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卫国唯一的亲人原谅,楚御也没法说什么。 但是王家要是想要碰碰,他也能够接下。 楚御带着李岩离开了,管柱死了,现在很多人都在观望。 是时候出去会会这些人了。 这时王玉则是和家里打了电话过来接她。 李卫红陪着王玉待在了这里。 “卫红,你怎么跟他们混到一起去了?” “小玉,这事情就到这里为止了,好吗?” 李卫红的恳求让王玉郁闷的点了点头。 不过还是说道:“没事,我就是有点看不惯那个楚御拽拽的样子,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 李卫红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不知道,就是在老家碰到的。哎......” “卫红,我之前也不知道那个管柱那么坏,没事的,死了就算是大仇得报了,江湖儿女,快意恩仇,也算是咱们的归属。” 李卫红手指轻轻的敲了敲王玉的脑袋:“什么江湖儿女,你这脑袋管想点正常的。” ...... 晋中平原笼罩在灰蒙蒙的煤灰里,楚御的吉普车碾过坑洼的土路,远远便看见“柱鑫矿业”的木牌歪斜在锈迹斑斑的铁轨旁。 李岩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指腹摩挲着方向盘上的凹痕——那是三天前何卫国葬礼上,他一拳砸出来的印记。 “到了。” 楚御扯了扯皱巴巴的中山装领口,望着矿区内此起彼伏的井架,钢丝绳摩擦滑轮的吱嘎声像老旧的算盘在拨弄数字。 煤灰混着春寒钻进车窗,在他发梢落了层细黑的霜。 矿区办公楼是座两层红砖楼,墙根处长满暗绿色的苔藓。 楚御刚踏上台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钻出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藏青色夹克上落着半片烟叶,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里都嵌着煤灰: “是楚老板吧?在下王满仓,管柱哥生前最器重的兄弟。” 楚御伸手握住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掌心的硬茧划过掌心时,他注意到王满仓袖口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那是煤矿工人下井前系的平安结。 “王矿长客气了,” 楚御笑得温和, “听说柱鑫矿业最近在找新东家?” 办公楼内充斥着劣质烟草和煤焦油的气味,王满仓领着两人穿过贴满安全生产标语的走廊,墙上“安全第一”的“全”字缺了笔,像道未愈合的伤疤。 二楼会议室的窗户对着竖井,提升机正在吞吐煤车,黑色的煤流如血液般注入储煤场。 “楚老板说笑了,” 王满仓掀开暖水瓶,黄褐色的茶水在搪瓷杯里翻涌, “管柱哥走得突然,弟兄们总得有条活路。” 他递茶杯的手顿了顿,浑浊的眼球在镜片后转了两圈, “不过听说楚老板前阵子在台球厅闹出不小的动静?” 李岩的腰板猛地绷紧,手按在腰间的皮带上——那里别着楚御从黑市弄来的勃朗宁。 楚御却轻轻按住他的手腕,指腹在桌沿敲出规律的节奏: “王矿长消息灵通。不过比起那些,我更关心柱鑫的储量。听说上个月新探的煤层有六米厚?” 王满仓的眼皮跳了跳,没想到对方连勘探报告都搞到了。 他从抽屉里摸出皱巴巴的账本,油墨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 “楚老板既然做过功课,应该知道管柱哥手里的矿,光井下设备就值八十万。” 他故意把“管柱哥”三个字咬得很重,观察着楚御的反应。 “设备?”楚御指尖划过账本上的维修记录, “去年换的风机是二手货,钢丝绳检测报告还是三年前的。王矿长,你我都清楚,现在这矿最值钱的是采矿许可证。” 他忽然抬头,目光如刀削过王满仓的脸, “听说赵阎良的人昨天来过?” 茶杯在桌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声,王满仓的笑容僵在脸上。赵阎良是赵家老大,出了名的笑面虎,前天确实派了个副手来探口风,开价一百万却只肯付三成订金。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决定摊牌: “楚老板爽快人,我也就不绕弯子。这矿现在三条竖井,日产煤两百吨,证照齐全,一口价一百五十万。” “一百万。” 楚御的声音像块冷铁, “而且我要现款结算,明天就能把钱转到你老家的账户——听说令郎在阳城读高中?” 王满仓的后背骤然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红绳。 这个细节是楚御昨夜从矿区厨子那里套来的,他知道,当一个父亲开始计算儿子的学费时,谈判就有了缺口。 “楚老板查得很清楚。” 王满仓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管柱哥活着时,总说自己不是黑煤窑出身,发家后最恨别人提他当年坑死三个矿工的事。”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 “现在外面都在传,是你弄死了管柱,对吧?” 李岩的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楚御却忽然笑出声: “王矿长,你觉得那些盯着矿的人,是更怕管柱的鬼魂,还是更怕赵家的算盘?”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他指腹敲了敲桌面上的采矿许可证, “你守着这矿,就像守着块烫手的山芋。赵阎良会给你全款?他只会让你当替罪羊,等风头过了再低价收走。” 窗外传来提升机的轰鸣,王满仓望着竖井深处的灯光,忽然想起在医院看到的场景: 管柱的老婆抱着骨灰盒哭天抢地,而赵阎良的秘书只送了幅“安全生产”的锦旗。 他咬了咬牙,从抽屉里抽出份转让合同: “一百二十万,我只要现金。三天内必须过户,否则——” “成交。” 楚御接过合同,扫过甲方栏里“王满仓”的签名,墨迹还带着潮气, “不过我有个条件:矿上的老工人,一个都不能辞。” 王满仓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楚御这是在买人心,让矿区的弟兄们知道,新老板比赵家更有人情味。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年轻人深不可测,表面是来买矿,实则在布一盘大棋。 谈判结束时,暮色已经漫进矿区。 楚御站在竖井旁,看着矿工们背着矿灯鱼贯而入,头灯在黑暗中连成一串流动的星子。 李岩凑过来,压低声音:“老板,这价压得太狠,王满仓会不会耍花样?” “他不会。” 楚御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想起何卫国临死前拉响手雷的场景, “一个连平安结都褪色的人,最懂见好就收。”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合同,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汽车引擎声,三辆黑色轿车正碾过土路,车灯在煤灰中划出雪亮的轨迹。 “是赵阎良的人。” 李岩手按在枪柄上,肌肉绷得像张弓。 楚御却笑了,转身迎向车灯:“来得正好。” 他知道,赵家这步棋,才是真正的考验。 轿车在矿区门口停下,车门打开,下来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赵家老三赵维文。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尖却沾了点煤灰,显得格格不入: “楚先生好手段,刚安葬了何卫国,转身就来接手管柱的矿。” “赵三少说笑了,” 楚御点起一支烟,火柴擦亮的瞬间,映出赵维文镜片后的冷光, “我不过是做些煤炭生意,不像贵府手眼通天。” “听说楚先生在黑市买了批雷管?还是说,你打算用何卫国的葬礼做幌子,实则——” “赵三少若是来查水表,恐怕找错了地方。” 楚御忽然凑近,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不过既然来了,不妨看看这个。” 他抖开手里的转让合同,在赵维文面前晃了晃, “柱鑫矿业即日起改姓楚,赵府若是想合作,我随时欢迎;若是想使绊子——” 他指了指远处的竖井, “我这人记性不好,只记得管柱的矿难赔偿金,至今没落到工人手里。” 赵维文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楚御会拿矿难做文章。当年管柱的矿难死了七个工人,赵家收了封口费,现在若被翻出来,足够掀起巨浪。 他忽然笑了,笑得温润如玉: “楚先生误会了,赵某只是来道贺的。”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张烫金名片, “家父常说,晋中的煤田,容得下百家争鸣。” 楚御接过名片,指尖划过“赵氏能源”的烫金字样: “替我谢谢赵董事长。不过比起名片,我更想要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贵府在阳泉的洗煤厂。” 赵维文的笑容终于出现裂痕,他没想到楚御胃口这么大。 洗煤厂是赵家的核心产业,相当于掐住了煤炭深加工的咽喉。 他深深看了楚御一眼,转身钻进轿车: “楚先生果然是过江龙,赵某拭目以待。” 轿车消失在夜色中,李岩吐掉嘴角的草茎: “老板,刚才太冒险了,万一他——” “他不会。”楚御望着合同上自己的签名,忽然想起何卫国姐姐李卫红的话: “卫国从小就说,煤是地里的黑金子,不该被埋在黑暗里。” 他拍了拍李岩的肩膀, “明天起,去招些退伍兵,咱们的矿,需要自己的护矿队。” 矿区的夜风吹来,带着煤灰的粗粝。楚御站在“柱鑫矿业”的木牌前,摸出打火机点燃合同副本,火苗腾起的瞬间,“柱”字被烧成焦黑。 他知道,从明天开始,这里将改名“星辰矿业”,而晋中省的煤炭江湖,即将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竖井深处传来爆破声,沉闷如大地的心跳。 楚御望着井口腾起的烟尘,忽然想起何卫国的墓前,李卫红摆的那碗清水——那是矿工家属最朴素的祭典。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地质调查报告,上面标着晋中尚未开发的煤层,像张等待书写的黑金画卷。 李岩忽然想起什么: “老板,王玉那丫头最近总在矿区晃悠,要不要——” “随她去。” 楚御望着天边的启明星,想起王玉被绑时的倔强眼神,“她父亲是晋中煤王,迟早会来找我们谈合作。不过在那之前——”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先让赵家尝尝,被后浪拍在沙滩上的滋味。” 矿区的灯光次第亮起,像散落的星子坠入人间。 楚御踩灭烟头,转身走向办公楼,皮鞋碾过煤渣的声响,如同叩击着黑金时代的大门。 他知道,属于他的煤炭帝国,正从这坑洼的土路起步,在无数人的质疑与觊觎中,悄然崛起。喜欢重生1977从小孩开始发家致富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重生1977从小孩开始发家致富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