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司南倒上一杯酒道:“我忽然想到训练营那会儿,以前昭尹来探望你的时候可吸引了好多狼一样的目光,说实话,她那天穿的好像是一条红裙子,特别好看,我都忍不住多看几眼……”“果然,你这家伙,外表冷酷,内在就是个闷骚。”孟柏声又喝了一口酒。“闷骚总比不解风情好,那天明明昭尹那么美,她问你她好看吗,你怎么回答的?”张司南站起身来,模仿着当天孟柏声的样子,双手插在裤兜里,给孟柏声使眼色道,“你现在是昭尹,你快问一下你今天美不美。”孟柏声配合地模仿苏昭尹的笑眼Wink,用那女人素日温和的语调对张司南道:“柏声,我发现好多帅哥都在看我诶,说实话,你觉得我今天怎样?”张司南弯下腰,依旧冷漠着靠近孟柏声,忽然伸出一个拳头,拳心向上,弹出一根大拇指来,从喉咙里发出不清的“嗯”字。“拜托,你的模仿也太差劲了,我哪有那么冷淡?”孟柏声哭笑不得。“你当时那个竖大拇指的手势真是简单直白,我们边上的男生都替你默哀,听说后来昭尹半年时间都没来看望过你,也不觉得奇怪。”张司南坐下,淡淡开口。“拜托,她那段时间出国了。”孟柏声翻了个白眼。“不管怎样,我想起当时陆何野的一句话——‘其实直男这个词也可以形容女生,比如赠给孟柏声,简直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张司南道。“陆何野说的话,三分真七分假。”孟柏声有些迷蒙的双眼不知在看哪里。“但他对你说的话,每一分都是认真的吧。”张司南看着孟柏声,缓缓开口道。孟柏声似乎陷入了回忆里,一阵恍惚。“那位金发美女,要不陪陪我们喝酒?我们请客。”邻桌的几个男人轻佻地对孟柏声和张司南道。孟柏声听见,将脚下的一瓶冰啤酒拿出来,模仿起一部电视剧里地场景,用嘴咬开瓶盖,朝邻桌方向吐去。瓶盖掉落在那几个男人脚边,有几个醉鬼歪歪地起身,却被清醒的人拦住了,拍拍他们的背,安慰着醉鬼们,不时地看向孟柏声,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算大的女孩还有点气势。“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像电视剧里那女汉子演的一样,一个酒瓶往他脸上甩吗?”张司南挑挑眉。孟柏声故意翘起兰花指,往张司南的杯子里倒酒:“张先生,你说的彪悍女人,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淑女。”张司南拿着酒杯给了她一个白眼。“你说你喝多了会不会在你家小朋友面前露出原型?”孟柏声道。“真想拿个吸尘器把你脑子里装的那些东西吸个一干二净。”张司南嫌弃地把酒一饮而尽。“帮我留着关于1926的记忆,其他的,你看着吸。”看着孟柏声脸上闪过的一丝悲怆,张司南微微垂下眼睑,抬眼时柔声道:“今天是营地亲属探望的日子,英雄园也开放了,一起去看看吧。”“我知道你想陆何野了。”孟柏声笑着回应道。张司南:“……”张司南随即叫来老板娘,准备结账。“今天我请你。”孟柏声掏着衣服口袋。“还是我来吧。”张司南去摸钱包,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他一个激灵,有些发晕的脑子骤然清醒。老板娘拿着账单敲着圆珠笔杆,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两位穿着较为时尚的客人。孟柏声看向张司南有些慌乱的眼神,她忽然想到那几个小孩的身影。“你们到底谁给钱?”老板娘问道。“我来吧,看着,”孟柏声深吸了一口气,走到邻桌的那几个男人面前,道,“喂,哥几个,不是要请客吗?”那几个男人嘲笑地看向她,其中一个道:“你这姑娘,刚才给你选择你不要,现在,晚了!”孟柏声拿着酒瓶走到邻桌面前,活动着手腕与脖子,漫不经心道:“是吗?那现在换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请我们吃饭,要么,我请你们吃拳头。”那几个男人颇有戒备地站起身来。张司南看向孟柏声,猜测着她这般如同古惑仔的举动的目的。“都准备好了没?”孟柏声挑衅般问道。那帮男人屏住呼吸,握紧拳头。“快跑!”孟柏声把酒瓶往后一扔,拉起张司南向外跑去。老板娘刚想去追,却踩到了地上因为两人逃跑不小心绊倒而滚动起来的酒瓶,一个不稳摔了一跤。“天杀的!两个吃霸王餐的!”老板娘嗓音巨大。跑到大街上,离开那个地方老远后,孟柏声放开了张司南的袖子,回头看道:“先让我记住这个地方,明天我就过来还她。”“我的钱包怎么会莫名其妙不见了……难道是之前跑的时候掉了?”张司南回忆着逃跑的场景。“我猜是被白天那三个小孩拿走了,”孟柏声一边走一边对张司南道,“无缘无故地撞上人,用奇怪的东西这一幼稚的说法来糊弄人,本来以为是小孩的玩笑,不过仔细想想看,不是很可疑吗?”“该死,我一定要找到。”张司南撩了撩头发道。孟柏声道:“欢迎来到我们小区——话说里面应该有不少钱吧。”“里面有以清的照片。”张司南回忆道。孟柏声看着他满是忧虑的脸,点点头道:“那三个小孩一定会回去的,我回头帮你看看,把钱包找回来。”张司南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对孟柏声道:“先离开老城再说吧,”接着对司机道,“去1926号大道。”两人上车,车子开向高架。第17章 1926营地,是华渝城的战警训练地。二十年前,榕牙雪域发生天气异象,迪瓦国度犯罪率直线上升,且罪犯能力越发强大,为了缓解警会压力,当时的华渝市长苏擎率先颁布战警训练营地的统章,成立了迪瓦国度唯一的战警体系,成立专属的战警警会,当时的警会会长沈遇春,与陈氏集团总裁陈渐华,科技大师张历一起创办了战警训练营。经过地狱般的选拔与考验的人,进入营地后,由张历率领的科研团队进行操作,通过顶尖科技对合格成员进行部分能力提升,编制入队后在模拟环境里作战,面对各种残忍的挑战,失败者直接死亡,成功者成为营地被待定的战警。成为正式战警还需要经过最终的测评,每一年都会选出最优秀的人成为近战者,狙击者,突击者,策略者,侦察者,全能者,直接进入警会,而在这六个人中,全能者将会成为下一任新会长。历年获得评级的人,照片都会留在荣誉厅中,供接下来的奋斗者们当做楷模;成为战警以后,执行任务里死去的人,他们的墓碑将立在英雄园里,每年的秋季双休日都会有人前来祭拜。被雨露洗礼过后的桑树梢头上站着几只乌鸦,它们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发出断续的嘶哑叫声,扇动翅膀飞离了树枝,脱落的黑色羽毛蘸着水汽往下轻坠,轻微的风将它吹起,让它在空中翻转,漂浮,最后落在一块褪色白玉石铸成的墓碑上。一男一女从墓碑旁经过,衣角带起的风让羽毛落到了碑前。这就是英雄园,除了这些整齐排列的墓碑与上面写着的年份与姓名,一切显得空旷极了。陆何野的墓碑,照片上年轻的寸头大男孩笑得一脸灿烂,孟柏声跟张司南在墓碑前伫立着。“沧浪岛的那场战斗,对于整个1926来说,恐怕都记忆犹新吧。”张司南缓缓道。“他从来都是最伟大的策略者,我毫不怀疑。”孟柏声蹲下身子,伸手触到那张泛旧的照片。“柏声!快走!”在铁塔顶端,这个男人提起步枪,掩护着气力不支的孟柏声撤退着。那天夜里硝烟的气味似乎弥漫在她的鼻间,令她的眼睛也在泛酸。“如果当初我按他说得做,不那么自以为是,他也许根本不会死,”孟柏声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他一直都是我在1926的人生导师,他告诉我,人要秉承希望,才能够捍卫这座城市,我一直信奉着,直到现在……”“柏声,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张司南拍拍她的肩膀,“在这些年里,何野一定都看见了,他一定以你为傲。”“这五年的变化太大了,我活下来后也一直在做打算,我必须将当年的真相公布出来,可是……我才发现我根本没有任何途径,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孟柏声喃喃着。张司南抿抿唇,抬起头,指着一处地方对她道:“看那边。”孟柏声渐渐抬起头,循着张司南所指的方向,望向最高处的标志塔,上面依旧镌刻着那八个大字——百战不殆,捍卫华渝。这是1926营地的宗旨。记忆似乎跳到了十年前,还是十六岁的孟柏声留着男孩子一般的短发,在大雨与泥泞里跟对面同样满身泥水的少年搏斗着,只为了可以被选拔成为战警。她一次次地被击倒在地,脸上也满是淤青与鲜血,但她还是一次次地爬起来,继续挥起拳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