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月 （七十三） 江湛到的时候气氛还算融洽，董家阳旁边站着武雄，正恭恭敬敬倒茶。江湛落座之后，程禹则是很客气地把武雄请出去。 余局长本来还有些笑意的脸渐渐垮下去，说好是三个人来谈合作的，这两位的架势可一点都不像，但他一位都得罪不起。 “长话短说，你压不住汉江置业进入市场，拉余局长垫背，是不是不太道德？” “你这话说的不对，这可不叫抢，”江湛手指扣着桌面，一字一句道，“市场被人垄断，就造成了不公平，既然不公平，就总有人看不过去，你说对吗？余局长？” “是，是该走正常的招标流程，只要资质齐全。” “余局长大概不知道，你放水过的那些个公司谁没点问题？真有必要那么锱铢必较的话，大家的生意都不用做了。” 江湛不怒反笑：“这么多年多少陪跑的公司，你猜要是真的有人给他们撑腰，他们就真的不敢争一争？” “你他妈敢乱来！”董家阳不怕他威胁，自从上次联合董家骏在丽晶馆闹那一出就让他失去一大张底牌，此时不可能再让。 这轻飘飘的语气让董家阳冷静下来，自己这段时间是被江湛折腾的有些气过了，忘了对付这种人需要暗度陈仓。 “那就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余局长谨慎起来。 “什么意思？”董家阳问。 江湛亲自把东西端给他。 待他揭开盖子，那鱼果然被装进精致盘中，也确实新鲜，鱼眼上有血丝，瞪得老大，周身得鳞片上还在渗血，让人不寒而栗。 “大局为重，这种不和谐因素还是不适合摆到桌面上来，大家都是体面人，你说对吗？余局长。” 董家阳看到最后那一位，后悔自己大意。 “余局长贵人事多大概不记得了，我介绍一下，这位正是河西实业的真正控股人。”程禹跟在后面介绍。 一桌人又重新坐下来。 散了席，程禹问他回哪的时候他顿了顿。 程禹没有立刻启动，只见他拿起了电话。 江湛今晚心情不错，竟也耐心等着。 临月揉了揉眼睛，就要从床上坐起来。 公事公办的语气，陌生人一般。 隔着电话临月的脸瞬间红透，她不理解这种事他怎么好顺其自然说出口，就像平时吃饭睡觉一样。况且，他们之间有必要谈这些？ 他不再逗她。 临月立即警醒起来，她语速略快：“要看书复习，马上要考试了。” “周末呢？” 一点没猜错，江湛觉得她简直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感情平时那些胆儿大都是装给他看的。 电话传来忙音，临月捧着电话在床上坐了一会儿，翻身下床。 临月扯了扯嘴角：“睡了半天了，反正也睡不着，在寝室里看书怕打扰你们休息。” 奖学金每年评选一次，上学期第二名是江临月。主要第一名的同学家里是出了名了贫困，大家也乐得让奖学金落他手里。 那人果然一脸八卦地看着小林。 “我今天下楼正好碰见她，有人送她回来的。”小林慢慢道。 最后她们得出的结论是男人就是犯贱，太轻易得到的不会珍惜，总得在女人身上摔了跟头才觉得好。 “没听说啊，钟向恒这就得手了？我反正一点没看出来。” “那么一大帅哥不要白不要，很难有人不会对他产生好感，没准儿临月就享受这种吊着别人的感觉呢。” “你到底知道什么？快告诉我，憋着不难受么？ 小林被她晃得头晕，推脱道：“没什么……” ~ 钟向恒感觉她情绪莫名的低落，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种要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状态，他以为是考试压力太大，于是考完这天他才来找她。 经他提醒，临月想起这事儿，但是暑假能因为这个不回家吗？ “下周，但如果你想再休息休息，也可以推迟一些。” “不用休息，我随时可以。” 临月见他盯着自己的脸，不由摸了摸，应该是太阳太晒，她又觉得额头开始冒汗珠。 钟向恒似乎不信：“从不知道你在学习上这么要强。好歹考完了，这几天社团里约着一块出去玩，一起？” 好巧不巧，江湛的电话此时打来，她看着屏幕的来电提示一时不想去接。 临月不得不接。 临月纳闷儿他怎么时间掐得这样准，转念一想就明白大概是上次被人绑架之后就有人跟着了，她觉得十分不舒服。 江湛不等她回答就命令，她小声争取：“晚上我已经约了同学……” 临月心知争不过，只说：“知道了。” 临月却又紧张起来。 “后天，明天他们还有人没考完。” 钟向恒笑说你家管得可真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