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心?我的少女心就是被你践踏的,所以到现在才找到男朋友,”苏昭尹想到十几岁的那些年,每每有男孩子跟自己走得近,孟柏声就会给自己的父母打小报告,害得她的少女时代根本就没有异性的存在。她越想越郁闷,说完,直接倒在床上,拿起被子盖住自己。孟柏声套上大衣道:“我那是受人之托,身不由己,苏小姐大人有大量,就别跟小的计较了,好吗?”她永远记得当时苏昭尹的父亲,苏擎拜托自己盯着苏昭尹时候的严肃表情。“对了,你不是明天去阿姆吗,正好替我向苏伯伯问好。”“知道了知道了。”孟柏声扭头看见苏昭尹将自己的脸也埋在了被子里,不由地笑了笑,接着拿起一旁的车钥匙:“那我走了。”“三明治和牛奶都在餐桌上,还有,到了那边记得吃早餐,蠢女人!被子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看着这个说要睡美容觉的家伙,孟柏声笑道:“知道了,懒女人。”“注意保暖,快去快回。”苏昭尹又道。“知道了,顺便附送你一句话,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滚——”苏昭尹扯下被子叫喊了一声,接着又将头闷在了被子里。听着豁达的笑声跟脚步声离开房间,过了一会儿,大门关闭的声音传到卧室,苏昭尹将被子拿下来。窗外似乎刮起了很大的风,她拿起那本书,开始翻阅,当翻到扉页后时,她神色微变,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来。她放下书本,不自觉地裹着被子跑到客厅来到窗边,拉开一半的窗帘,大雪纷纷扬扬,外面都是银装素裹。看见孟柏声走到楼下,渐渐走远,苏昭尹一只手扶在窗上,对着窗户哈了一口气,看着那个瘦弱的女人远去的身影,纤细的手指在窗上写着五个字——蠢人孟柏声一年四季,冬去春来,客厅还在,落地窗还在,曾经写上的字渐渐消失,泛黄的玻璃折射的太阳光在苏昭尹脸上打出一道光痕来,苏昭尹还在睡眠中,嘴角的窃笑好看极了。第15章 老城某战警警所外——孟柏声将一罐喝完的雪碧扔向垃圾桶,谁料易拉罐被弹了回来,张司南正好从警局走出来。孟柏声将手里的可乐扔给他,他一把接住:“经典可乐牌子,没想到你还记得。”“你的爱好太单一了,想不记得都难。”孟柏声弯下腰捡起易拉罐,丢进垃圾桶里。这时,警局大门驻守的安保在招呼孟柏声二人离开了。两人往新城方向走去。张司南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大口。“法医鉴定时间要多久?”孟柏声问道。张司南伸出一根食指。“一天?没想到老城区的警方效率竟然提升得那么快?”孟柏声感到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里,曾经这边发生的命案往往两个月才能得出结论。而他们的法医一般要三天后才能到达这里。张司南摇摇头,吞下饮料,道:“是一个星期。”“我现在撤回五秒钟前我说过的话。”孟柏声耸耸肩道。这时,迎面走上来一个小男孩,因为始终盯着马路的缘故,一个不当心就撞在了张司南身上。“不好意思大哥哥,我没注意到,”小男孩涨红了脸对张司南挠头道,“我刚才看见了很奇怪的东西……”“没事。”张司南摆手道。接着他看向孟柏声。“你不是那个傻子木白吗?”小男孩一脸惊讶。张司南对孟柏声挑挑眉。孟柏声微怔,捏捏手里的面具,尽力回想着这小男孩是谁,她别扭道:“那……你是哪位?”“我也住那个小区,我在四……诶,我妈妈说不让我跟傻子打交道。”小男孩看似天真的话语让张司南差点笑出来。孟柏声一脸僵硬:“你妈妈真……疼你呀……”“那是,我妈妈还说,跟傻子一起玩的人都是傻子。”说完,小男孩看向了笑得差点背过气的张司南。张司南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他看向小男孩,皮笑肉不笑道:“你妈妈还真是体贴。”“哥哥太有礼貌了,才不像这个傻子一样,”小男孩还保持着无邪的笑容,他看着孟柏声,一脸好奇道,“哈,你这傻子,莫不是又在装正经!”孟柏声慢慢弯下腰,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对小男孩皮笑肉不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我告诉你哟,我刚刚看见了一只大蜘蛛,就在马路上——”小男孩指向马路,孟柏声随着看过去,却只有车水马龙。无奈地再看向男孩时,男孩却不见了,这时候,一串稚嫩的童声从她背后响起——“傻子木白!又被我们骗了!把这东西当做宝贝收藏起来了吧哈哈哈哈!”孟柏声和张司南转身看向后面,只见小男孩跟小胖子开心的沿着街道跑着,不时还嚼着口香糖扭头对两人做鬼脸。“等等,你头发上有东西。”张司南想把孟柏声头发上的东西弄下来,仔细一看,却是口香糖。“我去收拾他们!”张司南实在不能忍受现在小孩子所谓的“调皮”,顶着童言无忌的帽子却拿着锋利的刀子不断捅别人心口,并自得其乐。更何况这种事发生在自己好友身上。“只是小孩子。”孟柏声拦着他,并没有因为被羞辱而感到生气,相反,她已经习惯了。张司南看着她,再看看那两个小孩跑远的背影,表情冷冷的。两人没有发现,那两个小孩在街角转弯处偷偷地拿出一个钱包,打开,钱包里面是刘以清的一张照片。拿出里面一摞红色的百元钞票,个小孩惊叹不已,接着,两个小孩得逞一般逃之夭夭。天空逐渐下起小雨来,两人来到一家烧烤店,张司南费劲地帮孟柏声拿下头发上的口香糖,一边愤愤道:“平时那么威风,现在让人把那么恶心的东西扔头上都无动于衷,真不像我认识的孟柏声。”“我试过好几种惩罚方式,每次他们回去状告家长,家长们就会找上昭尹,昭尹也不肯跟我讲,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久而久之,那些人始终拿一些荒谬的理由来找茬,一而再,再而三,”进入店内,孟柏声忍不住道,“即便我再生气,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张司南找了一张桌子坐在旁边,看着孟柏声坐在他对面,他说道:“为什么不能将一切告诉你姐姐?那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司南,那个时候,少一个人知道,才是少一份不必要的麻烦。况且,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跟李氏兄妹落得一样的下场,你明白吗?”孟柏声压低声音,明亮的眼中写着认真与悲悯。她的记忆回到五年前的某个下午,她还在姜德音的清吧里,姜德音告诉她,苏昭尹从阿姆回来了。“有人给她打了匿名电话,说你并没有死,她回到学校后开始了寻人启事。”姜德音将一张传单拿出,放在了桌面上。孟柏声擦拭桌面的动作顿了顿,如今一头金发的她望着上面自己的照片,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你打算怎么做?”姜德音站在她身边,平静地问道。“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孟柏声将寻人启事拿到手里,继续擦拭桌面。姜德音缓缓道:“你们好姐妹,你自然可以告诉她你还活着,但那个匿名电话很明显是在引你出面,要我说,百分之八十是阮鸣坤的人。”“既然那么想我出面,那我出面就是。”孟柏声擦完桌子后,直起腰板,将抹布拿去水管处冲洗。姜德音紧跟上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现在出面无疑是正中姓阮的下怀,自寻死路。”“还是那句话,他想通过苏君找到我,我去便是,”孟柏声淡淡开口,将抹布洗净后拿起,“对了,这晾哪儿?”姜德音一把拿走她手中的抹布,皱起眉头道:“你怎么就说不听呢?你的伤还没痊愈。”“那就等伤好了再去。”“我不想开车把你送入虎口。”“那就等伤好了走过去。”姜德音凝视着她,同样是女人,但面前的这个女人比她倔太多了,她算是服了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固执。”孟柏声干笑道:“我身边,许多人都死了,我父亲,我男朋友,我的战友们……现在我没有办法跟阮鸣坤斗。我现在能做的,是回到昭尹身边,她现在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亲人了。”这听上去尤其悲哀。“你不想受到伤害,就应该远离她。”姜德音道。孟柏声拿起那张寻人启事,平静道:“可她在找我,而且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什么办法?”“让敌人放下警惕最好的方式,就是变成傻子。”在那个傍晚,姜德音开车将她送到了苏昭尹任教的学校门口,跟她作别后也就扬尘而去了。她穿过走廊,来到舞蹈教室门口,看见那个穿着黑色练舞服的身影随着音乐跳动着,周围有学生上完课落下的书本,还有她平日里喜欢穿的衣服,有化妆袋,乱七八糟,但在她跳舞的地方,永远是一片光亮眷顾着的,干净的地板倒映出翩翩舞步——她很久没见过这幅场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