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没忘记正事,她戳了月蕴溪问:【怎么把我和菲菲拉进你们乐团群了?】月蕴溪几乎秒回:【人员都差不多,懒得再建一个了。】鹿呦扬了扬眉,懒属性的蕴溪姐姐。她发觉,月蕴溪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性格张力,随着相处越深入,越能隐隐感觉到,温柔、体面、静谧气场下的神秘感。这种神秘就来自于出其不意的反差,越挖越深邃,越深邃让人越想深挖。鹿呦开玩笑问:【不会等旅游结束就把我和菲菲踢出去吧?】月蕴溪:【怎么会,就怕你自己悄悄退出去。】鹿呦停顿了片刻。她是有这个打算,毕竟也不是乐团的成员。YoYo:【不会悄悄的,我会打招呼的】发完这句,鹿呦无端想到月蕴溪出国比赛通知了黎璨等人,就是没告诉她。虽然是没通知她的必要。但,为什么就没通知她呢?前几日和陈菲菲闲聊,她才知道连陈菲菲都知晓月蕴溪要出国,月蕴溪还问菲菲有没有要帮忙带的。就她不知道。忘记告诉她了?还是了解她不会让帮忙代买东西,所以干脆就不说了?那万一她就有什么想让帮忙带的呢……感冒尚未好,脑袋还是像蒙了曾油,把思绪糊成一团,没一条是清晰的。手机振个不停,鹿呦感觉手都快被振麻了,低眸看了眼。左边多了四条消息。月蕴溪:【也可以不用退的。】月蕴溪:【这个乐团是专业与业余结合,以兴趣为主,所以就算暂时不想或者不能演出,只要有兴趣就可以加入。】月蕴溪:【不想加入也没事,也可以经常和大家聚聚嘛。】最后是个语音条,只有三秒,鹿呦直接点开,月蕴溪刻意压轻的温软调调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拂过她的耳畔。“不退……好不好?”鹿呦敏锐地听出其中很轻微的鼻音。有种刚睡醒的迷糊感。落到耳朵里,像只猫在用毛绒绒的猫尾巴轻扫过人的手心,生出一种抓心的痒。鹿呦不自觉地搓了搓手心,捻了两下左小拇指,又揉了揉耳骨。也没能减轻一点那种微妙到难耐的感觉。手机还在振,屏幕上方不停地弹着群聊消息。她点进去打算缓一缓。陈菲菲拒绝爆照后,黎璨回复她:【不要提鸵鸟跑!!!不看你的,看小鹿的,总感觉小鹿拍照应该会特别有氛围感@YoYo】钟弥秒接:【看姐姐的!姐姐爆照@YoYo】陈菲菲主打一个融入:【看姐姐的!姐姐爆照@YoYo】她这一复制粘贴,引得其他人也跟着整整齐齐地凑了波热闹,于是鹿呦莫名其妙多了几个妹妹,被她们循环艾特了三轮。直到被群名被修改为“国家一级保护废物群”的系统提示给打断。鹿呦滑动屏幕的指尖蓦地悬停在手机上方。国家一级保护废物?好眼熟。盯着看了半晌,福至心灵,鹿呦点开当初购买陶芯演唱会门票的订单,看了眼卖家昵称。果然,一模一样。鹿呦又切回到群聊,滑了两下屏幕看了眼记录,确认修改人是云竹后,直接在群里问:【@云竹你小黄鱼上的昵称是不是也叫这个?】云竹回得很快:【你怎么知道?】鹿呦挑了一下眉,将演唱会票订单的截图私聊发给云竹:【这是你么?】过了有半分钟,云竹回她:【呀!这是你啊!!!真是巧呀!!!!】一堆感叹号,让这句话透出类似“演技浮夸”的感觉。与此同时家里比熊叫了起来,哒哒哒地跑到门口候着。紧接着,门铃被人按响。鹿呦将手机放在茶几上,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廊下的感应灯应声亮起,立在灯下的月蕴溪抬眸,对上她的眼睛。第26章明黄色的灯光,像被稀释的颜料,倾撒在以夜色涂抹的画布上,勾画出明暗,月蕴溪就背手站在那片交接处。外穿了一件浅灰的薄款开衫,里面是件白色吊带,与米灰色长裤搭配,简易又朴素,很居家的穿搭。看起来就像是在床上或者沙发上躺得着小憩,醒了没多久,套了件开衫就出了门。不知是穿得太匆忙还是走得太着急,开衫有一侧滑落了下去,显露出大片的白。月蕴溪没去管。鹿呦视线蜻蜓点水般掠过,很快移开,微诧道:“你……蕴溪姐姐怎么过来了?”月蕴溪肩线往下塌沉了些许,做了个不易被察觉的深呼吸,红唇弯了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一直没等到你回复消息,担心你有事。”前半句娇嗔她晾着消息不回复。后半句关心里夹着真挚的担心。与那句恳求她不要退群的调调一样,丝丝缕缕打着弯地绕在耳畔。一股莫名但又不突兀,以至于不明显的暧昧,蛰伏在夜色里,被倏然而起一缕晚风兜起,拂向鹿呦。那风里裹着的燥,将她笼住,烘得她有些热。鹿呦手指一抹鼻尖,挪到耳旁捻着耳骨,语气很虚地轻“啊”了一声说:“没回么?我以为我回了的……”她想,这句透出的演技感应该比云竹显得真实些。却忘了,小匹诺曹说谎就怕鼻子长,改不了习惯性的小动作。月蕴溪看在眼里,没有戳破,顺势调侃说:“嗯~记性还不赖?”鹿呦张了张口,想否认,可又不好说其实没忘,是她故意不想回。怕月蕴溪追问为什么,她答不上来原因。也怕月蕴溪什么都不问,敏感乱想。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踩摔进去,苦不能言的感觉。鹿呦抿了抿唇,强行挽尊说:“感冒嘛。”瓮声瓮气的鼻音,仿佛带了点撒娇的意味。身体里某一处,被迫拴起的怪物像嗅到了食物的芬芳,蠢蠢欲动。月蕴溪呼吸放沉,扼制住那里的躁动,问道:“在心里回复的答案是什么?”“啊?”鹿呦反应过来回道,“哦,不退了,在里面凑凑热闹。”月蕴溪无声勾唇,将手从身后挪到身前说:“其实,我是来给你和奶奶送伴手礼,顺便还伞的。”搞了半天,一直在逗她玩。鹿呦没忍住“啧”了声,顺着看过去。方方正正的礼盒,正红烫金的外包装,系了个红丝带,打蝴蝶结的那端缠绕在月蕴溪白净的手上。极致的色彩反差,刺激视觉。鹿呦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份量太重,月蕴溪将礼盒往上拎了拎,用两只手捧着。像拥了簇火到鹿呦面前。将她刚刚思忖为什么出国不通知她所衍生出的怨念,给燎烧了大半。鹿呦低垂着眼,从月蕴溪手中接过了礼盒:“谢谢。”“还有关于西城旅游的一些事,想跟你当面商量一下。”月蕴溪边说,边扭过头,颔首将耷拉下去的衣领拽回原位。声音随着动作移动。鹿呦目光无意识地跟过去,瞥见衣缘轻扫肩头莹润的肌理,又飞快地挪开,落到虚空。没说话,等着月蕴溪下文。直到听见月蕴溪轻软地询问:“我可以进去么?要被蚊子咬崩溃了呢。”“……”鹿呦揉揉耳朵,侧开身让她进屋,解释说:“不是故意不放你进来的,主要怕把感冒过给你。”月蕴溪不是很在意:“我不怕被你传染。”鹿呦吸了吸不通气的鼻子:“感冒可是很难受的,晚上都睡不好。”月蕴溪笑了笑:“不感冒晚上也睡不好。”“你么?”鹿呦微感惊讶,她以为月蕴溪这样自律的人,作息应是无比规律,睡眠质量应是很好才对。但,应该不代表是必须。她立即关心道:“是最近睡不好么?为什么睡不好啊?”月蕴溪眸光黯淡一瞬,扬起嘴角轻笑了声:“说你呢。”鹿呦:“……”看她表情凝固的样子有点可爱,月蕴溪唇角笑意加深了些许,没再逗她,岔开话题问:“奶奶不在家么?”“拉着刘姨去跳广场舞了。”鹿呦招呼月蕴溪坐沙发,顺手将礼盒放在茶几上,“你先坐一会儿,我去洗个杯子,电视遥控器在茶几上。”她边说边走去了厨房。月蕴溪应了声,听水声隐隐传来,给心跳伴奏。借着送伴手礼的由头,她来过鹿家很多很多次。总是暗暗期待着,鹿呦在家。总是事与愿违。只有上个月,她看鹿呦回来,才能让两人碰上面。像这样,只有她们两人相处,是在梦里都没实现过的场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