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看着整齐的菜地，拉着周砚深聊天：“你这几天没回来，肯定都不知道你们队里菜地的黄瓜也能吃了，那天郝小毛还偷偷塞给了我两根。” 叶笙奇怪：“像这样的刺头，你们这里是专治啊。” 边说着边朝着广场走。 英雄墙在广场南侧一块空旷地，叶笙看着周砚深驻足在英雄墙前，也跟着看了过去，上面有柳影哥哥的名字，新添上去不久。 叶笙看见周砚深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水光，再细看时，又恢复了平常，只有夕阳细碎的光落在他眼底，更显深沉。 叶笙知道周砚深有心事，晚上睡觉时，只是很平静的抱着她。叶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默默陪着他。 六月中，学校进入最后复习阶段，初三的学生要参加中考，周日都不休息。 镇子上的中学，教学水平有限，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考上中专师范，然后再有一部分人考高中，剩下一半人上完初三也就不上了。 叶笙边听几个初三的老师在议论今年有哪几个学生可能会被中专师范录取，一边改着试卷。 周日不是正常上课时间，改完试卷就可以回家，叶笙把改好的试卷交给初三的英语老师，收拾东西回家。 却不想竟然遇见了乌向兰带着妙妙，叶笙有些惊讶；“嫂子？” 叶笙顿了下，弯腰摸了摸妙妙的头顶：“妙妙啊，有没有想婶婶啊？”‘ 叶笙夸了句真乖，直起身看着乌向兰：“向兰姐，你们怎么突然过来了？” 叶笙看看时间：“中午去我家吃饭，咱们去买点儿肉。” 两人带着妙妙一起去买肉。 张路大嫂李凤玲听见声音看过来，见是乌向兰，有些惊喜：“向兰？你回来了？你带妙妙回来住吗？” 乌向兰摇头：“没有，回来给妙妙办户口，明天就走。” 乌向兰冷着脸：“随便吧，以后他的事情别跟我说，就算是死了，我都不会掉一滴眼泪的！我和妙妙走了后也不会再回来，他们愿意怎样就怎样！” 李凤玲懦弱也没有什么见识，听乌向兰这么说，犹豫纠结半天：“向兰，你不能这么说，看在妙妙的份上，也不能这样说。张路条件好，工资也高，真要是结婚了，以后这些都不会给妙妙了，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李凤玲吧嗒了下嘴，不敢再说话，最后想了想，去屋里装了两块豆腐出来塞给乌向兰：“向兰，这些菜也不值钱，团里菜的也都有。这点豆腐你拿回去吃，我就不喊你去家里吃饭了。” 把豆腐装进布兜里，垂眼看了李凤玲隆起的肚子：“查过没有？男孩女孩？” 乌向兰说了句恭喜：“那就好好养着，别把自己累到了。” 进了团大门，见乌向兰整个人有些紧绷，小声说着：“张路没在，他们去执行任务没回来呢，好像去参加什么实战演习，要好几个月呢。” 叶笙笑笑，也没揭穿乌向兰的谎言。 乌向兰最终还是跟叶笙说了实话：“我离婚带着妙妙回去，我爸妈都不太高兴，主要我还有个弟弟已经结婚，弟媳妇也是脸色难看，觉得我会在家里吃他们的一样。” 乌向兰愣了一下：“去内地？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还带着妙妙，我可不敢啊。” 乌向兰仔细想了想，摇头：“叶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不想麻烦你，我也不想以后和张路有什么联系。” 叶笙能猜到乌向兰的想法：“你要是一个人，我都不劝你。你带着一个孩子，安全第一。你一定要仔细想好了。” 乌向兰放下手里的菜，突然伸手抱着叶笙有些哽咽：“也只有你和王颖嫂子是真的关心我了，我回去后，王颖嫂子还特意去了一趟，问我会和张路复婚吗？我说不会。王颖嫂子就说好，既然已经离了就带着妙妙好好过日子。如果日子过不下去，一定要去市里找她。” 叶笙听着她哭，心里不好受：“都过 周砚深回来，看见坐在沙发上的妙妙有些意外，再看见厨房里和叶笙抱在一起，哭泣的乌向兰，更是意外。 乌向兰听见周砚深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松开叶笙，退了两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我过来给妙妙办户口，可能要麻烦你们一晚上了。” 妙妙看见周砚深进门，那一身迷彩服，还有挺拔的身姿，还以为是爸爸来了，兴奋地跑过来，认出是周砚深，有些失望。 周砚深弯腰抱起妙妙，语气都温柔了很多：“一会儿吃完午饭，叔叔带你们去摘樱桃，妙妙要记得带个大篮子。” 周砚深顿了一下，笑着拍了拍妙妙的后背：“恐怕不行，因为爸爸在天上开飞机呢，他很忙，等他回来了，再让他带妙妙去摘樱桃？” 乌向兰知道这是周砚深哄妙妙的话，也没放在心上：“妙妙，赶紧下来，叔叔训练一上午也很累，让叔叔休息一下。” 周砚深看了眼乌向兰：“没事，你们先做饭，我抱妙妙去楼下转转。” 叶笙想想，周砚深确实不逗院里的孩子，再可爱也没伸手去抱过。 叶笙送她们过去，过去时，天有点暗，乌向兰和妙妙都穿着浅色的裙子，在晚上看像白色一样。 意难平 叶笙和说话的干事不熟，连名字都不记得，只是知道好像是宣传部的，心里还挺奇怪，她们来招待所，还能干什么？ 干事连连点头：“那嫂子，你们赶紧去休息，我先去忙了。”几乎是跑着离开。 乌向兰摇头：“不熟，就是以前有活动的时候，在礼堂见过几次，都没怎么说过话，好像是姓李？真是奇怪，以前在路上见面都不打招呼，今天还跟咱们打招呼，我还以为是你认识呢。” 叶笙却想了很多，刚干事眼里闪过的惊讶还有压着的难过，她都看见了，以及最后落荒而逃的背影，让她心里有了一丝不确定的怀疑。 第二天，叶笙早上没课，陪着乌向兰去给妙妙办了户口迁出手续，又陪两人去街上的面馆吃了顿有点儿早的午饭。 叶笙帮着给妙妙夹面条，边说着：“你这话说得就太客气了啊，你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我肯定要多陪陪你。再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吃着面时，刘美香带着个年轻姑娘进来，姑娘个头高挑，长相普通。 乌向兰也看见了，只当没看见，小声叮嘱妙妙好好吃饭，别弄到衣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