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血腥味浅淡地弥漫，秦颂才垂睫望着手里燃到底的烟，食指一弹，烟头呈抛物线落到装有空调水的桶里。 下一秒黎初被推开，乌黑的鬓发遮盖住两颊，她大口大口呼吸，唇角殷红的血迹斑驳不匀，妖冶衝淡了如月亮般纯净的脸。 这样一倒，嘴角的血就跟着流了一滴到下颌，挂在边缘摇摇欲坠。 于是她轻捧起对方的脸，将唇瓣贴上去，半透明的银钉沾到血像红宝石，很快因为两人黏稠缠绕在一起的唇齿变淡。 这让她陷入另一场困境。 黎初隻来得及看见舌上发光的钻。 黎初牙关发酸，不敢去看眼前人因为瘾变得完全没有疏离感的眼，逃避似地下撇视线。 指下隐隐作痛，秦颂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不再是刻薄的死寂：“明天会有人上门装灯牌。” 黎初不大读得懂这个眼神，再想仔细看，已经恢復成毫无波澜的厌怠。 嘴里还有血味，徒然令味觉变得有些咸腥，黎初干巴巴开口：“我想喝水。” 黎初走到箱子旁，蹲下拿出一瓶矿泉水，迟疑了两秒又拿出一瓶，在回到座位的时候从后面递过去：“给。” 这一口灌掉大半瓶，她将瓶子放在腿间，侧着头说：“你月收入多少。” 秦颂轻哂：“这里房租两万三。” 城中村有完整的商圈，没有高楼大厦但衣食住行无一不缺，右侧是闹市和车站，左侧是学校和地铁，人流密集，铺租高得离谱。 除去铺租还有水电吃食，器材工具等开销，她现在应该是负资产状态。 摆在前台的手机震动一下，黎初刚戴上口罩准备落座，没有去理会。 她低垂着眼刻得很认真，印在鼻梁上面的睫毛阴影浓稠密长。 就和它们的主人一样见不着棱角。 比建立人际关系更复杂的是建立亲密关系，秦颂是一个精明的人，思想仅限等价交换。 于是她提出自己的条件：“我教你赚钱。” 这个角度，她们两人在对方眼里都近乎脱离现实的好看，黎初心想，秦颂可好看太多。 不正常的女人扬起下颌，不急不缓道：“我教你赚钱，你解决我的问题。” “什么意思啊？”黎初半知半解：“单一吗？我什么图案都能学着画的。” “我的意思是。”秦颂从烟盒里捻出一根烟，暂时不打算点燃，细长的烟夹在细长的食指与中指间，小幅度地转动：“拓展别的业务，比如穿孔。” “不会就学。”秦颂找出火机：“网上有教程。” 秦颂也不隐瞒：“你可以找我试手。” 于是纸放在了桌上，秦颂没有犹豫地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