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一个愿望,还不能靠金猪实现,我说出来也不影响。”鹿呦话锋一转,“你不也在看!还说我。”“左边那个我见过。”“哇哦。”鹿呦说,“右边的我也见过。”月蕴溪只当她是有意调侃,认真说:“送你粘土的自闭症小女孩还记得么?”“嗯。”“好像是那个女孩的小姨。”提到小女孩,鹿呦陡然回忆起来:“我知道我在哪儿见过右边那个了,在潜水馆!”鹿呦扭过头看,人已经走远了,“欸,你说,那是不是?”“是什么?”“是不是一对呀。”鹿呦手比作角竖在脑门上晃了晃说,“我姬达直响。”“……你这叫鹿角直晃。”月蕴溪好笑道。鹿呦竖着“鹿角”不高兴地往她脸上戳,直戳到月蕴溪笑着讨饶才放过她。“就为了看别人是不是一对,看得眼睛都直了?”“是看着像同胞,都很漂亮,右边那个又跟你一样头发卷卷的,就多留意了眼,然后好奇是不是一对,最后是对人家手里的吃的感兴趣。”像是咖啡,但杯底一层和四周填充了别的,不知道是奶油还是冰淇淋。说着,鹿呦注意到身边的路人手里也拿了一杯,扯了扯月蕴溪的袖子,小声说:“就是那个,那是什么?”“Affogato,冰淇淋咖啡。”鹿呦四处张望,“那个冰淇淋咖啡,在哪里买呀?”“你已经吃过一个冰淇淋了。”月蕴溪悠悠地提醒。“才一个!”“不行,吃太多冷的了。”脚下淌着余晖,月蕴溪又添了一个拒绝的理由,“这个点喝咖啡,晚上还睡不睡了?”鹿呦无端迟缓地嘟哝:“哪天晚上是正常时间入睡的。”闻言,月蕴溪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耐人寻味,随即便松了口,“说的也是,那你去买吧。”还贴心地抬手往右前方指了店面给她看,“就在那,好多人排队的那个。”不太对劲,很不对劲。鹿呦清了清嗓子:“我……觉得你说得对,今天已经吃过一个了,这个还是留到明天再吃。”“确定?”“确定确定。”鹿呦拽着她匆匆路过店铺,生怕脚步慢了月蕴溪给她买一个,让她晚上亢奋不能睡。手风琴声飘荡在拂面的风中,奏的是《贝加尔湖畔》,曲调悠扬,像诗人在吟游,乐符在托斯卡纳美食香气上跳舞。人在喧闹里游走于街巷,踩着落日的碎片,步子越来越轻快。在一家老面包店,买一块脆皮面包,沾了当地的橄榄油,是月蕴溪不习惯的口味;在领主广场看精美雕像群,鹿呦拽拽月蕴溪的袖子同她咬耳朵:看大卫眼睛里冒着小心心;在乌菲兹美术馆,走在古老的画廊欣赏名家画作,月蕴溪给她介绍画作的历史背景,听得鹿呦眼冒心心的夸:你懂好多哦。然后捕捉月蕴溪被夸成翘嘴的瞬间;在街边的各类艺术家的小店闲逛,别致的陶瓷胸针、有趣的冰箱贴……每从一家出来,手里就多个袋子。随便找了家顺眼的店,黑松露意面配一碗浓香奶油蘑菇汤,牛排搭配柠檬酒,解决一顿晚饭。穿过艺人挥舞的彩色泡泡,进了一家百年香薰店,鹿呦给陈菲菲她们挑了香薰,她喜欢其中一款RossoNobile的味道,前调是甜橙子。“我们用这个吧,放在你的书房里,你觉得怎么样?”鹿呦拿着香薰往身侧递过去。月蕴溪嗅了嗅,挑眉说:“挺好的,像橘子汽水。”气味触发回忆,那个荒诞的午后身上沾满橘子汽水,被一寸一寸舔净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鹿呦故作镇定地放下手里的香薰,果断地,换成了百合香。见状,月蕴溪衔着笑意,凑拢到她耳边问:“不要了么?柑橘味的香气……”仿佛咬破一瓣橘子,汁液都淌进耳朵里。痒得很,连同心脏。“不要了!”鹿呦梗着脖子,头也不回地往收银台走。“真不要了?很有氛围的香气欸,错过这村——”月蕴溪拖腔带调,欲言又止。鹿呦脚下一停,倒退着挪回到了原位,还是将那瓶香薰拿上了。喧闹的人声里夹着一声轻笑,犹如骚动的羽毛,将她耳朵撩拨得发痒。从店里出来,鹿呦将香薰丢进包里,忽地停下来,视线掠过她受伤的地方,望进她眼里,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快点好起来,到时候我……”话音一顿,她抿直了唇线,没好意思在大街上说些露骨的话。“到时候我们就要回去了。”月蕴溪接话。“……”鹿呦气得不行,转身低头就往她肩窝撞。像只被惹急了用角顶人的鹿。月蕴溪笑得可谓放肆,揉鹿呦脑袋的力道却是收敛的,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温柔纵容,“好啦,回去了也不妨碍你找我算账,到时候我——”在鹿呦抬起脸看过来时,月蕴溪安抚似的抱了抱她,贴在她耳边的一霎,用只有她能听见的气声说:“等着你让我,爽……” !姜还是老的辣。辣得她整个人都在发烫,离变成红烧鹿也就差两撮孜然了。鹿呦捂着脸在原地发愣。月蕴溪拉下她的手,牵着她往老桥走说:“看样子,脸皮虽然厚了,但厚得不多哇。”“……”鹿呦憋了一阵,“哼。”月蕴溪也“哼”,但哼出的是一声气音笑。“你那不叫厚脸皮,叫没脸没皮,大庭广众之下的……”“才刺激。”“疯女人!”“你不喜欢么?”“……”鹿呦没说话,但她的眼里闪烁的异样光芒,和脸上泛开的淡淡潮红,都是情动的信息。月蕴溪弯唇笑了,点到即止,没再在言语上挑逗她,扶着她的肩推着她转弯,“逛逛珠宝店吧,这一片价格比较贵,先看看,可以再去老奶奶手作店逛一逛。”把门拉开,她们刚刚偶遇的那一对刚好从里面出来,长直发的说了声“谢谢”。卷发女人则是声音打弯地提醒:“小心小偷哦妹妹~”鹿呦笑说:“谢谢姐姐。”“客气~”她们进去,门关上之前卷发女人对着店里提高了音量,“注意钱包和手机~”店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门口,听得懂中文的立马警觉地把包护在了怀里。“你手机放放好哦,话说,刚刚那个姐姐有点酷呢。”鹿呦转头,捕捉到月蕴溪眉梢轻挑了一下,“……吃醋了?”月蕴溪漫不经心地:“没有呢姐姐。”“。”明明就有!月蕴溪:“看首饰吧,姐姐。”店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首饰,有利用最古朴的织纹雕金技艺把布契拉提风格一点点的锻造出来,镯子和戒指,也有设计别致的胸针和项链。有一两串手链,黄金和白金交织,镂空像蕾丝一般精美。月蕴溪拿起来问她:“这个好看么?姐姐。”鹿呦终于忍受不了,磨着后槽牙:“……姐姐你妹啊!”月蕴溪:“也没毛病。”鹿呦:“……”“手给我——”“你敢再叫我姐姐呢。”鹿呦抢在她前面说,“我就不跟你戴情侣手链了。”“不跟我戴,你想跟谁戴?”“我自己戴,左手一条,右手一条!”月蕴溪笑起来,终于不作了。鹿呦也以为这事算是翻篇了,开始给陈菲菲她们挑选礼物。从一家店逛到另一家,又找到老奶奶手作店进去逛了一圈。买完出来,两人沿着阿诺河慢慢晃到站点叫车回去。夜晚的佛罗伦萨更为迷人,静静流淌的阿诺河倒映着灯光点缀的古老建筑。从酒店小别墅的露台往远处看时,这样的夜景就像是一幅笔触大胆而又细腻、色彩浓郁而明艳的油画。鹿呦裹了条羊绒披肩,伏在露台栏杆上,她刚泡完澡,身上还拢着一层没散掉的热气。屋里暖气很足,壁炉里烧着柴火,人站在露台一点都感觉不到冷,甚至还有点热。鹿呦不禁感慨:“这时候如果有罐橘子汽水就好了。”可惜她们买了一堆伴手礼,大包小包拎着够重了,再买不了别的东西,更别说是份量很重的饮品。月蕴溪说:“楼下厨房有,你去拿。”“真的假的?”鹿呦半信半疑,“哪儿来的?又是酒店送的?”“想得美,酒店天天给你送。”月蕴溪伸手弹了一下她脑门说,“你泡澡的时候买的外卖。”鹿呦眼睛被点亮,飞快地亲了她一口,“你也太周到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