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赤三起身,想将他推开,可刺头却死死地抱住他。“刺头!”张司南和刘以清睁大了眼睛。“老大,小司,做哥的没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老子有愧!如果重来一次……”刺头扬起一个微笑来,他看向张司南,眼泪倏然而下,肮脏的手紧抓着江赤三,他一边颤抖,不顾不断从嘴角溢出的鲜血叫喊道,“我还要回南泠!一定要体面地遇见你们!”“刺头!”张司南想要跑去。“小司别过来!”刺头穿着一身唐装,满是淤青的脸上写满着最后的诀别,他转身一把抱住江赤三的后背。唐装里的爆炸计时里还有十秒钟。“你们都快走啊!所以人都走啊!”刺头分别看了看每个人,大叫着。江赤三不断击打着他的身体,锋利的刀刃刺穿了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钢筋混泥土,但他却颤抖着更死命地抓住了江赤三,痛苦地大叫着——“走啊!”苏昭尹扶着孟柏声和伊卡,刘以清扶着张司南往那辆吉普车里走去。“刺头!”张司南扭头望去,刺头单闭一只已经被打坏的眼,对张司南露出别扭的笑来,就像在南泠观看搏击赛那晚的笑容一样。他和刘以清红着眼眶望着那最后的笑容。“你他妈的是到底是哪个混蛋?!”江赤三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他嘶吼着。炸弹的声音愈发仓促,刺头的声音回荡在门胥大桥上空——“你……给老子记好了!”“老子可是有名有姓的刺头啊————”“轰——”一时间,门胥大桥中央轰然爆炸,刺头和江赤三最终都在一片火海里消失掉了。爆炸的地方使得桥面发生断裂,一部分桥墩被炸得荡然无存。“刺头——”“刺头啊——”刘以清的眼里全是火焰,她感到大脑一阵剧痛,忍不住捂住头蹲下身子,开始啜泣。张司南也噙着眼泪将她抱入怀中,他半跪在地,握紧拳头,眼眶湿润着。孟柏声靠在吉普的车前盖上,热浪将她的金发撩起,她看着眼前的情景,红着眼眶,久久不能回神。苏昭尹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孟柏声感觉到她的手心都在发抖。“刺头他……”苏昭尹已经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孟柏声紧握住她的手,看着那巨大的烟尘,说不出任何话。伊卡坐在车轮边哽咽着:“这都什么事!该死!该死……”底下的雪扬江水滚滚流淌着。“我感觉不太对。”孟柏声紧握着苏昭尹的手,紧紧地盯着那片火海。四人望向她,跟随着她的目光投向火海。从火海里冲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身影,赫然是战警,他们在断桥另一边,齐齐蹲下。从正中央走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不是阮鸣坤又是谁呢?他和孟柏声对视着,半响,他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对面是造成这次意外事故的恐怖分子,全部给我开枪!”战警们拿起枪支,瞄准了断桥这边的孟柏声等人。“快逃!”伊卡大叫道,替众人打开车门,想要开火时,发现已经没油了,他泄气极了。红外线已经全部落到众人身上。孟柏声看向脚下的雪扬江,冷风呼啸着,她连忙道:“各位!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众人都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她感受到苏昭尹握紧她的手,她望去,那双杏眼也在坚定着看着她,里面的无限温柔,统统化为了此刻的信任。“开枪!”对面气势汹汹,子弹朝他们如迷网般扫射而来。五个人一起,站在门胥大桥一边齐齐跳下去。耳边是子弹穿梭的声音,还有火焰燃烧的声音,江水迭起,波涛滚滚的声音。苏昭尹甚至能听见孟柏声心底的声音,她好像在说:“各位,不要辜负刺头,我们必须都活下来!”孟柏声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交汇时,两人都无比心安。如果可以一栋江边的楼房里,那一定可以看见,那座原本装修精致的桥梁变得残破不堪,从它断裂的地方,五个渺小的身影正在往雪扬江水里坠去。他们在江面溅起巨大的水花。阮鸣坤站在断桥当头,看见江上不再泛起的泡沫,他的脸上挂出得意的笑容。门胥大桥的江水上,一只老鹰飞过,带着低沉的嗷叫,最终乘风划上天际,消失在云层里。姜德音看着伊卡迟迟不回的短信,以及停滞的监控系统,出了神,忽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凉,她猜测天气果然已经冷了。走到窗边,看见了门胥大桥上的大火和警方的红蓝灯闪耀,她彻底慌了,很快离开了办公室。第80章 门胥大桥爆炸的消息在网络平台上被人们疯狂转发,评论,平日里占据微博热度的明星八卦在此时都被与门胥大桥或跳桥人员有关的标题挤于身后。跳桥五人的身份一时间成为关注者们的热议话题。“疑似恐怖分子炸桥逃生?” “华渝市飙车党作案行凶?” “华渝市出现五名神秘人士疑似受到暴力游戏影响从而作出犯罪行径?” “‘跳桥五人组’实质上是惯犯!”……一系列猜测在警方尚未作出任何回应前纷纷涌现,甚至于到了离谱的地步。电视上播放着新闻,画面里是路人拍摄的门胥大桥浓烟滚滚的现场,可以看见跳下去的五个人影。两杯白酒轻轻地碰了碰杯沿,平视小巧的透明瓷杯,里面的酒慢慢摇晃着,以至于让电视里正在演播的主持人的脸显得有点扭曲。“恭喜阮会长。”林裴川微微抿了一口白酒后,对沙发里的阮鸣坤笑道。阮鸣坤在喝下一杯白酒后,吐出一口酒气,正色道:“孟柏声如今下落不明,这哪是值得恭喜的事?”“从那么高的地方跳进雪扬江水里,多半命悬一线,更何况孟柏声身负重伤,想活也怕是没机会。”林裴川拿起带有国风水墨画的白色瓷酒瓶,慢慢地替阮鸣坤倒上。“除非找到她的尸体,不然我永远不会善罢甘休。”阮鸣坤道。“那和孟柏声一伙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林裴川靠在沙发上,表情毫无波澜。阮鸣坤淡淡道:“张司南,郭昱,刘以清……我会安排他们进监狱的,至于苏昭尹,”正说间,他冷笑了一下,接着道,“等我调去的人找到她的下落后,就让她跟孟柏声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阮会长调去的都是有战警身份的人,直接杀人怕是会影响到您。”林裴川看向电视里正在收拾残局的战警,道。“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找林总来喝酒的原因。”阮鸣坤望向林裴川。林裴川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他平静地看着阮鸣坤:“赫连帮那边随时可以动身,但是刘祁跟我们合作有一个条件。”“谈条件,林总向来是信手拈来不是吗?”阮鸣坤拿起酒杯,作势要跟林裴川干杯。“刘祁想要见他的侄女,也就是曾经的刘氏千金,刘以清。”林裴川话音刚落,阮鸣坤缓缓地放下了杯子。阮鸣坤站起身来,踱步到阳台,继而转身看向从沙发上缓缓起身的林裴川:“林总也是聪明人,难道没有想过一旦将刘以清交给刘祁,刘祁就会立刻在这次合作中抽身而退?或者说——林总已经想到了对策?”“这次阮局长想要找到孟柏声,当然需要赫连帮,这件事结束之后,再把刘以清带给刘祁并不晚。”林裴川道。“当年刘祁私下秘密组织起赫连帮,一些蔓延到华渝的行径被孟柏声察觉,她竟然顺藤摸瓜查到了刘氏,我记得那时她为了找到证据,安插了眼线在南泠,安排心腹进入刘氏内部,如此用心良苦,但还是在那场爆炸案里功亏一篑……”阮鸣坤双手背在身后,挪出半步,忽然想到了什么。“那个心腹究竟是谁?”林裴川慢声道:“好几年了,孟柏声派出的卧底在那时候葬身火海也说不定。”“也是,陈年往事,不提。”阮鸣坤摆摆手道。陈氏大厦——“那就拜托您了。”陈安瑟挂了电话后,靠在办公椅上,半晌,她坐直了身子,对着身前的电脑开始拟合同。一阵高跟鞋的声音急促,逐渐靠近时掩盖了敲击键盘的声音。陈安瑟抬了抬眼皮,她知道是谁来了,但手里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一人走到办公桌对面,高跟鞋的声音戛然而止。“你倒是走得快,昨天那么大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这女人穿着好看的长裙,显得格外艳丽,不是姜德音又是谁呢?陈安瑟继续拟着合同。“陈安瑟我问你话呢,”姜德音道,“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那时候我在跟客户谈生意,没空接。”陈安瑟看了她一眼。姜德音坐上旁边的旋转椅,双手放在桌面上,盯着陈安瑟,怒道:“为什么要让阮鸣坤去封锁桥头,你明明知道他一心想弄死柏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