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浣浣正要拎起炉子上的水壶,听见叶笙一连串地发问,惊得手里的壶又重重地掉在了炉盖上。扭头惊讶地看着叶笙:“你在说什么?” 朱浣浣只是瞬间的惊慌,突然又平静下来,赶紧去关上窗户,又去叶笙身边坐下,伸手拉着她的手,小鹿一样干净纯亮的眼睛,紧紧盯着叶笙:“叶笙,你是不是猜到了?” 朱浣浣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我是重生回来的,上一世我活到了三十岁,看着周砚北生病到死亡。” 叶笙紧紧握着她的手:“浣浣,你先平静一下,然后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救大哥,然后我们都会好好活着。” “只是,我没有防住宁静芝,孩子没保住。周砚北那会儿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却没有发现,还因为没了孩子跟他哭闹,等我发现他生病的时候,他已经快不行了,我们去了很多地方看病,却都查不到是什么原因。” “周砚北的妈妈就特别恨我,把我赶了出来,不让我见周砚北。直到周砚北死,我也没见他最后一面。” 叶笙莫名眼睛有些酸涩,想想周砚北那样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看着冷面无情,却没想到竟然也会有这么细腻长情的一面。 叶笙伸手抱着朱浣浣:“所以,这一世,你一定可以救了周砚北。” “后来,我也生病了,我选择了放弃治疗,因为我也太想周砚北,我想只有我死了,我才能跟他团聚,我临死时,申请当了大体老师。” 叶笙听明白了一点:“所以,你怕宁静芝再害你,就跑到了这里?而你所谓的奇遇,就是你知道了怎么治周砚北的病?你在这里既能保护孩子,也能把自己做成药,最后救周砚北?” 又叹口气:“可是我没有人脉,什么也查不到。” 朱浣浣点头:“嗯,不过我现在知道,他是中毒,医院设备化验不出来的,而且只有他毒发最严重的时候,才能给他解毒。” 只是她更好奇,上一世的周砚深是什么样的:“那,周砚深呢?上一世的他,过的好不好?” 朱浣浣揉着眼睛,听见叶笙的话,愣了一下:“我病重的时候,见过周砚深一次,他去京市看我。不过上一辈子,他并没有结婚。所以,我知道他结婚的时候,还挺惊讶的。” 因为中间四五年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周砚深发生了什么变故。 朱浣浣红着眼:“她精明得很,上一辈子我在她手里吃了很多次亏。” 朱浣浣摇头:“没有,因为我们住在家属院里,我当时怀孕也不认识谁,宁静芝对我很好,我也没多想。” 朱浣浣哎呀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哪里想到,有的人看着温温柔柔,心机那么深呢。我孩子没了,她还在周砚北面前说,是我太任性,怀孕还到处乱跑,可是明明是她给汤里放了红花。” 朱浣浣瞪眼看着叶笙:“我现在主要任务是救周砚北,等周砚北好了,我再回去收拾宁静芝啊。” 朱浣浣鼓了鼓腮帮子:“叶笙,你别把我说得那么没用,我有我的办法,你放心,我肯定也不是喜欢吃亏的人啊。” 朱浣浣摇头:“周砚深前天去,我就知道周砚北的情况已经被大家都知道了,是有点点严重,不过还不是最严重的时候,这个病有一个病程,大概要一年时间。” 朱浣浣又点点头:“差不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是我现在不跟你说,主要是说起来太复杂,我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朱浣浣赶紧摇头:“不行不行,不能说,这个事情太荒唐了,一般人谁相信啊?千万不要说。” 朱浣浣赶紧点头:“好,其实我都想好了,只是被你打乱了节奏,话说,我还是挺奇怪,上一辈子你为什么没嫁给周砚深?而且我们身边都没你这个人。” 出了门,朱浣浣锁了门,挽着叶笙从院子出来,突然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叶笙:“不对劲,很不对劲,你说你怎么 忽然又想到之前,叶笙让邵光明他们买院子,还笃定院子将来会升值。 叶笙心眼比朱浣浣多,表情也沉稳多了,丝毫没有慌乱,反而瞪眼看着朱浣浣:“你不会以为我跟你一样吧?也是重生来的?” 叶笙乐着,挽着她的胳膊:“好了,别再乱猜,等中午回来我们跟周砚深商量一下。” 中午,周砚深回来,听了朱浣浣打算把周砚北接过来照顾,还是有些不赞同:“镇子上医疗水平有限,团里虽然有卫生队,可是大哥的病很棘手,卫生队也治不了。” 周砚深有些怀疑:“医院都没查出病因。” 叶笙捧着碗听朱浣浣一本正经的话说八道,真别说,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两天后,周砚深找了个时间,去接周砚北过来。 路上,周砚北又有过一次短暂的昏迷,醒来后看着车窗外满上未消的冰雪,回头看着周砚深:“砚深,如果以后我有个意外,你和叶笙帮我看着你大嫂,她孩子气重,做事容易冲动。” 周砚北蹙紧眉头,一言不发。 把你养的黑黑胖胖 朱浣浣还跟叶笙说了点上辈子的事情,都是一些零碎的小事,叶笙总结了下,上辈子的朱浣浣被先被周砚北保护得很好,后来托付的那家人,把她养的也很好,导致她有点儿过于单纯,很轻易的相信别人。 有点儿可惜的看着朱浣浣这个傻姑娘,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照顾好周砚北的同时,我帮你撕了她。” 叶笙有些疑惑:“我觉得这件事你完全可以告诉大哥,他查比你要容易多啊。” 叶笙还挺惊讶:“宁静芝这么会伪装呢?” …… 叶笙看见又清瘦不少的周砚北,精神还是不错,悄悄拽了拽朱浣浣的袖子,确认周砚北确实没事? 周砚北心里微微有点儿惊讶,他还以为朱浣浣知道他生病的事情,会像小时候,看见他受伤一样,在一旁哭哭啼啼,搞得他像是要死了一样。 朱浣浣乐呵呵地去抓着周砚北的胳膊:“看着就没事啊,之前眼里就是工作,没日没夜的身体透支了,最近好好养一段时间。而且,你来了也好,就不用叶笙每天操心我有没有吃饭,晚上一个人睡觉会被会中煤烟。” 晚饭,就在朱浣浣的小屋子里吃的,叶笙从邵老师那接了小饭桌和四个小板凳过来,从家里带了过年做的包子,还有卤肉炸鱼。 等两人走了,朱浣浣拦着要去铺床的周砚北,按着他坐下:“周砚北,你身体不舒服多久了?” 朱浣浣皱眉不满:“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砚北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还不确定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而且你怀着孕……” 哭得周砚北心里发毛,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你先别哭啊,我这不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