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此山中_余肄【完结+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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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知道易平秋要出事儿,可没想到二长老闻钟也晕了船。看来大海对众生是平等的,半步成仙的人来了也得晕船。去了易平秋的房间,溪午和盛淮竹都在,两张榻,闻钟和易平秋各躺一个,都睡过去了。闻钟是由溪午喂的药,易平秋这边,苍云深本是交给盛淮竹的,可盛淮竹的小狐狸一直耍狠,苍云深就亲自给易平秋塞药进嘴。真不晓得这小狐狸怎么这么凶,苍云深瞧着,起初还想摸两把小狐狸的毛发,见她这么凶于是作罢。溪午轻言轻语地问苍云深:“云深,你这丹药药效有多久?可还撑得过海河会结束吗?”苍云深闻言将那一瓶丹药都给了溪午,说道:“药效因人而异,大长老将此随身携带,二长老晕船了喂上一粒就好。”溪午总算展开笑颜,道了一声谢。易平秋与闻钟晕船事小,不过这一间屋子里面就她们两人住,两人都晕船躺下,也没个能照料人的,得需换房间才行。方才上船时分发的牌号,苍云深与溪午一间,盛淮竹与不见踪影的露浓一间。闻钟自当是由溪午来照料的,那么如此换房倒也方便,只要苍云深去照料易平秋。苍云深恼火,怎么上船旅游来了还得照顾病号,脸色十分不悦。盛淮竹看出苍云深的不愿意,自告奋勇说她来。结果话刚落下,那小狐狸又开始作妖,见谁呲谁,怪吓人的。苍云深算是看出来了,只要盛淮竹一沾上与易平秋有关的事儿,这小狐狸就开始没有缘由地呲人。“好了好了,我来就我来吧。”苍云深于是又反悔答应下来了,那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叫人看了还真以为她十分不情愿。可能只有苍云深自己清楚,叫她照料易平秋,她心里虽不是那么愿意,但也没那么排斥。如此这几人算是将卧房牌号重新排列,就此安置下了。苍云深方才给易平秋塞药,塞得有些许粗暴,易平秋早已醒了。易平秋闭着眼睛装睡,将她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完全。此番不再装了,睁着一双大眼睛不住地打量苍云深。还是盛淮竹率先发现她醒了,张着一口大白牙问易平秋“还好吗”。易平秋被盛淮竹扶起坐起来,苍云深抱臂站在床边,目光审视似地看向这两个亲密的师姐妹,化作小狐狸的玉衣轩呲牙呲累了,端坐在苍云深脚旁眯着眼睛。师姐妹俩无端从心底生出一股心虚感来,盛淮竹没在易平秋身旁久留,从床上坐起来后就弯腰抱起小狐狸,与房内人告别:“平秋醒了,淮竹就先回房了,平秋注意点儿身子,大长老和师叔也好生歇息,待用晚饭再见。”被提及的几人微微颔首,算是知晓了。闻钟还睡着,溪午身边没个人在,空荡荡地怪不适应,于是与盛淮竹一同出了卧房,说是去看看一大早就不见的露浓在没在卧房里。盛淮竹怀里抱着小狐狸,与溪午一同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接溪午的话。盛淮竹与溪午接触不多,两人也不熟悉,她见自个儿师父和师叔都对溪午毕恭毕敬地,自然也对溪午多了几分敬畏,只是溪午天生就是个和蔼可亲的,几趟对话下来盛淮竹也深感溪午格外亲切。到了盛淮竹与露浓的船舱,里面果然没有露浓的身影。也不知露浓是去了哪里,早晨一同前去的时候,露浓便不与她们同行,临上船前是瞧见了,但也没看清身旁跟着的是谁,看那黑衣黑发的……溪午眸光微闪,猜了个七七八八。溪午柔声柔气地叫了盛淮竹一声:“我这便走了,你在房里好好歇歇吧。”盛淮竹应下了,抬眼瞥见溪午朝着她怀里的玉衣轩笑了笑。小狐狸身形颤了颤,待溪午离开后才说起人话来:“这老丫头,果然逃不过她的眼睛。”盛淮竹闻声摸她的脑袋,低头问:“什么呀?”卧房里没了人,玉衣轩自然也不必化作狐狸了。玉衣轩从盛淮竹怀里跳下,轻巧地跳上榻,随后白光一闪,长手长脚的狐耳美人出现床榻之上,颇为妩媚地朝盛淮竹招了招手。“你那大长老,可是瞧出来本座化作狐狸陪你了。”盛淮竹大惊失色,走时跌了一跤,直跌进玉衣轩怀里,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玉衣轩受用地捞住她,细白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娘子别怕呀,有本座在,溪午也不敢挑破。”盛淮竹先前还挣扎了一下,而后发现玉衣轩怀里香香又软软,干脆就窝进她怀里不出来了。“大长老会不会猜出我们的关系呀?到时告诉师父怎么办?”玉衣轩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好笑地捞盛淮竹起身与她平视,嘴角还带着弧度。“她连自己与闻钟是什么关系都搞不清楚呢,还有空来猜娘子与本座的关系?娘子,大可放心吧。”盛淮竹没听明白,搔搔脑袋,“哦”了一声。玉衣轩看着她,愈发觉得她可爱,狠狠将盛淮竹揉进怀里,又亲又搓的。另一边,回房路上,溪午打了一声喷嚏。快到卧房门口,苍云深和易平秋一前一后从中出来,溪午顺道与这二人聊了一会儿。换了船舱牌号,易平秋就不便再在原先的卧房里躺着了,此番易平秋与苍云深是要回她们自己的卧房。溪午了然,嘴边依旧挂着笑与她们道别。房里榻上正躺着闻钟,溪午只离了她一会儿,心中就倍感空虚,进了房瞧见闻钟的身影了,溪午这才安下心来。在床边坐下,溪午揪起闻钟的一缕白发,放在眼前仔细地瞧了瞧。平日里闻钟厌恶极了这头白发,溪午想摸都摸不得,只能趁着闻钟睡着摸上一摸了。闭了眼的闻钟要温柔许多,相处的时候久了,溪午也快要忘了闻钟最初的样子……第78章 共赏海上船会(十)那是溪午第一次见到闻钟。灯会人潮涌动,灯火阑珊,溪午早已忘了那是个什么节日,又是个怎样日子,却清晰记得闻钟是怎样闯进她的视线里。“抓住那个小子!偷东西啦!那小子偷东西啦!”身后一阵叫骂,人群因此而闪出一条道路来,溪午闻声回身望去,只见一个脏兮兮的小娃子赤脚跑来。方向虽是向着溪午,却不是朝着溪午去的。小娃子偷了包子店的包子,身后是包子店的老板在追。溪午一向闲散惯了,此番下山来也是瞒着师父,根本不想多管闲事。她侧身让开道路,衣摆随之飘摇。小娃子跑过溪午,没忍住歪头瞧了一眼这个身着青衣的漂亮女人。溪午本抱着看戏的心态,没想到这小娃子会歪头看她,两人有一瞬对上视线,溪午将小娃子眼里的清澈看得一清二楚,连同其中包含的艳羡、嫉妒等等复杂情绪都通通收进眼底。小娃子疾跑过去,身后追着的包子店老板也不甘落下。鬼使神差,溪午轻功追上你追我赶的两人,连脏污也顾不上,直接将浑身脏乱的小娃子单手提起。小娃子身材娇小,眼看着是六、七岁的年纪。溪午刚过筑基期,提起这么一个小孩子来不在话下。包子店老板跑得气喘吁吁,见溪午帮她把偷包子的小贼擒住了,连喘带吁地向溪午道谢。“多谢仙姑出手相助,仙姑……”溪午一个指头止住老板说话,一边端详手中提着的小娃子,一边问老板:“这小孩儿偷了你多少东西?”溪午刚说完话,小娃子身上就一连掉下来好几个肉包子来,仔细数数,不多不少整整十个。老板依言说道:“一个肉包子三文钱,十个么,自然是三十文了。”溪午不假思索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两银子来,看也没看地就抛给了包子店的老板。“给你一两银子,算作这小孩儿偷包子的赔礼。”老板乐得满脸褶子皱起来,连连鞠躬道谢的模样有些滑稽。“哎!哎!多谢仙姑!多谢仙姑!”得了钱,老板自然就离开了。溪午不住地打量小娃子,越看越稀奇。这小娃子脸蛋儿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出是什么模样来,眼睛却亮得吓人。小娃子自被溪午擒住后不言不语、不哭不闹,溪午不禁猜测小娃子是不是不会说话。“你会说话吗?”小娃子看她一眼,又别开眼睛,装作没听见。溪午饶有兴趣地勾起嘴角,又问:“你是不是无家可归?”小娃子这下睁着那双大眼睛瞪了她一眼。溪午更有兴趣了,松开手让小娃子站到地上去。小娃子乍一被松开,急忙弯腰去捡地上的肉包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