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尧连忙道:“打就打,我们莫非还怕那帮贼人不可?”“小尧,”白云衷重重地说道,“年轻人有血气是好事,但一旦过头,便会坏事。”徐芷兰正襟危坐,看着白云衷道:“白老爷子,现在被吕万仁逼迫成婚的不是您的女儿,所以你们无法体会我与徐宁的心情。总而言之,我是不会拿我女儿来开玩笑的,纱仲英,我们走!”说罢,她便起身,朝大堂外走去。“徐夫人等一下!”白汀夏立刻站起身来,走到徐芷兰身边,“我知道你担心草草的安危,我理解你的心情,没有谁愿意让最重要的人陷入危机中。”“那你现在就不应该拦着我。”徐芷兰道。白汀夏彻底挡在她的面前,目光坚定道:“徐夫人,木白说过一定会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草草,还有完完整整的芍梦。”“你要我凭什么相信一个外人说的?”徐芷兰目光凌然。白汀夏毫不犹豫道:“我愿意拿性命担保!”“要是她最后不堪威胁,与贼人同流合污,那我们家的女儿岂不彻底落入贼手?且白家小姐才与她认识多久,就敢拿性命为她作保?”徐芷兰问道。白汀夏坚定不移道:“因为她对于我而言,也是最重要的人。”“徐夫人,小妹与木白姑娘相交不久,但我也信木白姑娘,况且,想要永远护花空舍周全,就必须将寨子连根拔起,”白尧也走来,对徐芷兰道,“若彻底铲除山匪,花空舍上上下下才能永远平安。”“夫人,”纱仲英过来揽住徐芷兰的肩膀,温和道,“这两个孩子说得不无道理,木白姑娘心性善良,况且草草与芍梦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这时,徐宁缓缓起身,开口道:“姐夫都已如此说了,我徐宁明日必定参与剿匪大计。”“山匪虽横行,但若我们三大家联手,吕万仁也一定毫无胜算。”白云衷沉沉的嗓音响起。徐芷兰听罢,看着大堂内的众人一眼,果断转身,对一名下属道:“取我的‘斩匪刀’来,我徐芷兰明日与各位一同,杀上万仁山!”众人看着这位花空舍的女中豪杰的背影,甚是赏识。白天很快到来。到了白天,花空舍就像是刚脱下黑色外衣,露出洁白无瑕的身子的妙龄少女一般。清晨的水珠清澈透明,缓缓滴落,山涧翠色愈加浓郁,空气里都像被蒙上一层烟似的,显得梦幻极了。戴着头巾的二当家打开柴房房门,见到靠在一起的芍梦与草草,见两人已没有了昨日的慌张,他笑道:“乖了不少,我们寨主可是等不及了呢。”这时,两名女仆从门口走入。“把两位姑娘梳洗得越漂亮,你们两以后在寨子里的生活就会越好,明白吗?”二当家的鼻子都快冲到天上去了。“是。”唯唯诺诺的女仆将芍梦与草草带走。二当家准备离开柴房时,却看见一处堆起来的木柴后露出一双脚来,他皱着眉前去查看,只见昨晚那个年轻匪徒裸着身子在这里呼呼大睡。二当家见状怒踹过去,将年轻匪徒踹醒了:“给老子的!”年轻匪徒一下子站起身来,看自己没了衣服,紫青色的额头有一个巨大的包,他痛得皱起五官,联想到昨晚的事,他立刻抓着二当家的礼服惊恐道:“金头发!金头发……她她她……她……”“什么金头发?老子看你怕是在做白日梦!赶紧把衣服穿上!”二当家将他一把推开。“唔……”这时候,柴房另一边响起一个声音。二当家又赶过去,只见小个子被人绑住双脚,像吊猪一样将他吊起,嘴上还塞着自己的袜子。“娘的!”二当家破口大骂,将袜子从他嘴里扯出,“这是怎么回事?!”“一个金头发的女人把我们打晕了过去,我醒来以后就在这里了!”小个子委屈极了。不等二当家反应,那个年轻山匪一丝不挂地蹦过来,大惊失色道:“二当家的!我的衣服不见了!”二当家很快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纱徐家的人来过了?!不对啊,纱徐家哪有人是金发的?”话音刚落,柴房门就被关上了,三人连忙跑去,听见的却是上锁的声音。“你们哥仨就待在这儿吧。”外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给老子的!你是什么人!”二当家大叫道。“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金头发的那个人,”孟柏声在窗边解开一道线道,“对了,当心你们头顶,砸中了头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什么?”三人正在愣神着朝头上望去时,孟柏声松开线,房梁上的一个巨大的瓦罐掉落下来,三人赶紧避开。但里面装着的白色粉末却纷纷扬扬的。“这是什么?”年轻山匪捂住秘密部位,几乎跳脚。“白家的迷……”不等二当家说完,两人吸进粉末后,一下子倒地了。“喂!你们先把我放下来!这样睡觉很难受!我……”那个倒霉的小个子在吸了粉末后,仰着头张着嘴,昏了过去。万仁山半山腰上,有一处负责正面通道的防卫与放哨的地方,被称作万里岗,听名儿也只是雄气,实际上,只是一个小要塞。放哨的只有四个山匪,他们此刻可谓是叹气连连。“兄弟们,这寨主大婚,咱们居然还要站岗到午时,就连生火的都跑去看新娘子了,咱这运气还真背。”“嗐,别提了,昨儿二当家带上来的芍梦姑娘我连面儿都没见着。”“怕甚?反正芍梦跟那个小美人儿都是咱的寨主夫人,以后有的是机会见。”“诶,我说这二当家抢了纱徐家的两位大小姐,就不怕两家的人找上门来?”“我们万仁山岂是说上就能上的?再说了,我就不信为了两个弱女子,纱徐家的人敢跟我们万仁寨硬来。”……正当四人议论间,一个人提着一壶酒走来,穿着山匪的粗布麻衣,裹着头巾,但那张脸庞,不是孟柏声又是谁呢?“那边的几个兄弟。”孟柏声将音调压低,模仿着男子说话。闻声望去的四个山匪见到孟柏声,相互对望一眼——这小山匪是从哪儿蹦出来的?孟柏声走到他们跟前时,其中一个山匪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你这小矮个,我怎么没见过?”孟柏声眼骨碌一转:“小的叫郭昱,是二当家新招的人。”“听说二当家最近的确招揽了一帮新人……”又有一个山匪窃窃私语道。“郭昱……”山匪摸摸胡子看向酒,“你你是来干嘛的?”“今日寨主大婚,我是受二当家的吩咐,来这里给几位兄弟送酒来了。”孟柏声将酒举起,山匪们眼前一亮。“看来二当家还记得咱,来来来,兄弟们,喝!”拿来四个碗,将酒倒入里面,山匪们豪气地干杯喝酒。“那个,郭昱,回去告诉二当家,咱们兄弟多谢他的美意,以后一定尽心尽力……”山匪正说间,头晕眼花,“这才一杯,怎么就……”孟柏声笑着竖起大拇指。“这是……什么意思?”几个山匪摇摇晃晃。孟柏声将大拇指旋转一百八十度朝下,这时候,四个山匪尽数倒地,开始打鼾。“没想到我们白家的迷粉还未到期。”这时候,白尧领着几个护卫从岗子外翻进来。他们落地后,孟柏声道:“赶紧换上衣服,去参加这万恶的婚宴吧。”第103章 上到万仁山有三条大路,一条小路,每条路上,三家人马也已被安排潜伏,正面上山的那条路,是徐芷兰跟纱仲英率领的主力,为了防止山匪逃走,其余人负责在其他两路,其中徐宁率人负责西边,白云衷负责东边。小路上,则是白尧的护卫肖春与男装打扮的白汀夏负责。孟柏声带着同样伪装成山匪的白尧跟白家护卫们来到山顶的寨前。白尧从腰间掏出一支响箭,交给孟柏声:“等人都聚齐了,就发射这枚信号弹,我们找准时机将草草跟芍梦带走。”“没问题。”孟柏声收下了。寨子正中央是一处空地,空地上搭建着宽阔的平台,那名寨主吕万仁在山匪们的欢呼下走上平台,赫然是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裸露双臂,肌肉健壮,粗糙的脸像是还未收割的麦子般。“兄弟们,今日我吕万仁承蒙各位兄弟厚爱,有幸娶到两位老婆做压寨夫人!兄弟们,你们可劲吃,使劲喝!”吕万仁嗓门大,声一出,台下就一片回应。加上他穿着新郎官的红色衣服,像是一口刚被抬上去的铜钟一样,就差有人剪彩了。“寨主!寨主!兄弟们都想看新娘子哩!”“一定是新娘子见寨主英姿勃发,害羞了!”“新娘子来了!”此时,四个山匪抬着一台简陋的轿子,从山道上一摇一晃地走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