见状,神色稍缓。 “大人请看,是官府接应信号!” 那是朝廷专用的“安全靠岸”信号灯序列,唯有军中高层才知其排列规律。 吕成见状,稍稍松了口气。 吴仁安冷眼旁观,凭借从李员外和守备司降卒处获得的情报,他已完美复制了官府接应信号。 “传令,准备靠岸!” 吕成下令,船队开始缓缓靠向岸边。 岸上,数十名身着官服的“士兵”列队等候,举着朝廷旗帜,面色肃穆。 为首者身材魁梧,正是铁牛。 他精心伪装成德安府守备司战将,手举文书,一脸庄重。 船队靠岸,吕成带领十余名护卫正准备踏上岸边木栈道,目光警觉地环顾四周。 “何人负责接应?”吕成沉声问道。 吴仁安走出队伍,神情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官家供奉的威仪。 他微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押运大人,河上风寒,请上岸叙话。” 吕成略一迟疑,随即带领十余名护卫踏上木板,缓步登岸。 双方于岸边帐篷内相见。 灯火摇曳,在众人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吴仁安拱手行礼,声音沉稳有力。 “在下姓宋,乃德安府知府供奉,奉命接收军粮。” 吕成微微颔首,打量着眼前这位“供奉”。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只见其身形魁梧,气度不凡,眸光如血,令人不敢直视。 心中暗道:此人武功不弱。 “龙江远浪。”吕成试探道。 “玉堂清风。”吴仁安不假思索回答。 吕成面色稍霁,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绢密函:“请过目。” 吴仁安接过,缓缓展开。 借着灯光,他仔细审视文书内容和印记。 心中暗喜,无生教特意从守备司征集的印模派上了用场,此文书看似无误。 他故作认真翻看片刻,又打开随身携带的文书对照,最后点头:“无误。” 吕成松了口气。 “宋大人,按理说交接应在白日进行,为何深夜接应?” 吴仁安神色不变:“前线告急,大统领特命夜间接应,以免耽搁军情。” 他从怀中掏出一方印章。 “此乃德安府守备司指挥使大人亲信,宋大人可验看。” 吕成接过印章,借灯光仔细查看。 忽然眉头微蹙:“宋大人口音似乎非本地?” 吴仁安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在下自幼随家父游历四方,口音难免混杂,让大人见笑了。” 吕成仍不释疑,又道:“且这印记…好像与往常所见有异。” 吴仁安眸光一冷,知道无法再拖。 他忽然凑近吕成,低声道:“实不相瞒,此次接应乃军机要务,不便多言。” 吕成眉头一皱,手指轻点文书上的某处:“此处印记似有异样,且阁下口音非本地,未曾听闻德安府有宋姓供奉。” 他猛然抬头,目光如电:“尔等到底是何人?” 话音未落,吴仁安双眸骤然寒光迸射。 右手如电般探出,五指成爪,直取吕成咽喉! 吕成早有防备,身形一晃,侧身避过,同时拔剑反击。 剑光如虹,直刺吴仁安心窝。 吴仁安冷笑一声,右臂微抬,袖中柳叶刀飞出,直击吕成面门。 吕成慌忙挥剑格挡,只听“叮”的一声脆响,暗器被击落。 就在吕成注意力被暗器吸引之际,吴仁安左掌如鬼魅般拍向其胸口。 这一掌看似轻柔,实则暗藏杀机,正是吴仁安新练成的《血散手》。 吕成虽是武官出身,却哪里是吴仁安对手? 只见他面色骤变,刚要用剑去挡,胸口已中一掌。 奇怪的是,这一掌看似轻飘飘的。 却似千钧巨石压下,吕成只觉胸口一闷。 吕成感觉胸前一股阴柔内劲袭来。 剑虽挡住…却… 止听“嗡”的一声闷响,他身形踉跄后退三步,面色骤变。 “你…你是…” 吕成话未说完,只觉胸口一阵剧痛。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只见衣衫完好,却已心脉破裂! 《血散手》第一层“外形如故,内已成泥”,正是以阴柔内劲摧毁敌人内腑,而不伤外表。 吕成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恐,身体缓缓倒下,直至生机断绝。 “杀!” 吴仁安一声令下,铁牛、赵无常等人顿时指挥教众扑向粮船。 与此同时,同样身着朝廷军服的无生教众在暗夜中显出狰狞面目! 船上的护卫猝不及防,刚要组织反击。 赵无常指挥“血骨卫”悄然登船,这些形容枯槁、眼中泛着诡异红光的死士如蝗虫般扑向船上官兵。 船上刚有官兵察觉异状,想要拉弓射箭,血骨卫已如飓风般席卷而来。 这些服食“尸仙散”的怪物,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却力大无穷,刀枪难入。 对疼痛近乎麻木,被砍断手臂仍前冲不止,眨眼间便与官兵战作一团。 “妖物!”一名士兵惊恐大叫,手中长刀劈向一名血骨卫的脖颈。 长刀入肉三分,却被血骨卫生生忍住。 反手一拳砸在士兵胸口,将其击飞数米。 剩余护卫仓促应战,却哪里是早有准备的无生教众对手? 吴仁安亲自出手,施展《青龙控鹤功》,身形如龙腾般在护卫中穿梭。 他每一步落下,都如龙行虎步,迅捷无伦;每一掌拍出,都如青龙探爪,势不可挡。 吴仁安一声低喝,右掌如鹰爪般探出,五指成钩,直取一名护卫咽喉。 那护卫举刀格挡,却见吴仁安掌势突变,五指如钩,绕过刀锋,直接扣住其咽喉。 只听“咔嚓”一声,护卫咽喉碎裂,当场毙命。 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持刀砍来。 吴仁安身形一晃,轻飘飘避过,同时右掌如龙探爪,抓住对方手腕。 只听“咔嚓”一声,士兵手腕被捏碎,惨叫着松开钢刀。 吴仁安不待其反应,左掌《血散手》拍在其胸口,内气如毒蛇钻入,瞬间震碎心脉。 那士兵口吐鲜血,直挺挺倒下,眼中满是恐惧。 “贼寇作乱!抵抗!” 副官高声呼喊,试图组织反击,却被赵无常一箭射中咽喉,当场毙命。 短短片刻,岸上血流成河,粮船已被无生教众控制。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吴仁安踏上主船甲板,环顾四周,见大部分船员已被制服,余下护卫不是身死就是投降。 “清点人数,别放跑一个活口。” 吴仁安冷声命令。 铁牛抱拳回应:“香主,已擒获活口三十余,船员水手共六十余,皆已制服。” “很好。”吴仁安眼中寒光闪烁。 “胁迫船员继续驾船,向阳泽城方向前进。记住,在船首挂起朝廷旗帜,以防遇到其他官船生疑。” 铁牛领命而去,安排教众胁迫船员驾船。 吴仁安走进船舱,搜寻军情文书。 船舱内,一盏油灯摇曳,映照出简朴的陈设。 吴仁安翻开桌上文书,发现其中详细记载了部分朝廷军队行军路线、人数及战备情况。 吴仁安满意地点头,随即走向船舱深处。那里放着几个上锁的木箱。 “打开。” 铁牛上前,一刀劈开锁头。 箱子打开,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文书和一个小铁箱。 吴仁安翻阅文书,眼中精光闪烁。 “果然是军情要务。” 他从文书中得知,朝廷大军已在三日前出发,预计五日后抵达阳泽城外。 大军共三万人,分三路推进,主力由定远将军李成玉统领。 “李成玉?” 吴仁安眉头微皱,“此人武艺高强,曾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如今竟派他来围剿我教?” 铁牛打开小铁箱,里面装满了银两和几块金饼。 “军饷。”吴仁安冷笑。 “看来朝廷对剿灭无生教志在必得,连军饷都一并送来了。” 不久,船队起锚,在被胁迫的水手驾驶下,缓缓驶向阳泽城方向。 船首高悬朝廷旗帜,远远望去,仍是一支寻常的官船队伍。 吴仁安站在船头,望着远处黑暗中若隐若现的阳泽城轮廓,心中已有定计。 “世人皆谓朝廷强横无匹,不可抗衡。然则,断其粮草,困其辎重,未必不能一战。” 天色微明,船队抵达阳泽城附近一处隐蔽港口。 铁牛早已带领大批教众在此等候,见船队靠岸,立刻组织人手卸货。 “动作快,天亮前必须将粮食全部运入城中。” 吴仁安站在岸边,监督卸货。 数千名教众排成长龙,将一袋袋粮食从船上传递到岸上。 再装上马车,运往城中。 吴仁安站在高处,俯瞰忙碌的场景,心中暗自盘算。 这批粮食足够全城百姓食用一月有余,若能再截获几批,便可从容应对朝廷大军的围城。 “香主,粮食已卸载大半,请过目其他战利品。” 赵无常走上前来,恭敬禀报。 吴仁安点头,跟随赵无常来到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屋。 棚内堆放着从船上缴获的物资:除了大量粮食外,还有兵器、军服、药材,以及一部分军饷。 “清点一下,共有多少?” 赵无常翻开记录:“回香主,共缴获粮食三千石,兵器五百件,军服三百套,药材十箱,军饷银两两千两,金饼十块。” 吴仁安满意地点头:“不错,这批收获颇丰。” 他沉思片刻,“传令下去,今晚继续行动,务必再截获几批粮船。” “遵命!” 天色大亮,吴仁安回到城中府衙。刚进大门,便见月如迎上前来。 “夫君可是一夜未归?”月如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吴仁安略显疲惫的脸上。 吴仁安微微一笑:“无妨,只是处理些要事。” 月如扶着吴仁安入内,吩咐丫鬟端来热茶:“可是截粮之事?” 吴仁安点头,简略地讲述了行动经过。 “相公,此次行动可顺利?” 月如关切问道,美目中带着担忧。 吴仁安轻描淡写地点头。 “一切尽在掌握,朝廷那些护卫不堪一击。” 他安抚着月如,却不提战斗中的血腥与危险。 月如敏锐地察觉到他的衣袖上有血迹,却是为他清理那尚未干透的血渍。 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朝廷若知粮船被劫,必会加强戒备,相公还要小心。” 吴仁安饮一口茶,神色从容。 “兵法云:'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朝廷大军尚在路上,未必能及时得知粮船被劫的消息。 我正可趁此机会,多截几批粮船。” 月如思索片刻,忽然道:“却是这道理,既然成功一次,何不再来几次?若能截获足够粮食,即便朝廷大军围城,我等也可从容应对。” “娘子所言极是。” 他起身踱步,“我这就去安排,务必在朝廷大军抵达前,再截获几批粮船。” 接下来三日。 吴仁安采用同样手法,又分别于上游、下游设伏,连续截获七批粮船。 共缴获粮食船四十余艘,粮食数万石,足够阳泽城支撑很长时间。 船上反抗者尽数诛杀,俘虏则被押回阳泽城做苦工。 共计粮食足够全城百姓食用半年。喜欢邪修:从血字加点开始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邪修:从血字加点开始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