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雄的演出结束后,我正式向团长提出了辞职申请。团长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皱着眉头听完我的决定,把烟头狠狠摁灭在玻璃烟灰缸里。 "你小子来真的?为了个台湾姑娘连饭碗都不要了?"团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团长,我不是不要饭碗。"我挺直腰板,"我想在台湾发展,那边也有表演团体。" 团长突然笑了:"行啊爽朗,以前觉得你就是个花花公子,没想到还是个情种。"他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拿着,这是咱们团和台湾几家表演团体的合作备忘录。高雄那个'飞跃'杂技团团长是我老战友,我给他打过招呼了。" 我眼眶一热,接过文件时手都在抖:"团长..." "滚吧滚吧,"他挥挥手,却又补了一句,"要是混不下去就回来,团里永远有你位置。" 告别演出的谢幕时,我望着台下黑压压的观众,突然在最后一排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柔!她穿着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件鹅黄色连衣裙,正拼命朝我挥手。我差点在台上失态,硬是憋着泪完成了最后一个动作。 "你怎么来了?"演出结束后,我冲进后台一把抱住她。 "惊喜吧!"她得意地晃着手机,"我请了年假,订了机票,就为了看你的告别演出。"她突然压低声音,"而且...我有事要告诉你。" 回到酒店,小柔从包里掏出一封信,信封上是她父亲工整的字迹。 "我爸写的...关于我们的事。"她咬着嘴唇,把信递给我。 信中的措辞礼貌而冰冷,林先生明确表示反对女儿与大陆人交往,认为两岸文化差异太大,最后通牒般写道:"若你一意孤行,就不要再踏进这个家门。" "你爸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放下信纸,嗓子发干。 "我上周回家告诉他们的。"小柔绞着手指,"妈妈只是哭,爸爸直接摔了茶杯。" 我拉过她的手,发现冰凉得像块石头:"对不起,让你为难了。" "不关你的事。"她摇摇头,"我爸一直这样,对我和姐姐的男朋友都挑三拣四。只是这次...更严重些。" 我吻了吻她的指尖:"我会让他改变看法的。" "很难的。"她苦笑,"我爸是退伍军人,思想很...传统。" 第二天,我们搭高铁回台北。一路上小柔心事重重,连最爱的台铁便当都没吃几口。快到台北时,她突然说:"爽朗,我想带你回家见父母。"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现在?你爸刚发来'断绝关系'信啊!" "正因如此才要去。"她眼中闪烁着倔强的光芒,"我要让他们看到,我的选择没有错。" 于是,在那个闷热的周六下午,我拎着从河北带来的核桃和红枣,战战兢兢地站在了小柔家门前。这是一栋台北老城区的三层透天厝,门口还贴着褪色的春联。 "别紧张。"小柔捏捏我的手,然后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眉眼间和小柔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他穿着熨烫平整的衬衫,第一眼就落在我身上。 "爸..."小柔怯生生地开口。 "进来吧。"林先生转身进屋,语气冷淡。 客厅里,小柔的母亲——一位温婉的妇人正局促地摆弄茶具。看到我们,她勉强笑了笑:"坐吧,茶马上好。" 接下来的半小时堪称我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林先生像审讯犯人一样盘问我的家庭背景、收入情况、未来规划,甚至政治倾向。当我提到父亲是退伍军人时,他眉毛微微一动。 "所以你父亲是共产党党员?"他直截了当地问。 "爸!"小柔急得直跺脚。 "是的。"我坦然回答,"但我来这里不是代表任何政党,只是因为我爱上了您的女儿。" 林先生冷哼一声,转向小柔:"你知道大陆人对台湾是什么看法?他们把我们当同胞了吗?" 我正要回答,小柔突然站起来,声音颤抖却坚定:"爸!爽朗跨越海峡来找我,不是为了讨论政治!我们相爱,这就够了!"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林太太手中的茶杯"咔嗒"一声落在茶盘上。 出乎意料的是,林先生的表情竟然缓和了些许。他慢慢啜了口茶,突然问:"听说你是杂技演员?" "是的,专攻空中飞人。" "能翻跟头吗?" 我愣住了:"现在?在这里?" "爸!我们家客厅这么小!"小柔急得直摆手。 林先生却站起身,挪开茶几:"让我看看大陆杂技演员的水平。" 于是在这个充满火药味的下午,我在小柔家客厅表演了侧手翻、后空翻和一系列地面技巧,最后以倒立收尾。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时,我听到林太太小声的惊叹。 "还行。"林先生面无表情地评价,但我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留下来吃晚饭吧。"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顿饭吃得依然沉默,但气氛已经不那么剑拔弩张。临走时,林先生突然对我说:"年轻人,不管你来自哪里,对我女儿好是最重要的。" "我会的,叔叔。"我郑重承诺。 "下次,"他看着我的眼睛,"带瓶你们河北的好酒来。" 回程的出租车上,小柔靠在我肩上又哭又笑:"天啊!我爸居然让你表演杂技!他从来没这样对过我前男友!" "这是好兆头?" "当然!"她擦着眼泪,"他肯考验你,说明已经在试着接受了。" 然而考验才刚刚开始。周一早上,我接到高雄"飞跃"杂技团的电话,他们愿意给我一个月的试用期。正当我兴奋地告诉小柔这个好消息时,她的手机响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好的,我马上回公司。"她挂断电话,脸色煞白。 "怎么了?" "王经理向移民署举报,说你是假借演出名义来台非法工作..."她声音发抖,"公司刚接到移民署的调查通知。" 我脑中"嗡"的一声。王经理这招够狠,如果被认定非法工作,我可能被遣返且几年内不得入境。 "别急,"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有正规的演出邀请函和工作许可申请材料。" 接下来的48小时如同噩梦。我和小柔奔波于移民署、律师事务所和表演团体之间,提交各种证明材料。最令人气愤的是,王经理竟然在公司散布谣言,说小柔是被大陆人骗了感情。 "我要杀了他!"小柔第三次从公司哭着回来时,我彻底爆发了。 "不行!"她拉住我,"这样只会让情况更糟。"她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有办法了。" 第二天,小柔带着一台摄像机去了公司。没人知道她跟王经理说了什么,但当晚她就收到了一封道歉信——王经理承认举报是"误会",愿意向移民署撤回投诉。 "你到底怎么做到的?"我好奇地问。 小柔神秘地笑笑:"我只是告诉他,如果他继续骚扰我,那段他去年尾牙喝醉后摸女同事屁股的视频就会出现在总经理邮箱里。" 我目瞪口呆:"你什么时候录的?" "一直都有啊。"她眨眨眼,"台湾职场女性,总要学会保护自己。" 危机解除后,我的工作签证顺利获批。搬去高雄前一晚,小柔帮我收拾行李,突然从衣柜深处拿出一个鞋盒。 "这个...送给你。"她红着脸递给我。 盒子里是一双崭新的杂技鞋,鞋底用红线绣着"柔"字。 "我自己设计的。"她小声说,"你每次表演时,都会带着我一起飞。" 我紧紧抱住她,闻着她发间的茉莉花香:"等我安顿好,你就搬来高雄好不好?" "嗯。"她在我怀里点头,"不过要周末才能见哦,我暂时还不能辞职。" "没关系,"我吻着她的发顶,"我们可以做周末情侣。" "还有,"她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我报了北京的在线课程,学简体字和普通话。" "那我教你河北话?" "才不要咧!"她用标志性的台湾腔抗议,"难听死了!" 我们笑作一团,在地板上滚来滚去,像两个没长大的孩子。 第二天,我踏上了开往高雄的列车。月台上,小柔踮脚吻我:"加油,我的空中飞人。" 透过车窗,我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却没有丝毫伤感。因为我们知道,这段跨越海峡的爱情,已经经受住了第一次真正的考验。而未来,无论多少风雨,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毕竟,我答应过要带她一起飞。喜欢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