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银镯上到底刻着什么?" 我第一百零一次凑近玉香耳边问,她第一百零一次用芭蕉叶拍开我的脸:"说了要等月圆之夜!" 距离我们挫败陈志明的阴谋已经过去两周,茶厂建设如火如荼。但最让我抓心挠肝的,还是玉香手腕上那只从不离身的银镯——内侧刻着的傣文密码,据说是找到传说中"七彩普洱"的关键。 "明天就是十五了。"玉香突然停下搅拌茶叶的手,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你准备好去见茶王了吗?" 我差点打翻茶篓:"真有七彩普洱?我以为是你阿爸吓唬陈志明的!" 玉香神秘地眨眨眼,从颈间解下银镯。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它——约两指宽,表面錾刻着繁复的藤蔓纹,内侧果然有一行细如蚊足的刻痕。 "阿妈说,要等月亮喝饱了露水才能看。"她拉着我蹲到月光直射的空地上,将银镯倾斜到一个特定角度。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原本杂乱的刻痕在月光下投射出清晰的阴影,在地上形成一串傣文字符!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我声音发颤,"怎么做到的?" "古傣族的智慧。"玉香骄傲地昂起下巴,指着地上的投影念道:"当月亮喝饱了露水,茶王会在蝴蝶翅膀上跳舞。" 我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身后突然传来岩温的声音:"意思是明天凌晨四点,带着盐巴和糯米上山。" 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老爷子不知何时出现的,背着猎枪,腰间挂着砍刀,活像要去打仗。 "阿爸!"玉香嗔怪道,"您吓到爽朗了。" 岩温哼了一声:"连这点动静都察觉不到,怎么进深山?"他丢给我一个布包,"准备好,明天茶王树只给有缘人三片叶子。" 回到客栈,我辗转难眠。凌晨三点,玉香来敲门时,我正往背包里塞手电筒、瑞士军刀和GPS定位器。 "带这些没用。"玉香皱眉,把我的装备一样样拿出来,换成她准备的竹筒、红布包和一小袋盐,"茶王认的是诚心,不是机器。" 我们摸黑来到村口,岩温已经等在那里。令我惊讶的是,除了猎刀,他还带着三根细竹竿和一把鲜嫩的青草。 "跟着我,一步都不能错。"岩温严肃地说,"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出声,更不能碰任何铁器。" 踏入雨林的那一刻,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参天古树遮天蔽日,藤蔓像巨蟒般垂挂,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殖质味道。岩温走在前头,不时用竹竿拨开挡路的枝叶,动作轻盈得像只山猫。 "为什么不能用铁器?"我小声问玉香。 她刚要回答,岩温突然转身瞪我:"闭嘴!惊动了山神,我们都得交代在这!" 我缩了缩脖子。就在这时,一阵奇异的"沙沙"声从头顶传来。抬头看去,只见十几只巴掌大的蝴蝶正在树冠间飞舞——它们的翅膀一半金黄一半靛蓝,在晨光中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双色蝶!"玉香激动地掐我胳膊,"跟着它们!" 岩温已经快步跟上蝴蝶群。我们穿过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道瀑布从百米高的悬崖倾泻而下,水雾在朝阳中折射出七彩光晕。而最令人震撼的是,瀑布后的岩壁上,赫然生长着一棵造型奇特的古茶树! 它主干粗如磨盘,树皮呈现罕见的银灰色,枝叶却嫩绿如新芽。更神奇的是,在阳光照射下,那些叶片表面竟泛着彩虹般的微光! "茶王树..."我喃喃自语,双腿不自觉地发软。 岩温已经跪在瀑布前的空地上,从怀中取出红布包,小心地摊开——里面是三块黑黢黢的、像木炭一样的东西。 "这是...炭?"我小声问玉香。 "是祖辈留下的茶膏。"她神色肃穆,"用三百年前茶王树的叶子做的,一代只传三块。" 岩温将茶膏摆在青石上,又取出我带的盐和糯米,开始用傣语低声吟唱。玉香拉着我跪下,示意我跟着她做——双手合十,额头触地。 仪式持续了约莫半小时。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瀑布照在茶树上时,岩温突然起身,从腰间解下根红绳系在树干上。 "可以了。"他长舒一口气,"茶王同意我们采三片叶子。" 我目瞪口呆:"就这样?不需要...我不知道,量个酸碱度测个光合作用什么的?" 岩温看我的眼神像看个白痴:"你要用机器惊扰茶王?" 玉香赶紧打圆场:"阿爸,爽朗是第一次来,不懂规矩。"她转向我,"茶王树有灵性,要用古法才能采到真正的七彩茶。" 岩温哼了一声,开始教我们采摘技巧——不能用指甲掐,要用舌尖舔湿指尖,轻轻捻下嫩芽;不能直接用手接,要用玉香带来的竹筒盛放;最重要的是,采完必须立刻用红布包裹。 "为什么这么讲究?"我忍不住问。 岩温没回答,而是示意我靠近茶树。当我的脸距离叶片约二十公分时,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像雨后森林、熟透的野果和刚出炉的面包混合在一起,让人瞬间神清气爽。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茶王的馈赠。"岩温难得露出笑容,"闻过这个味道的人,一辈子都忘不掉。" 我们严格按照规矩采下三片嫩芽。就在玉香用红布包裹时,岩温突然按住她的手:"该告诉他真相了。" 玉香点点头,转向我:"其实...这棵茶树救过我们全族。" 她讲述了一个惊人的故事:两百年前,傣族村寨爆发瘟疫,是当时的族长在茶王树下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菌类,制成药茶救了所有人。从那以后,岩温家族世代守护这个秘密,只有族长继承人才知道具体位置。 "所以银镯..."我恍然大悟。 "是地图。"玉香轻抚手腕,"阿妈传给我时说过,除非遇到真心爱护传统的人,否则宁可让秘密失传。" 我心头一热,正想说些什么,岩温突然厉喝:"躲开!" 一道黑影从瀑布上方扑来——竟是只金钱豹!它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玉香手中的红布包。岩温迅速挡在我们前面,从腰间抽出砍刀。 "别用铁器!"玉香尖叫。 说时迟那时快,豹子已经扑到岩温面前。千钧一发之际,我抓起地上装糯米的竹筒砸过去。豹子偏头躲闪,我趁机拽着玉香滚到茶树后。 "盐!"岩温大喊。 玉香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盐袋洒向豹子。令人惊讶的是,那猛兽被盐粒碰到后竟像被烫到似的,低吼着后退两步,最后不甘心地窜入丛林。 我瘫坐在地上,后背全湿透了:"这...这豹子也懂傣族规矩?不用铁器用盐巴?" 岩温收起砍刀,罕见地拍拍我肩膀:"山里的生灵都受茶王庇护,盐能驱邪。"他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你救了玉香,是个好汉子。" 回程路上,岩温破天荒地让我捧着红布包。玉香悄悄告诉我,这在傣族传统中意味着认可。 "你阿爸不嫌我是汉人了?"我小声问。 玉香抿嘴笑:"他说你虽然笨手笨脚,但心是干净的。"顿了顿,又补充,"就像茶王树下的泉水。" 回到茶厂已是傍晚。我们严格按照古法处理那三片茶叶——用山泉水冲洗,放在竹筛上阴干,最后存入特制的陶罐。岩温说需要三天时间让茶叶"睡醒"。 等待的日子里,我查阅了大量资料,却找不到任何关于"七彩普洱"的记载。倒是玉香告诉我一个惊人的发现:她阿妈留下的笔记本里写着,茶王树每三十年才发一次七彩芽,而今年正好是第三十年! "怪不得陈志明突然出现。"我恍然大悟,"他肯定从什么古籍上看到了这个周期!" 玉香点头:"阿爸说,上次采七彩茶还是他小时候,那片茶叶现在藏在..."她突然捂住嘴,"这个不能说!" 我笑着挠她痒痒:"好啊,连我都瞒着!" 她边躲边笑,不小心碰翻了桌上的银镯。镯子滚到我脚边,我捡起来时无意中看到内侧刻着的完整傣文——除了之前投影的内容,还有一行极小的字:"给最爱茶香的人"。 我的心突然跳得厉害。抬头看玉香,她脸红得像熟透的荔枝,手忙脚乱地抢回银镯:"谁让你偷看的!" "这算是...求婚吗?"我傻笑着问。 她瞪我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想得美!按我们傣族规矩,你得先..." "我知道!"我抢答,"先过你阿爸那关!" 正说笑间,岩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个小崽子,茶醒了!" 我们赶紧跑进专门辟出的茶室。岩温已经摆好茶具——不是常见的紫砂壶,而是一套古朴的黑陶,造型奇特得像某种祭祀用品。 开汤的那一刻,我屏住了呼吸。热水冲入陶壶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香气腾空而起,整个房间像突然活了过来——墙上映出七彩光斑,仿佛有无数微型彩虹在跳舞! "这..."我声音发抖,"这不符合光学原理..." 岩温得意地笑了:"茶王的魔法。" 更神奇的是茶汤本身——在白色瓷杯里,它呈现出清澈的琥珀色;但对着阳光看,竟能折射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色彩!喝到嘴里,味道更是层次分明,从舌尖到喉头经历了七种完全不同的风味变化。 "就像..."我努力寻找形容词。 "像爱情。"玉香突然说,"开始时清甜,中间有苦涩,最后回甘。" 岩温看看女儿又看看我,突然起身:"我去看看晒的茶叶。"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银镯该换了。" 玉香的脸"唰"地红了。等岩温走远,我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换银镯是什么意思?" 她低头摆弄衣角:"我们傣族...定亲的时候,要换上新打的银镯。"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你愿意..." "笨蛋!"她抓起茶巾砸我,"这种事还要女孩子先说吗?" 我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玉香,虽然我不懂傣文,不会唱山歌,分不清三十七种普洱茶...但我发誓会用一辈子学习爱你,保护你,就像保护茶王树一样。" 她眼里闪着泪光,却故意板着脸:"还有呢?" "还有...茶厂股份分你51%,工资卡上交,孩子跟你姓..." 她终于破涕为笑,从怀里掏出个绣花布包:"给,定亲礼。" 我打开一看,是只崭新的银镯,内侧刻着汉傣双语的"一生一世"。 "等等,"我突然想起什么,"你阿爸刚才说'该换了'...他早知道你会答应?" 玉香狡黠地眨眨眼:"阿爸说,能闻出茶王香气的人,错不了。" 我给她戴上新银镯,阳光透过茶汤在墙上投下七彩光斑,像在为我们祝福。远处传来岩温哼唱的傣族山歌,混着茶香飘进窗来。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茶马情缘"——不是简单的汉傣结合,而是像茶与水一样,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在时间与诚心的催化下,交融出最美的味道。喜欢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