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沐流熙立马瞪大了眼睛,“在下根本没掩藏脚步,我还以为薛门主你听见了!” 沐流熙被看得发毛,他尴尬地挠挠头,目光落在莫远身上,“莫兄这,这是……” “啊?哦,有!”沐流熙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一边在怀里翻找起来,一边道,“来得急,别的没带……但有几枚吊命的丹药总是常常放在身上的……找到了!” 薛凉月伸手一把夺过,颤抖着拿下塞子,倒出两粒丹药,沐流熙见状立马提醒道:“薛门主,一颗就够了,药这种东西,吃多了不见得就更好——” 良久,确定了无毒,薛凉月神色缓和下来,垂下睫毛,小心翼翼把剩下那颗丹药喂进莫远嘴里。 沐流熙尴尬地背手仰头,佯装欣赏月景,并干咳两声。 莫远昏迷中低低呻/吟了一声,终于把药咽了下去。 他朝沐流熙点了点头,低声道:“多谢。” 他指了指远处:“卞姑娘那边,还请薛门主出一下手。” 薛凉月淡淡道。 薛凉月没抬眼看他,目光落在莫远脸上,语调很随意:“你不是沐流熙。” “不承认?你随意,但卞柔可等不了那么久。”薛凉月好整以暇道。 “不,你易容术很厉害,特别厉害,从内到外,都胜过卞柔和周堂主太多了。”薛凉月道,“但你有一个硬伤,小朋友,你不懂医术。” “老参主气血,补元气,虎骨壮阳,都是大补之物,用来吊命的确不错。”薛凉月话锋一转,“然而,对于我相公这种创口过大者,反倒有心脉破碎的危险,沐医仙身上不可能带着简单粗暴的丹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枚丹药名‘龙藤虎跃’,谯城药铺里都能买到。” 薛凉月淡淡道:“我护住他心脉就无妨,有总比没有好。” “沐流熙”讪讪道:“好贵的……这个人情你欠下了,这下你该去救我师姐了吧?” 薛凉月抬眸警告地看了“沐流熙”一眼,转身朝着那边激战的方向跃去。 “你武功都是我教的!”姜琅大笑着,“你敢跟我打?” 长鞭却依旧舞得像游龙,借着手长的优势与姜琅周旋。 “咔嚓!” 姜琅发出一声怪叫,手中弯刀一转,一刻未停,袭向后方! 薛凉月朝他冷笑一声。 姜琅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还、给、我!” 说着把骨灰罐朝身后一扔! 姜琅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叫声,朝骨灰罐扑了过去。 “?!” 姜琅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 “……” 嘴角流下一行鲜血。 他大睁着眼睛,朝后仰倒。 是真的死了。 十日后,谯城,别苑内。 莫远躺在床上,呼吸尚且平稳。 薛凉月睫毛一动,旋即缓缓站起身来,把莫远手掖进被子里,转身掀帘而出。 薛凉月抬眸朝外望去,只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很大的马车,样式不算奢华,但那六匹皮毛油光发亮的棕色骏马一看就不是凡品。 沐流熙站在马车边,冲他微微颔首。 “……薛门主吗?” 薛凉月站在车帘边,淡淡道:“草民见过皇上。” 薛凉月:“薛凉月罢,用久了,惯了。” “草民有草民的野心。”薛凉月意有所指道,“草民只想活得久一点。” 薛凉月也笑:“草民不敢。” 薛凉月指甲陷进皮肉,声音却依然平静:“自然。 慕璟道:“朕乏了,教沐医仙说罢。” 刚进屋,薛凉月就忍不住了,“‘梦黄粱’的解法,此话当真?” 薛凉月皱眉:“何意?” 这番话犹如平地一声雷,薛凉月不禁怔住了,但很快镇定下来,“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顿了顿,他终于全盘托出:“其实‘梦黄粱’就是‘轮回井’和‘长生天’卵,这两种蛊虫其实就是一个东西,双生诞于蜀地深山,一为雌,一为雄,所以当年……师无夜给你下蛊,其实是在……” 沐流熙被打断愣了一下,旋即轻叹一声,道:“据他的手稿,就是生人‘入梦’,在梦中找到节点,把梦主带出来。” 良久,薛凉月微微颔首:“懂了。”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