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深转念一想,今日不是在车上睡了很久吗?易平秋也是一样的,怎么还能睡得着?而房内的易平秋却真的在呼呼大睡,虽说是在车上小眯了一会儿,但因为苍云深一直握着她的手,心脏跳得她身子发抖,她根本没睡多深。然而苍云深并不晓得,她在门外转来转去,逐渐焦急。不会是生病了吧?在路上受了风寒,神志不清也没有力气喊人?苍云深越想越担心,她甚至一想到易平秋难受的模样就心痛。“平秋?你怎么样?”苍云深问了一声,声音顺着门缝传进熟睡的易平秋耳里,易平秋轻颤了下睫毛,继而没有了反应。没有得到回应的苍云深将自己的猜想加深,在门外转得更欢。擅自开门可能会让易平秋不高兴,但苍云深着急得很,急切地想知道易平秋的安危与否。“平秋,我进来了。”苍云深的声音轻轻落下,随即她便开了门。房内果然一片漆黑,苍云深蹑手蹑脚走近床榻,易平秋的呼吸声愈发大了。苍云深见易平秋一副熟睡不醒的模样,担心是发起了烧,于是将汤婆子放至一旁,伸手去摸易平秋的额头烫不烫。苍云深的掌心很热,乍一覆上去,易平秋泛凉的额头都温暖了几分。是凉的。苍云深得到这个结论,放心之时,她与易平秋四目相对。那一双清亮的眼睛,不知怎么就让苍云深轻易心动到丢盔弃甲。苍云深僵住身子,正头脑风暴该怎么解释她会在房间里。“师叔。”易平秋叫了声,喉咙有些干。其实苍云深不想听到这个称呼,师叔不师叔的,听起来像个男的,她要易平秋叫她的名字,亲昵地叫她“云深”。苍云深没应,只拿下了在易平秋额头上的手,随后将汤婆子塞进了易平秋的被窝里。“晚上天凉,你身子骨弱,有这个会好受些。”易平秋“嗯”了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道谢吗,好像不太合时宜。苍云深没有为难她,只问:“要不要喝水?”易平秋喉咙正干,于是说:“要。”苍云深听她的话,起身去了桌旁。易平秋从床上坐起,歪头看苍云深的身影,接着就听见了潺潺的水声。“喝吧。”苍云深话起时,易平秋眼前多了一杯水。陶瓷茶杯,青绿色的杯身,上面还残留着苍云深的温度。在苍云深的注视下,易平秋仰头喝水。吞咽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苍云深看得认真,看见有几滴水从易平秋的嘴角溢出,慢慢滑下易平秋的下巴,即将就要进入易平秋的衣襟里去。苍云深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易平秋脖颈上滑落的水珠。水珠留下了一道水痕,在没点灯的房间里,苍云深看不真切。易平秋把水喝完了,她捏着水杯,看苍云深的手在她脖颈上流转。“平秋。”喝过水的嘴唇,晶莹得好似在发光。易平秋的嘴唇一张一合,面对苍云深,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出口的只有一个“嗯”字。明亮的两双眼在对视,目光在交缠。苍云深勾勾手,托起了易平秋的下巴。不曾问清的缘由,没有解释的人。这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亲起来了。苍云深想,明明她的目的不是这个,可是。易平秋的嘴唇好软。作者有话说:注1:戌时,19时至21时。注2:汤婆子,家庭取暖用具,充满热水后放置被窝以提高温度。是一种铜质或锡质的扁扁的圆壶,上方开有一个带螺帽的口子,热水就从这个口子灌进去。有铜质、锡质、陶瓷等多种材质,一般为南瓜形状,小口,盖子内有厣子,防止渗漏。灌足水的“汤婆子”旋好螺帽,再塞到一个相似大小的布袋中放在被窝里,这样晚上睡觉便十分暖和。宋时已有。又称“锡夫人”、“汤媪”、“脚婆”,“烫婆子”.汤婆子之名由来已久。“汤”,古代汉语中指滚水;“婆子”则戏指其陪伴人睡眠的功用。第100章 心意你知我知(二)柔软的肌肤、娇软的声音,苍云深的所触所及,都来源于易平秋。亲吻的一开始,有人在反抗,有人在沉溺,后来反抗的人不再反抗,沉溺的人却变成了两个。苍云深捧起易平秋的脸庞,像对待珍宝一般,她的亲吻几乎用尽了她毕生的所有温柔。原来亲密的事情做起来会这么让人着迷,苍云深沉浸其中不肯自拔。苍云深不肯从中出来,也不愿让易平秋从中出来。易平秋被吻的,快要呼吸不过来了,一颗心仿佛堵在了气管处,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她轻轻拍向苍云深的胸脯,想要告诉苍云深她已经喘不过气了,苍云深却将她的那只手直接放在了自己的胸上。易平秋受了惊,在这些事情上面,她发觉苍云深忽然变得十分陌生。她连忙缩回手,睡醒不久的身子软绵绵的,她用尽全身力气才给自己争取到了说话的机会。“先别……”易平秋细细地喘着气,在她面前的苍云深疑惑地皱起眉头,眼睛里满是亲吻产生的水汽,叫人看了一眼就无法挪开视线。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和易平秋的拒绝,苍云深无措地坐在床边,谨慎地查看易平秋的反应如何。“不喜欢吗,平秋?”易平秋听到这问话,刚被压下去的心脏再一次跳到了嗓子眼。喜欢。非常、非常喜欢。可是此情此景,易平秋没办法坦荡,她羞赧地用一只手遮住脸,那里已经滚烫十分了。没有得到回应的苍云深微微垂下了脑袋,妄图用美色|诱惑眼前的易平秋。易平秋还是喜欢她的,肯定是的。抱着这样的想法,苍云深拿起易平秋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紧紧贴在一起。“平秋,你看看我。”易平秋动了动手指,发觉右手掌心挨着的苍云深脸蛋,也是同样的滚烫。月光照耀下的苍云深,似乎比平时更美了,是易平秋的错觉吗?易平秋来不及深想,她的身体就先思维一步,另一只手也摸上了苍云深的脸蛋。这几个月以来,夜夜在她梦中出现过的面容,此刻就在她的双手之间。易平秋睁大眼睛,对上苍云深的眼睛后,更是瞪大了一些。两双眼睛在交换着信息,好的坏的,都是关乎于那一件事。于是易平秋支起身子,半跪在榻上,低头深吻苍云深。呼吸在两人口舌间流转,起初只是温暖,而后变得灼热。细腻的吻不再执着于易平秋的唇舌,苍云深捏着易平秋的肩,虔诚地亲吻易平秋的耳后、脖颈……易平秋的声音在卧房里响起来了,苍云深的指尖在颤抖,那是雀跃的表现。手上碰到的一切,苍云深所触到的一切,都让她心口发软。苍云深干脆上了榻,靴子被胡乱踹倒在地,衣裳摩挲的声音也响起来了,苍云深的心怦怦直跳,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动作。眼前红着脸喘气的易平秋,多么让人喜爱。苍云深甚至想,如果易平秋身边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就好了。她俯身下去,指尖挑起了易平秋中衣的系绳。“叩叩叩——”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屋内二人齐齐变了脸色,僵在原地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不一会儿,李慕雪的声音传过来了。“平秋,到时候了,收拾收拾一同去庆典吧。”原是该出发了。床榻上的易平秋和苍云深松了一口气,却没人敢出声去回应门外的李慕雪。李慕雪不得不再次敲门询问:“平秋?你还在睡吗?”易平秋张了张嘴,捏紧苍云深的衣领才给了她一点勇气。“嗯……我刚醒,慕雪师姐,我一会儿下去。”总算得到了点回应,李慕雪笑道:“好,那你快些,我先去找找云深师叔,方才我去敲她的房门,怎么敲也没人应。”易平秋看向压在自己上方的苍云深,心虚地“嗯”了一声。门外没了声响,料想应该是走了。苍云深垂下眼睑,面露欣喜地拥住易平秋。“平秋,好喜欢你……”若不是易平秋知晓苍云深年岁不小,不然她定会轻易被苍云深的声音迷惑住。两人滚烫的肌肤贴在一起,易平秋很喜欢这种感觉。思及一会儿还要出去,易平秋推了推苍云深,忍着心中悸动从榻上起身。苍云深却还想温存一会儿,直接从背后圈住她,一言不发地将脸埋在易平秋的后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