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长公主巧取豪夺后_小橘子灯【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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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好久不见第39章 (捉虫)灾祸第三十九章王花俯身,跪下,双手透过那层层叠叠的面纱,呈上那一封所谓的“密函”。女使接过“密函”,将“密函”呈给裴安懿。一息、两息、三息……王阿花的汗沿着额角轻轻地流了下来。一封空空如也的“密函”,裴安懿足足看了有半柱香。约莫半柱香过后,王阿花只听得屏风后面的人扬了扬手,将周边的人全都清了出去,独独留下她。王阿花隔着面纱轻轻抬起头。从前,自己总是跟在她的身后半步的地方,望着她的背影,那那半步是自己永远跨不过的距离。而今,自己连看一眼她的背影也不能够。她们之间,王阿花找不到一个能面对面望着对方的法子。面前的人隔着屏风冷冷开口道:“把你的面纱摘下来。”意料之中的命令,王阿花心中早已有了一番说辞。她压低了声音,答道:“小女子的面容曾经毁在了一场大火里,贸然摘下面纱。怕是会吓到殿下。”屏风后面的女子发出一声嗤笑,慵懒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你冒着杀头的重罪送进一封空密函进来。孤倒有些好奇,你是想做什么?”“殿下,”王阿花沉着声音,“桃源县里许多人都发起了高热。”“大夫说春夏之交倒春寒,染上风寒也是常有的事情。”“瘟疫也会叫人高热,”王阿花追问道,“殿下可有想过,这场这若不风寒,是瘟疫的话,该如何?”“瘟疫?”屏风后的人沉吟两声,思考片刻,笑道,“你连真面目都敢示人,如此不坦率,叫孤如何信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么……王阿花在心里苦笑一声,觉得自己是越活越不敞亮了,一颗真心,巴巴地藏起来,逃去,又不能真正放下,如今又巴巴地跑过来……成为了一个扭捏又不坦率的人,实在是不可爱。“瘟疫之事事关重大,你可有证据说这话?”“没有。”干脆利落,连片刻犹豫都不曾有的回答。屏风后的人儿闻言一愣,随后发出了两声轻笑,“你倒有趣,你可知你拿空密函来骗孤,孤是可以杀你的头的?”裴安懿缓缓起身,从屏风后走到王阿花的跟前,“你是无知者无惧,还是想要之执意一死,嗯?”“都不是,”王阿花冷静沉声,“古语有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眼下周边遭了旱的百姓都往着桃源县来,桃源县人来人往。如若真是瘟疫怕是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殿下圣明决断,小女子斗胆恳请殿下立刻下令封县。”王阿花顿了顿,接着道:“此地危险,烦请殿下速速离开。“毫无根据的话,你就不怕孤恼羞成怒,将你拖出去打一顿?”“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殿下是个圣明果决之君。”王阿花低头闭了闭眼。我知你冰冷性子下的那颗良善之心。王阿花垂着头,重重叠叠的面纱垂落到地上,她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良久,只听得头顶一处清冷声音响起,“今日桃源县便会封县。孤会奏书一封,加急送到宫里。不过——”裴安懿望了望窗外美丽景致,道:“不过,孤不会离开此地。一来,护城河的水渠尚且没有凿通,若瘟疫是假,孤半路折返,岂不是失信于天下人。二来,孤亦在桃源县待上了好些日子,若瘟疫是真,则孤贸然回府,难保不会将瘟疫染到长安各处。”“殿、殿下。可是——”王阿花闻言,刚想劝解几句,不等她开口,裴安懿一锤定音道:“你有仁有义有胆识,孤要嘉奖你,去拿着孤的手信,领银子去罢。”“谢殿下。”王阿花的话被生生噎回了肚子里。裴安懿御下从严,公主府的女侍训练有素,当日晚,桃源县便封了县,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长公主此举并未解释缘故,桃源县中闹得有些人心惶惶,好在桃源县县令楚扶志在百姓心里颇有声望,由她出面作安抚,被封在桃源县中的外乡人才不至于暴起。王阿花其实很希望哑女的猜测是错的。但两日后,桃源县足足有一半的人都发起了高热,医馆里熙熙攘攘,人挤着人,小小一方医馆里全都是高热不退人。他们的症状与老媪兰姨一行人的症状如出一辙。经此,这场瘟疫已是显而易见了。裴安懿行动很快,女侍们将医馆里的大夫全都聚集在县衙,将高热的人也隔离在了县衙。一家一户地排查着,暂无异常的人手上系着的是青色的麻布,出现了高热症状的人系着的是朱赤色麻木,而染了瘟疫的人的其余家人,则会被系上土褐色的麻布。系着土褐色麻布的人,以家为一处,不得外出,会有女侍衙差将吃食每日送过来。系着青色麻布的人被强制要求平日里出行之时用布覆盖住口鼻,日日有人巡逻检查。不得不说这个法子是个十分行之有效的法子。桃源县染上高热的人一日复一日,明显少了不少。只是挨家挨户送去吃食,光是想也知道这是一件十分耗费人手的事情,公差只有那么多人,渐渐地人手短缺,左支右绌。加急的信函一封接着一封的送出去,但却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没有回音。又是三日。裴安懿望着楚扶志呈上来的折子,凝神不语。“殿下,昨日又有十几个公差发起了高热,外面的人手已然不够。”楚扶志打着腹稿,开口询问道,“不知宫里……宫里的人手什么时候来?”“孤已然写好鸡毛令,差人送了出去,”裴安懿轻轻拨了拨灯芯,“最迟明天,也应该有个信了。”楚扶志缓和地点了点头。“不过,”裴安懿话锋一转,“楚县令你要做好援手迟些来甚至是不来的准备。”“这、这是为何?”楚扶志不解,“从长安到这里,再慢明日也该到了。”“照理来说应当是这样,不过,照情来说,却不该如此。”裴安懿拨弄着灯芯,烛光摇曳,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楚拨弄灯芯的人面上的神色。“殿下,在、在下不明白。”楚扶志蹙眉疑惑。初入仕途,满怀抱负,桃源县也被楚扶志料理得井井有条。就像一把刚直的剑,不懂得这些人性中的弯弯绕绕。“寻常人瘟疫是半分都不敢沾染的,”裴安懿垂眸,“就算新帝有意想增派人手,怕是也没又有几个人想接下这封差事。”“几番推诿下来,明日可不就来不了了吗。”裴安懿声音中带了三分寒意。还有一种可能性,她隐去没说——或许正是因为她在桃源县,朝中信王那一派的势力怕是会更加阻挠。……还真让裴安懿说中了。又等了足足两日,桃源县外没见一个人影。楚扶志忧心忡忡地站在城头,颇有些秋水望穿的架势。县衙里起了高热的人越来越多,人手渐渐忙不过来,本来十分严格的把守也就松懈许多,那些高热的人总归需要人伺候照料,总不能将这群人扔在县衙等死,于是楚扶志迫不得已放松了些禁令,家里可以派一个亲人过来照拂。王阿花和哑女手腕上系着土褐色的麻布,跟着领队的衙差,被带到了府衙。前几日尚且热闹的长街如今清清冷冷,街上只有一队官差在巡逻警戒,石板路上落了好些烂叶子烂布条的,无人打扫。清晨寒冷的空气钻入王阿花的鼻腔,微弱的风声不知道从哪个犄角嘎达里传了过来。王阿花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加禁了。她已经有五日没有看到兰姨芙蓉她们了,想来是染上瘟疫的人越来越多,县衙已经再也派不出人手来照顾,这才将家眷叫来照料。哑女的阿翁也在县衙病倒了。王阿话的行李很小,布包中只装了少少两件换洗的衣物,倒是哑女,几乎将医馆里所有的药材全都带上了,足足装了一驴车的东西。衙差自然是不许的,哑女又口不能言,比划了好半天,急得直跺脚。最后还是王阿花充当了两个人之间的“嘴巴”,那衙差这才弄懂了一些状况,最后松了口。但带上足足一驴车的药材实在是太夸张了,王阿花一面赶着驴,一面想道。离县衙十多里远,王阿花就已经问到了一股子冲天的药味了。王阿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只见县衙旁边支起了一口露天的大锅,里面煮着的是黑漆漆的汁水,旁边有两个膀圆身粗的人拿着平日里松土犁地的大铁锹在锅里搅合着。一女子一面看着火候,一面盛着药汁,忙得脚不沾地。一旁的小厮有条*不紊的端起盛好的一碗碗汤药,给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人们灌去。锅炉下的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王阿花皱着眉,在医馆打着下手的这些日子她也略懂了一些药理,知道煎药都要讲究火候,这样子大锅煮药简直是闻所未闻,如此乱来,王阿花十分怀疑这碗药的药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