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紫檀床边,萧夙朝半倚着软垫将康令颐圈在怀中,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发间的碎钻步摇。晨光透过鲛绡纱帐洒在他眼底青黑处,映得眸色愈发沉郁。他抬眼扫过一旁站得笔直的顾修寒,玄色衣摆随着动作轻扬:"顾修寒,滚去学做饭,午饭交给你了。你老婆怀着孕,连口热乎饭都做不出来?再说了朕一夜都没合眼。"尾音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冷硬,像淬了冰的刀刃。 康令颐蜷缩在绣着并蒂莲的靠枕上,苍白的指尖揪着萧夙朝腰间的金丝绦,整个人像只绵软的猫。"陨哥哥,我好疼......"她将脸埋进他温热的胸膛,声音闷在锦缎里发着颤,"我不要吃黑炭,我生理期,舒儿又怀孕,你教教他嘛。不然中午我俩可怎么办,总不能吃那些黑乎乎的'黑暗料理'吧。"说到最后,她仰起脸,泛着水光的眸子像浸在晨露里的桃花。 萧夙朝紧绷的下颌瞬间柔和,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带着沉香的气息拂过耳畔:"朕教,你吃面去。别操心这些,把自己照顾好就行。"转身时广袖带起一阵香风,不多时便端着青花瓷碗回来。骨汤熬得乳白,红油浮在表面,撒着翠绿的葱花和炸得金黄的蒜末,热气氤氲间还飘着几片薄如蝉翼的牛肉。"舒儿,这是你的,快尝尝。"他将碗轻轻推到叶望舒面前,眼角眉梢都染着兄长的温和。 叶望舒捧着碗睫毛轻颤,舀起一筷子面送入口中,眼眶瞬间红了:"谢谢姐夫,好吃。"汤汁顺着嘴角滑落,她却浑然不觉,只顾着大口吞咽,幸福得像只偷腥的猫。 顾修寒眼巴巴凑到萧夙朝跟前,喉结动了动:"我的呢?我也饿了啊。"他挠头的模样让发梢翘起几缕呆毛,配上一脸讨好的笑,倒像只摇尾乞怜的金毛犬。 "你饿着。"萧夙朝用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黑曜石般的眸子闪过一丝调侃,"连做饭都学不会,还好意思要吃的?等你学会了,再给你做。"话音未落,怀中的康令颐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陨哥哥,"她歪着脑袋,发间珍珠流苏轻轻晃动,"我要吃酸菜鱼,还要麻婆豆腐。"尾音拖得绵长,带着少女特有的娇嗔,"要双倍花椒,豆腐要嫩得能吸着吃。" 萧夙朝垂眸望着她,眼底笑意漫出来,伸手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朕给做,你乖,去躺着。"说罢将人轻轻放倒,细心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琉璃。 这时叶望舒突然眼睛一亮,双手合十放在隆起的小腹上:"姐夫,我想吃香菇鲜肉的饺子。"她眨着湿漉漉的眼睛,活像只撒娇的小兔子,"就像过年时奶奶包的那种,皮薄馅大,咬一口能流汁的。" "行,你姐姐高兴怎么都好说。"萧夙朝笑着应下,伸手理了理康令颐散落的鬓发。指尖刚离开,又听见怀里传来软糯的声音。 "陨哥哥,想喝八宝粥。"康令颐揪着他衣襟,在他胸口蹭了蹭,"要放桂圆、莲子,还要好多好多蜜枣......" "朕去熬。"萧夙朝在她唇上轻轻一啄,起身时衣袂带起满室沉香。临出门前又回头叮嘱:"顾修寒,跟我去厨房。今天学不会煎蛋,就别想吃饭了。" 厨房内,铜锅里的油刚冒起热气,顾修寒握着锅铲的手就开始发抖。"朝哥,烫!"他猛地往后跳开,油星子却还是溅在手腕上,"它不听话啊怎么还溅油?"铁锅里的蛋液已经开始焦黑,冒出阵阵刺鼻的浓烟。 萧夙朝正往砂锅里舀糯米,闻言转身看着灶台前手忙脚乱的人,额角青筋直跳:"顾修寒!好好的煎蛋愣是让你整成黑炭了?滚一边去!"他夺过锅铲扔进洗碗池,溅起的水花沾湿了顾修寒的衣襟,"朕熬八宝粥,你去拿蜜枣!" "蜜枣长什么样?"顾修寒挠着脑袋,望着满柜子的食材发怔。 "你连蜜枣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萧夙朝深吸一口气,将木勺重重搁在案板上,"这才早上七点,半个小时里别说帮忙了,你别给朕帮倒忙朕谢天谢地!" 话音未落,谢砚之带着凌初染推门而入。谢砚之嗅着空气中焦糊味挑眉:"朝哥,早上吃什么?"凌初染则径直走向寝殿,在床边坐下,见叶望舒捧着空碗发怔,不由轻声询问:"舒儿吃碗面怎么还哭了?" "终于吃到能吃的了。"叶望舒抹着眼泪笑起来,脸颊还沾着面汤。 "谢砚之,滚过来帮忙!"萧夙朝在厨房大喊,案板上的香菇被刀背拍得砰砰作响。 "来了来了!司礼在后面。"谢砚之应着声,却先凑到凌初染身边偷香。 康令颐小口吸着牛肉板面,忽然想起什么:"初染,你吃过谢砚之做的饭吗?" 凌初染夸张地打了个寒颤:"吃过!难吃死了!上次煮糯米饭,生生把盐当糖放,差点没把我齁死!" 叶望舒噗嗤笑出声:"那很有生活了。" "祁司礼做饭怎么样?"康令颐好奇追问。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可以这么说,"凌初染斜睨着厨房方向,"比顾修寒和谢砚之稍好点,但也好不到哪去。"她转头看向靠在软垫上的康令颐,语气里带着羡慕,"你倒是挺幸运,你家陨哥哥做的色香味俱全。" 康令颐咬着筷子,眉眼弯成月牙:"那是。"窗外晨光正好,照得她发间碎钻熠熠生辉,将满室烟火气都染上了蜜糖般的甜意。 厨房内蒸腾的热气里,萧夙朝捏着沾满盐粒的木勺,指节泛白得几乎要将勺柄捏碎。砂锅里浮着结块的盐巴,原本该软糯香甜的八宝粥,此刻却像被施了诅咒般泛着诡异的灰白。"顾修寒!"他猛地转身,额前碎发因剧烈动作垂落,眼底青黑在怒火映衬下愈发浓重,"这是八宝粥,放糖不是放盐!谢砚之,那是老抽不是香油!" 案板上,谢砚之刚往面碗里倒了半瓶老抽,深褐色的酱汁正汩汩淹没翠绿的葱花。闻言手一抖,玻璃瓶重重砸在台面上:"我就说这香味不对!" 康令颐倚在雕花门框上,裹着狐裘的身子笑得直颤。她望着厨房内鸡飞狗跳的景象,转头对身旁的叶望舒调侃:"舒儿你家的厨艺坏成这样?把你姐夫整崩溃了,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因为厨房的事崩溃。"说罢伸手轻轻擦去眼角笑出的泪花,锦缎袖摆扫过门框,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茉莉香。 顾修寒端着一碗墨绿色的粥,小心翼翼凑到萧夙朝面前:"朝哥,这是绿豆粥?"他挠着后脑勺,发梢还沾着几粒枸杞,"我看颜色挺像的。" 萧夙朝盯着碗里泡得发胀的枸杞,太阳穴突突直跳:"给你老婆喝的,放一把冰糖。"话音未落,就见顾修寒抓着枸杞罐,哗啦往碗里倒了半把。谢砚之眼疾手快想去阻拦,却只碰到顾修寒的手腕。 "说晚了,放里了。"顾修寒无辜地眨眨眼,罐底残留的枸杞还在往下掉。 "够了!"萧夙朝扯下围裙狠狠摔在案板上,青瓷碗被震得叮当作响。恰在此时,祁司礼抱着满怀新鲜蔬菜撞开厨房门,菜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朝哥!你要的菜我都买回来了。"祁司礼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发梢却被晨露打湿,"这香菇可新鲜了,菜贩子说......" "滚出去,包饺子去!"萧夙朝猛地转身,额前碎发下的眼神几乎能喷火,"气死朕了!" "别啊朝哥!"顾修寒急得跺脚,溅起的面粉扑了祁司礼一脸,"你说好教我做饭的!" 祁司礼抹了把脸,举起香菇凑近萧夙朝:"朝哥看我买的香菇怎么样?"他完全没注意到萧夙朝抽搐的嘴角,自顾自絮叨,"我特意挑的花菇,炖鸡汤肯定......" "够新鲜。"萧夙朝深吸一口气,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会包饺子吗?" 祁司礼顿时来了精神:"会!我包的锅贴一绝!"他突然想起什么,皱着眉补充,"不过朝哥,我不想吃锅贴。" 萧夙朝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扶额长叹。厨房窗外,春日的阳光正暖,却照不进这个被油烟和混乱占领的方寸之地。案板上未包的饺子皮在微风中轻轻颤动,仿佛也在为这场闹剧无声叹息。 晨光透过厨房雕花窗,在斑驳的料理台上投下细碎光影。康令颐倚着鎏金门框,绣着并蒂莲的软缎拖鞋轻点地面,看着萧夙朝将焦黑的煎蛋扔进竹篓,柳眉微蹙:"好好的煎蛋干嘛扔了?" 萧夙朝用银夹翻出篓底的"杰作",蛋面漆黑如墨,还粘着星星点点的焦渣,"另一面黢黑。"他将竹篓重重推到顾修寒面前,玄色广袖扫过灶台,带起细微的面粉扬尘。 康令颐忍不住轻笑出声,转身朝正捣鼓食材的凌初染扬声调侃:"舒儿,你姐夫二十五岁了,脸色从来没有黑成这样。凌初染,你这移动闯祸精——"她突然顿住,看着对方手里的蓝纹奶酪和鲱鱼罐头,杏眼圆睁,"那是蓝纹奶酪鲱鱼罐头,你要干嘛?" 凌初染将两种食材一股脑塞进榨汁机,金属机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榨汁试试?"她偏头躲过飞溅的褐色汁液,发间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晃。 "我怕榨汁机罢工。"康令颐后退半步,锦缎裙摆扫过门槛,"这味道能把整座宅子的老鼠都熏跑。" 祁司礼抱着一袋面粉探进头来,雪白的粉粒沾在墨色衣襟上:"朝哥,现在包饺子?"他身后还跟着拎着菜篮的顾修寒,后者正用围裙角偷偷擦拭额头的油渍。 萧夙朝瞥了眼鎏金座钟,时针刚过八点,"九点再说,先做早餐。"他重新架起平底锅,蛋液倒入时发出滋啦轻响。竹筷灵巧翻动间,嫩黄的煎蛋边缘泛起诱人的焦褐,出锅时还带着袅袅热气,"给,尝尝。" 康令颐接过青花瓷碟,银叉切开煎蛋的瞬间,溏心蛋液缓缓流出。她咬下一口,唇角沾着金黄的蛋屑,"好吃!"尾音带着满足的笑意,伸手将空碗递过去,"陨哥哥,面我吃完了。" 萧夙朝用帕子擦去她嘴角的残渣,指尖掠过唇畔时微微发烫。他将空碗叠在案头,目光扫过厨房内鸡飞狗跳的众人,眼底却泛起温柔的涟漪:"真乖。"窗外的春阳恰好穿透纱帘,为这烟火缭绕的方寸之地镀上一层暖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雕花木门被推开,时锦竹与独孤徽诺并肩而入。时锦竹身着笔挺白衬衫,袖口随意卷起,西装裤衬得身姿愈发挺拔;独孤徽诺一袭月牙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银线花纹,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屋内热气蒸腾,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喧闹声。 “干嘛呢,这么热闹?”时锦竹挑眉扫过厨房内乱作一团的众人,目光落在榻上的康令颐身上。康令颐腿上搭着柔软的锦被,半靠在缀着珍珠流苏的软枕上,发间斜插着一支玉簪,整个人慵懒又柔美。 “他们做饭呢,”康令颐微微欠身,关切地望着两人,“你们怎么样?还疼不疼?”话音未落,就见时锦竹伸手抽走她怀中抱着的雪白兔子玩偶,动作自然得仿佛这就是自己的东西。 康令颐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抢我玩偶干嘛?” 时锦竹将玩偶抱在怀中,轻轻拍了拍,挑眉道:“抱会。”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独孤徽诺嗅了嗅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异味,微微皱眉:“我也不疼了,不过哪来的一股臭味?”她抬手扇了扇,眼神中满是嫌弃。 这时,叶望舒捧着空碗走进厨房,圆润的孕肚在宽松的衣衫下显得愈发明显。她将碗轻轻放在灶台上,眉眼弯弯:“姐夫我吃完了,谢谢姐夫救我一命。” 萧夙朝正专注地颠着炒锅,闻言头也不回:“放这儿,你出去。厨房油烟大,你姐姐从来不进厨房,你陪她玩去。顾修寒,刷碗去。” 顾修寒应了一声,伸手去拿碗,许是手上还沾着油渍,动作有些打滑。“啪嗒”一声脆响,一只青花瓷碗坠地,紧接着又是一声,地上瞬间碎瓷四溅。 “顾修寒!一共三个碗你摔两个!”萧夙朝猛地转身,额前碎发随着动作晃动,眼中满是无奈与愠怒。 顾修寒望着满地狼藉,喉结剧烈滚动,额角的汗珠顺着泛红的耳际滑落,在青瓷碎片上溅起细小的水花。"我不是故意的!"他手忙脚乱地去捡碎片,却不慎被锋利的瓷边划破指尖,血珠瞬间渗出,"朝哥,这碗......这碗它太滑了!" 康令颐扶着软榻的雕花扶手,勉力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一截苍白的脚踝。她望着厨房内狼藉的惨状——案板上翻倒的面粉如积雪覆盖,灶台上还冒着煎蛋烧焦的青烟,唇角抽了抽:"顾修寒,你这是要把厨房炸了吗?再折腾下去,整个宅子都要被你掀了!" "才没有!别瞎说!"顾修寒急得跳脚,沾着蛋液和面粉的围裙随着动作晃荡,活像只炸了毛的公鸡,"我就是......就是一时失手!"他弯腰时,发梢扫过打翻的酱油瓶,深褐色的液体正顺着灶台蜿蜒而下,在地面晕染出一片"墨色地图"。 康令颐重重靠回缀着珍珠流苏的软枕,锦缎靠垫被压出深深的凹陷。她抱臂冷笑,眼底却藏着几分无奈:"那你自己解释,好好的碗怎么就长了翅膀?"话音未落,榨汁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轰鸣,凌初染捣鼓的蓝纹奶酪与鲱鱼罐头混合物在机器里疯狂搅动,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全屋,惊得独孤徽诺捏着帕子连连后退。 刺鼻的腐臭如潮水般漫过雕花门槛,康令颐原本泛着苍白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死死攥着锦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强撑着从软榻上半坐起身,对着厨房方向厉声喝道:“凌初染你给我滚出去,臭死了!开窗!呕——”话音未落,胃里的翻涌再也压制不住,她猛地捂住嘴,苍白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祁司礼捏着银帕掩住口鼻,俊朗的眉峰紧紧蹙成川字,望着榨汁机里不断迸溅的褐色混合物,忍不住摇头:“移动闯祸精名不虚传。”他的声音闷在帕子后,尾音还带着几分忍俊不禁的调侃。 腐臭与焦糊味在室内疯狂肆虐,康令颐又一阵反胃,整个人蜷缩着干呕起来,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鬓边的碎发。“呕——”她难受得连声音都发不完整,只能虚弱地朝着厨房方向挥了挥手,示意凌初染赶紧离开。 萧夙朝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三两步跨过满地狼藉,衣袂带起一阵劲风。伸手将康令颐颤抖的身子搂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里满是心疼:“令颐,别怕,朕在。”他狠狠剜了眼手忙脚乱关榨汁机的凌初染,目光冷得仿佛能结出冰碴。 康令颐倚在萧夙朝怀中,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声音带着哭腔和愠怒:“凌初染你要把这里炸了才甘心吗?滚出去!”她的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眼底还残留着难受的水雾,却依旧气势汹汹地瞪着始作俑者。屋内众人被这阵仗惊得鸦雀无声,唯有榨汁机停止运转后的嗡鸣,还在空气中回荡。 凌初染手忙脚乱地关掉榨汁机,金属机身发出最后一声呜咽,终于停止了令人牙酸的震动。她望着溅满操作台的褐色黏液,耳尖通红,嗫嚅着辩解:"我、我就是想试试新吃法......"话没说完,就被谢砚之捂住口鼻拽到门边。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姑奶奶,饶了我们吧!"谢砚之半真半假地哀嚎,扯过桌上的餐巾使劲挥舞,试图驱散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再折腾下去,消防队都该闻着味儿来了!"他动作太急,带翻了旁边的醋瓶,酸气混着腐臭,让本就糟糕的空气愈发诡异。 祁司礼突然指着窗外大笑起来,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几只觅食的麻雀刚飞近窗台,瞬间被气味呛得扑棱着翅膀跌跌撞撞飞走,活像被施了定身咒。独孤徽诺强忍着笑,掏出香水瓶对着空中猛喷,玫瑰香与怪味交织,竟衍生出更复杂的气味。 萧夙朝小心翼翼地将康令颐打横抱起,避开地上的碎瓷走向阳台。春日的清风卷着玉兰花香扑面而来,康令颐埋在他肩头深吸几口气,终于缓过劲儿来。她抬眼瞥见萧夙朝染着面粉的衣襟,突然噗嗤笑出声:"陨哥哥,你现在像个被面粉埋了半截的糕点师傅。" "还笑?"萧夙朝低头轻咬她鼻尖,眼底却满是宠溺,"等收拾完这烂摊子,看朕怎么罚你。"他话音未落,厨房方向突然传来"砰"的巨响——顾修寒试图清理榨汁机,却不小心触发了残留的混合物,褐色黏液如喷泉般溅上了天花板。 "顾修寒!"萧夙朝的怒吼震得雕花窗棂嗡嗡作响,惊飞了院中的白鸽。而罪魁祸首举着沾满黏液的抹布,僵在原地,活像个被点了穴的兵马俑。屋内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笑声,连向来清冷的独孤徽诺都笑出了泪花。 康令颐埋在萧夙朝怀里,隔着染着面粉的衣襟仍能闻到刺鼻的腐臭,她蹙着眉捏住鼻子,指尖轻轻戳了戳萧夙朝的胸口:"顾修寒你出装修费吗?陨哥哥我不要再承乾宫住了,咱们回龙涎宫好不好?"尾音拖得绵长,像只受了委屈的猫咪,水润的眸子望着天花板上飞溅的褐色黏液,满是嫌弃。 萧夙朝青筋暴起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冷着脸扬声吩咐:"季管家,夏栀栩!给朕重新装修,开窗散味,臭死了!"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震得满室狼藉都跟着发颤。 夏栀栩早已屏息站在角落,闻言立刻单膝跪地,声音沉稳有力:"好的陛下!"他起身时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厨房,暗暗在心底盘算着要换多少块雕花瓷砖。 康令颐见萧夙朝只是皱眉不答,索性搂住他的脖颈晃了晃,发丝间的碎钻步摇跟着叮咚作响:"好不好嘛,这儿好臭......"她的脸颊蹭着萧夙朝的下巴,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垂,撒娇的尾音像羽毛般挠得人心痒。 萧夙朝紧绷的下颌线瞬间柔和,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好。"话音未落,便将她稳稳打横抱起。玄色广袖掠过满地狼藉,带起一阵香风,大步朝着龙涎宫走去。他头也不回地丢下命令:"顾修寒、凌初染、谢砚之!把这儿收拾干净!时锦竹,扶着叶望舒慢点走!" "哦......"三人垂头丧气地应着,活像被霜打的茄子。顾修寒望着自己沾满黏液的双手欲哭无泪,凌初染缩在谢砚之身后吐了吐舌头,谢砚之则对着天花板的污渍直叹气。 时锦竹上前搀住叶望舒的手臂,轻声道:"走吧,咱们先出去透透气。"春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洒进来,照在众人身上,为这场闹剧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而承乾宫的空气里,还弥漫着古怪又令人忍俊不禁的味道。 祁司礼倚在雕花门框上,修长手指捏着块熏香帕子掩住口鼻,桃花眼里满是戏谑。他扫过在满地狼藉中手足无措的三人,唇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弧度:"厨房杀手顾修寒、谢砚之,移动闯祸精凌初染,名不虚传啊。"他故意拉长尾音,琥珀色袖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装修费自己出哈,朝哥这回真生气了。"说着冲三人摆摆手,语气带着几分调侃,"祝你们活到中午,龙涎宫见。拜。" 顾修寒攥着沾满黏液的抹布冲上前,发梢还粘着几粒枸杞,活像只炸了毛的刺猬:"司礼,帮帮忙!"他身后的谢砚之正对着墙上泼洒的老抽唉声叹气,凌初染则缩在角落里用脚尖划着地面,耳尖通红。 祁司礼后退半步躲开顾修寒伸来的手,西装裤蹭过门框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他挑眉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浓:"没可能。"说罢转身便走,墨色大衣下摆扬起的瞬间,又轻飘飘抛下一句,"对了,记得把榨汁机里的东西清理干净,那味道,啧啧......"话音未落,人已消失在回廊转角,只留下一串意味深长的轻笑。 龙涎宫内,鲛绡纱帐在暖风中轻拂,萧夙朝半倚着嵌玉贵妃榻,玄色衣袍铺展如墨,将怀中蜷缩的康令颐裹进带着沉香气息的怀抱。他指腹摩挲着她后颈的碎发,听她猫儿似的蹭着自己胸膛,尾音发颤:"陨哥哥,我的酸菜鱼麻婆豆腐还有饺子......" "朕给做。"萧夙朝垂眸应道,喉间溢出的声音裹着蜜。话音未落,雕花槅门轰然洞开,康时绪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响,月白锦袍还沾着未掸尽的面粉:"徽诺,令颐没事吧?"紧随其后的祁司礼折扇轻敲掌心,眼尾余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承乾宫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独孤徽诺的月牙色裙摆还沾着蓝纹奶酪的褐色污渍,她踮脚拽住康时绪的袖口,发丝凌乱地贴在泛红的脸颊:"时绪,我想洗澡。"康令颐见状猛地撑起身子,锦被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发间珍珠流苏随着动作叮咚作响:"陨哥哥我也要洗!浑身都腌入味了,连头发丝都臭!" "不行!"两道沉喝同时响起。萧夙朝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掌心温度透过鲛绡传递,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起涟漪:"生理期碰不得凉水。"康时绪则顺势将独孤徽诺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沾着碎屑的耳垂:"先忍忍,等午时阳气最盛。" 见康令颐撅嘴要闹,萧夙朝忽然低头咬住她微嘟的下唇,辗转间含住她委屈的呜咽:"吃不吃话梅排骨?"他的指尖拂过她泛红的眼角,"酸甜开胃,再配碗桂花酒酿圆子?" "吃!"康令颐瞬间眼睛发亮,像被点亮的琉璃灯。康时绪已经利落地挽起袖口,月白绸缎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我帮忙,御膳房的梅花蒸饺还是我教的厨子。"祁司礼不甘示弱地扯松领口玉扣,折扇"啪"地展开:"还有我,上次做的糖醋鲤鱼连朝哥都夸了。" 时锦竹从内室转出来,鬓边茉莉沾着水汽,她扬手将沉香片掷入鎏金兽炉:"祁司礼,熏香!" "桂花的还是海棠花的?"祁司礼挑眉。 "海棠花!"康令颐抢先回答,整个人又软回萧夙朝怀中。窗外海棠簌簌飘落,与殿内蒸腾的烟火气缠绵,熏得满室春色都甜腻起来。 龙涎宫内鎏金兽炉轻吐青烟,萧夙朝修长的手指拂过康令颐泛红的脸颊,指尖残留着方才擦去她嘴角面粉的温度。他将散落的碎钻步摇别回她发间,黑曜石般的眸子映着她眼底狡黠的光:"你乖乖在这儿等着,朕去给你做八宝粥。"话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康令颐蜷在绣着并蒂莲的软垫上,锦缎裙摆如盛开的芍药铺展在贵妃榻,闻言勾住他垂落的金丝绦晃了晃:"好~"尾音像春日枝头的黄鹂,婉转得能滴出水来。 萧夙朝屈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玄色广袖扫过她发顶时带起细微的香风:"不许乱跑。"他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承乾宫方向,想起那些"厨房杀手"的杰作,眉头不自觉蹙起。 "我又不是小孩。"康令颐鼓起脸颊,杏眼瞪得浑圆,发间珍珠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却在触及萧夙朝眼底沉沉的关切时,突然泄了气。她挪蹭着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畔:"不过是陨哥哥惯的嘛......" 这句话像是滴入春池的雨,瞬间柔化了萧夙朝紧绷的下颌线。他俯身将她整个人圈进怀中,鼻尖蹭过她带着淡淡面粉香的发旋:"好好好,朕惯的。"沉香气息裹着呢喃落进她发间,殿外海棠花瓣扑簌簌落在鲛绡纱帐上,将这一隅天地酿成了蜜糖。 龙涎宫内,鎏金暖炉散着融融暖意。萧夙朝伸手将滑落的织锦软被重新拢在康令颐身上,指尖抚过她裹在锦缎里的脚踝,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把被子盖好,着凉了可怎么好?" 康令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发间碎钻步摇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撒娇地伸出手,声音软糯:"陨哥哥帮忙嘛。"说罢还故意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时锦竹倚在雕花门框上,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模样,忍不住笑出声:"你俩差不多了啊。"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眼里满是调侃。 叶望舒坐在柔软的织锦沙发上,手中端着一盘玫瑰酥,隆起的小腹被宽松的襦裙温柔包裹。她轻轻抿了口茶,唇角沾着点心的碎屑,也跟着打趣:"就是,我们还在这儿呢。" 萧夙朝头也不回,黑曜石般的眸子始终落在康令颐身上,语气却不容置疑:"你俩去厨房帮忙去,叶望舒除外。"他伸手将康令颐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时锦竹挑了挑眉,笑问:"你干嘛去?" "陪某个小孩。"萧夙朝低笑着应道,语气里尽是纵容。 这时,叶望舒轻轻放下手中的零嘴,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声音带着些不好意思:"我吃不下去了,姐夫,厕所在哪?" 萧夙朝抬手指向回廊方向:"那边。"目光始终没离开康令颐分毫。 康令颐眼巴巴地望着他,像只讨食的小猫:"陨哥哥我要吃牡丹饼还有草莓。"尾音拖得长长的,满是期待。 萧夙朝无奈地笑了笑,转身从桌上端过描金食盒和玛瑙果盘。牡丹饼精致的花瓣纹路还带着温热,鲜红的草莓上还凝着水珠。他将点心递到康令颐手中,声音温柔:"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康令颐咬了一口牡丹饼,香甜的馅料在口中散开,她满足地眯起眼睛:"好吃哎。" 萧夙朝伸手擦去她唇角的碎屑,眼底满是笑意:"还说不是小孩,上次光着脚在寝宫跳舞受凉了,非要朕把你抱到床上。" "我不是嘛,陨哥哥。"康令颐娇嗔地晃着他的手臂,发间的珍珠流苏叮咚作响,"人家就是想让陨哥哥多陪陪我嘛。" 殿外的海棠花随风轻摇,将满室的旖旎春光都酿成了蜜糖。喜欢最后boss是女帝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最后boss是女帝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