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栀睁大了眼睛望着他,恨不得跳起来捂他的嘴! 纵使她没有转头去看宴厅里,也知道一定有人悄悄往这边看。 “去罢。”陆玹道。 她说的自然是纪英毅的事情。更何况今日的生辰宴,本就是陆玹授意,请了不少必请的贵客。 纪云栀整个人都呆住。 她想立马将陆玹推开,却又顾虑着陆玹的颜面,没有伸手去推他。远远看去,她乖顺地被陆玹抱在怀里,却在他怀里闷声喊他大名让他松手。 “去玩吧。”陆玹转身离开宴厅。今日宾客几乎都是女眷,他本来也只是向元若公主打个招呼。 走了很长一段路,陆玹突然道:“以后夫人的命令不用请示我。” 长河朝青山挤眼睛,明目张胆地炫耀自己刚刚反应快。 长河瞪圆了眼睛看向青山。青山向来比他机灵,今日怎么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纪云栀目送陆玹走远,整理了一下表情,若无其事地回到宴厅,假装刚刚那一幕没有发生过。 元屏公主可没顾忌,直言:“没想到陆玹那个大块头也有折腰的时候。” 她迟疑了一下,反倒不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二爷确实很好,待我也不错。” 纪云栀不在意今日之事传出去之后会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她,给她按一个不孝不贤的罪名。如今的她已经不在意了,她满心都是与纪家断绝关系的轻松之感。 下午,宾客陆续告辞。纪云栀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房中。 这眼睛一闭,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她睡得很沉很香,迷迷糊糊地仿佛进入了仙境,睡梦中唇畔都攀着甜笑。 听见她醒了,月牙儿从外面进来,笑着问:“要起了吗?” “啊?”月牙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打量着纪云栀身上的衣裳。 月牙儿点头,禀话:“回来一趟,还小睡了一会儿呢。” 好吧,应当是陆玹给她换的。她蹙了下眉,忽想起今日宴席上,宾客们对她说的那些男郎女貌天作之合……的好听话。 既然睡醒了,她想去一趟鹤青堂,去找姨奶奶。今日之事,她怕姨奶奶还在担心她,她想过去陪姨奶奶说说话。而且,她还有件事情要办。 纪云栀一进来,她立刻将佛经放下,慈爱地笑起来:“听说给咱们栀栀累得回去就睡着了,这是睡醒了!” 老太太立刻将纪云栀的手拢在掌中,宽慰道:“既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那样的家人就不要再理会了,更别再想着了。” 老太太笑起来。 纪云栀摇头。 “你能这 “正要和姨奶奶说这事呢。”纪云栀抬起脸来,认真道:“今日我说了日后不再姓纪,自然要把姓氏给改了。姨奶奶给我个姓吧。” 老太太瞧着纪云栀的神色,反应过来,道:“你这是自己有主意了,故意问我老太婆!” 老太太笑着去捏纪云栀的鼻子,问:“知道姨奶奶姓什么吗?” 老太太也抱住纪云栀。她琢磨了片刻,道:“正好天凉了是出行的好时节,过两日跟我回一趟老家,认了祖宗上了族谱,正式地改成晏姓。” 这是不是太正式了? 纪云栀偎在姨奶奶的怀里,听着她认真地说着回族上族谱的事情,眼睛慢慢泛了红。她很快又将脸埋进姨奶奶怀里,抹去湿润,甜笑起来。 “祖母。”陆玹扫了纪云栀一眼,“过生辰呢,您怎么也拉她干活。” “人我领回去了。”陆玹笑着朝纪云栀走过去,拿走她手里的笔,将人拉起身。 “明日再抄。”陆玹牵着纪云栀的手,直接将人领走。 夜色已深,明月高悬,繁星密布。 纪云栀很快发现这不是回承风院的路,她问:“去哪儿?” “……啊?”纪云栀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还是有些懵,茫然地问:“谁放的?” 纪云栀五官拧着。 纪云栀眉头皱得更紧了。 069 天边很黑,仿佛在酝酿着一场黎明。 正当纪云栀想着要不要找什么东西将纸船勾上来时,陆玹的手臂侧过她的肩,伸下船,将那只纸船拾了起来。 陆玹伸手一捞,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将人稳稳扶住。 陆玹放开她,道:“捡这个做什么?” 这只纸船用了很厚的纸张来叠,可在水面上飘了这么久,下半部分皆已湿透,上端虽未全湿,却也潮软。 陆玹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垂眸凝神的侧脸。船头的灯随着船摇而轻轻晃动,将浮动的波光映照在她的脸颊上,让她娇柔的面容多了几分往日不常有的昳丽妩媚。 “呀!”纪云栀突然惊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