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师姐走后,任闲云“噗嗤”一声笑出来。在她身后不远处,正躲着方才三人口中的第四人“任逍遥”。见闻钟和溪午走了,任逍遥也不知自家亲妹聊成功了没有,赶忙小跑过来,问任闲云事情如何了。任闲云只望着二位师姐的背影摇摇头,说道:“老哥,我劝你别再单恋闻钟师姐了,现下恐怕是有人已将师姐占了。”任逍遥一听自己没了机会,顿时垂头丧气,不似叫任闲云去向闻钟搭话时的神采奕奕。“那占了闻钟师姐的男子,是何门何派?是何修为呀?难道比我这掌门还要厉害些吗?”任闲云鄙夷地扫了一眼面前的中年男子,虽说俊朗,但周身早已环绕起了一股“老人气”。“男子?呵!老哥实在肤浅,肤浅啊肤浅~”嘴里念叨着“肤浅”二字,任闲云悠哉走下甲板,去寻宠爱的小徒弟玉丹。闻钟直至甲板之下,还是被溪午拉着的。不过等二人进了共同的船舱,溪午就松开了手,头也不回地扎进屋里去。闻钟觉得奇怪,但通通归为自己的错觉,也没有多想。跟在溪午身后进了船舱,闻钟便瞧见溪午的脸色说不上好看。方才溪午一直走在她身后,闻钟什么都察觉不到,这下面朝面的,可算是叫闻钟瞧见了。闻钟依旧不明所以,她搞不懂刚刚任闲云与溪午的对话,也搞不懂为什么溪午会突然带她回来。“师姐,可是累了?要我为你沏壶茶么?”闻钟坐至溪午对面,脸上仍是挂着浅淡的笑容。溪午瞧了心烦,却又忍不住多瞧了几眼,那白发下雪白的肤色和漂亮的眼睛,竟是没有一点子违和感。日日在一起,溪午也没将这般模样的闻钟看腻。溪午默不作声撇了嘴角,别开脑袋。闻钟这才看出她是在闹别扭。只是原因么,闻钟还不甚知晓。不善言辞就是不善言辞,闻钟也想不到什么话来问,只是简单粗暴地问向溪午:“师姐,你为何生气呢?”与和他人说话时不同,闻钟和溪午说话,总带着一种轻轻柔柔的感觉,像是……像是在对一个可爱的孩童说话。闻钟追着她的面容对视,溪午便将头转到另一边去。闻钟有耐心极了,与溪午你追我赶,丝毫没有觉得腻烦。溪午眼前总是充斥着闻钟,被闻钟如此追着,脾性都被磨没了。当然,甲板上生的无名火气也因此而消散去。溪午的脸色好了些许,闻钟于是又问一遍:“师姐,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了师姐这样不理我?”这个闻钟,明明甚么都没做,竟还觉得是自己的错。溪午转念一想,不对,就是闻钟的错,谁叫闻钟引了那二十年都不曾联络的任逍遥来。还甚么“挂念”,说的倒是好听,为何那时不向玄清门伸出援手呢?荒谬荒谬,张口就来的胡话,溪午不愿信,也不愿叫闻钟信。溪午捏了一把闻钟的鼻子,嗔道:“你这个丫头,日后躲着点儿那个任逍遥,堂堂掌门还东逛西逛的,一看便是不务正业的那派。”闻钟应下来,说道:“师姐,我跟在你身边,哪里来的空去见什么任逍遥。”溪午听完笑得温婉,让闻钟默默低了眼睛,嘴角正含笑。这样便好,师姐对她有无法言喻的占有欲,而她对师姐又有心知肚明的依赖,她们二人……如此便好了。自家两位师姐还在“蜜里调油”,露浓这边可谓是万分复杂。海河会开启前的一段日子,叶若英来玄清门赔礼道歉,顺道去了功善阁找露浓,说是到时海河会,叶若英会给她一件东西。这一大早的,露浓跟着叶若英等着拿东西,连师姐她们都不晓得她去了哪里。可这个叶若英,东扯西扯,就是不说起正事来。船舱的牌号下发后,露浓便随叶若英到了她的船舱里来。叶若英就坐在离露浓几米远的地方,这距离说远也不远、说近也不近,只能叫两人碰不着却看得清楚。从两人的初识到如今,叶若英都用一种旁观者的口吻聊了下来。她说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离开修罗宗的,又说了期间和露浓不碰面的日子她在干什么。其中,虫牢、拷打却是一句未提。叶若英如今苍白的肤色,在露浓心底都成了未解之谜。露浓恨她,却又不完全恨她。叶若英对玄清门做的那些事都是被逼无奈,但作为帮凶,露浓没办法打心底完全原谅她。叶若英似乎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与露浓的交谈都是些紧要无关的事情。她说送露浓离开雾雨村回玄清门的那晚,月色是皎洁的,还以为是什么人有了好事,没想到那是她们相处的最后一个夜晚。而现今修仙界平和许久,修罗宗旧宗余党也被她清扫干净,有多少皎洁的月色,都可以是看作好事发生。露浓从来不知道,叶若英有这么多废话要说。她们聊了将近一个上午,但大部分都是叶若英在自说自话,露浓不曾插嘴也不屑插嘴。终于终于,叶若英总算是说到了正事。叶若英向腰间系着的样式奇怪的储物袋里一探,整条胳膊都在用力往外拽着什么。被拽的东西好似在乱动,叶若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将其取了出来。是一把泛着金黄微光的剑。露浓不由得心头一震,这把剑的外形分外熟悉,很像……很像她已经断裂的岩林剑。叶若英低眸,剑身发出的幽光映在她的眼里,沉静而不起波澜。露浓的心头,波澜涌起、愈来愈烈。“送你回去后,我便去找寻岩林剑的剑灵魂魄,可惜时候太久,岩林的魂魄早已散乱不堪,我只寻到了其中之七,就此铸了这把剑。”露浓手指颤抖,上前去碰了碰这把剑。是热的。指尖与剑碰触的那一瞬,露浓能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是她的岩林剑。叶若英将剑送到露浓身前,声音依旧平稳:“她好似还认识我,只是不愿与我交流,我想着什么时候将此剑送回你手上,没等到我去找你,你就去了地宫,恰好与我相见。”叶若英顿了顿,继续道:“此番,便是物归原主了。”重铸的岩林剑在叶若英手中躁动不已,露浓不知什么时候捂住了嘴,眼角有一滴泪还没有掉下来。“叶若英,我真是看不透你。”叶若英轻笑,“自始至终,我对你都是一个心思。”露浓抬了头,终是将重铸的岩林剑夺了过来。失掉三分魂魄,岩林剑剑灵的灵力大不如前,但气息依旧叫露浓熟悉。这场离别近三十年的一人一剑,在此重聚。露浓缓慢地摸着剑刃,剑灵正在其中对她的抚摸给予回复。只要再次滴血结契,露浓就能听到岩林在说什么了。“说什么一个心思,你可从未告诉过我。”叶若英不再说话,只单单盯着露浓,像是要将露浓的模样刻在记忆更深处。露浓记得这个眼神,叶若英当初送她回到玄清门的前一晚,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她。“叶若英,你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再也不想和我有什么瓜葛了?”露浓哽咽了一瞬,她突觉有什么东西在渐渐逼近她的心头,那种感觉让她没由来的心慌。叶若英沉静地看着她,两人似乎沉默了许久,叶若英才缓缓开口道:“今日之后,你我再无关系,现在,请你……”“叶若英!”露浓呵声止住她,一手拿剑,一手揪紧叶若英的衣襟。叶若英因这突然的靠近大惊失色,连忙向后退去,想要摆脱露浓的接触。露浓步步紧追,硬是将叶若英压至床榻。这时的露浓才觉出来,她手下摸着的叶若英,冷得吓人。第81章 共赏海上船会(十三)露浓的手不禁在叶若英身上摸索。隔着衣服,她摸不出什么温度来,于是将手探进叶若英的衣领,也不管叶若英是如何反应,就这么水灵灵地摸进去了。是凉的。手碰到的地方,都凉极了。像一具尸体。露浓在叶若英身上怔愣片刻,随后将手抽出来,摸上叶若英苍白的脸。温度与她刚摸到的一样。“叶若英,你怎么了……”叶若英的表情像她的体温一样冰冷,她侧了头,衣襟被露浓弄乱,还没来得及整理。“别多管闲事。”露浓因这一句话火气上头,对叶若英的担心荡然无存。“多管闲事?你以为我想管你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