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首辅的炮灰渣妻_灯月分辉【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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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棋嘴巴微微张开,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阿音方才居然走神了,她在想什么……是在担忧黎将军吗?一想到自己明明有能力却什么都没做,涌上的愧疚感堵在喉间,让谢清棋说不出话来。萧明烛挑眉,重复了一遍:“你们俩当初谁先表明心意的?又是如何在一起的?”“大概是因为……”黎淮音抬眸望向谢清棋,“有人实在太不会藏心思了。”清冷的嗓音刻意拖长了音调,像是一根羽毛慢悠悠地扫过人的耳膜。谢清棋站在原地,感觉有细细的蛛丝一圈一圈地缠过来,勒得心脏发紧、发胀,让它无法平稳跳动。萧明烛:“你的意思是表弟,不是,表妹她先同你表明了心意,接着你就直接答应了?”黎淮音:“嗯。”萧明烛有些犯难了,喃喃道:“也不知……她能不能这般容易应我?”谢清棋:“……”倒也没有如此轻松。她轻咳一声,道:“陛下不必太过忧心,这种事讲究一个情之所至,水到渠成,急不得的。依我之见,您首先得让对方知道您的心意,表明自己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言之有理,接下来呢?”萧明烛觉得总算讲到点子上了。谢清棋略微思索,道:“之后您就多与她相处,无微不至百般关怀。”察觉到一道打量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谢清棋的耳尖又红了几分,完全不敢去看视线的主人。萧明烛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正在此时,黎淮音再次问:“陛下,您是不是该回宫了?”萧明烛好笑道:“首辅大人,这是你第几次赶朕走了?”谢清棋心中一惊,陛下这是生气了吧……都开始自称朕了。她有心解围,干笑两声:“陛下日理万机,首辅大人是担心您回去太晚,耽误了批阅奏折。”黎淮音莞尔,没*有否认,也没有附和。她假装没有看到谢清棋对她使眼色,继续道:“陛下,您的问题已经回答过了,作为朋友,礼尚往来,是不是也该留些时间让我解决一下问题。”萧明烛总算听出来了,黎淮音是嫌自己妨碍到她们了,冷哼一声,“走了。”“哎——”谢清棋眼看着萧明烛走远,担忧道:“陛下不会生你的气吧?”“阿音?”见黎淮音不说话,谢清棋愧疚道:“对不起,今日我不该同你那样讲话。可你也不该……三番两次催着陛下离开。”“比起陛下生气,你这样……我更害怕一些。”黎淮音眸中神色复杂,声音也不似方才的淡定。谢清棋一愣:“怕我……什么?”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怕你因为不开心偷偷离开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怕你有事不与我讲,总是一个人承受。怕……”黎淮音顿了顿,将喉中的苦涩压下,继续道:“怕我站在你面前,却触不到你真正的心。”谢清棋:“阿音……”“你无需对我道歉,”黎淮音声音柔缓地打断她:“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谢清棋张了张嘴,有一瞬间,她很想将被噩梦缠身的夜晚和那些看到病人就想起自己罪孽的瞬间全都倾诉出来。可最终,她只是缓缓垂下眼,低声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她无法说出口。曾经那双稳如磐石、能施最精妙针灸的手,现在单是扎一根银针都会发抖。今日施针让黎望昏睡过去,只有谢清棋自己知道,当时她的手在抖,而且黎望醒来的时间比她预料的早。曾经引以为傲、辛苦研制出的药,她现在不敢给病人吃。去请大夫时,她闻到医馆里药材的味道差点吐出来,曾经那些熟悉亲切的气味会令她胃里翻涌。还有药方,她看药方竟然会感到头晕……还会有什么?谢清棋不知道。她最后是不是会失去所有的医术,连把脉都无法完成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医术,成了她最深的梦魇。以上的每一个事实,都让谢清棋心如刀绞,要她亲口说出不吝于挖骨剜心。黎淮音追寻不到谢清棋躲闪的目光,只好勉强扯出一抹笑,“可你不告诉我,才最让我担心。”为何不告诉我?我们不是最亲近的人吗?你究竟在承受什么?为何宁可独自承担也不愿分我半分?是不信我能为你分担,还是觉得……我无须知晓你的痛楚?期待的目光在谢清棋的沉默中逐渐黯淡下去,黎淮音眉头蹙起,又渐渐松开。最终化作了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阿音…”谢清棋终是不忍心看她这样,弯了弯唇角,安抚道:“不过是些琐事,何必让你跟着烦忧?”故作轻松的样子映在黎淮音眼底,将她眼圈浸得通红,也彻底打碎了她的期待。黎淮音眸光晃动,喉间快速又细微地滚动,彷佛想要把所有哽咽都硬生生咽回去。“既如此……以后我的事就不劳烦你了。”夜色沉沉。谢清棋仰面躺着,双眼空洞地望着帐顶。脑海中不断闪回今日分别时黎淮音破碎的声音和失落至极的眼神。或许……分开更好吧。这样的她怎么能够配得上阿音?谢清棋很庆幸,在她医术废掉之前,将毕生所学教给了花云。只要等她针法成熟,一样可以医治阿音。——再醒来时,外面已是天光大亮,谢清棋有些不敢相信地捏了捏自己的脸。嘶——不是做梦。她居然没有做噩梦!三日过去,日子如常流转,谢清棋这几日都没有从深夜惊醒,只是她仍然闻不了药材,看不了药方,彷佛梦魇是随着她的医术一起销声匿迹。可每当她坐在窗前,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恍惚间总觉得身侧空了一块。是夜,谢清棋躺下不久,便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一片黑暗中,熟悉的人影,熟悉的血海,熟悉的奔跑、喘不过气、行刑台……谢清棋猛然惊醒,冷汗浸透了单薄的寝衣,喉间还残留着梦魇中的窒息感。她攥着锦被的指尖在发颤,眼前是挥之不去的可怖画面。又来了……就在这时,屋内忽然亮起一抹暖光。“做噩梦了?”熟悉的清冷嗓音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温润。谢清棋连忙抬头,只见黎淮音执着一盏烛台立在榻前,眉眼疲惫,却遮不住眼底的关切。你怎么会在这里?谢清棋在心里问。她从巨大的恐惧跳到了巨大的震惊中,一时没发出声音。黎淮音放下烛台,在榻边坐下,掌心轻轻抚上谢清棋的侧脸,“不怕,我在呢。”谢清棋瞬间红了眼眶,“我……”她的声音哑得不成调,“我梦到……”颤抖的身体被揽入一个温软的怀中,好闻的香味瞬间安抚了谢清棋的情绪。黎淮音将她抱得很紧,手掌一下下顺着脊背,“不想说也没关系。”灯火在身后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融为一体。良久,谢清棋头埋在黎淮音颈侧,闷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担心你再做噩梦。”所以晚上来了侯府,请求萧姨让她悄悄进来谢清棋的房间。“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谢清棋忽然抬头,“等等,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做噩梦?”黎淮音眼睫轻颤,盯着自己的指尖不作声。谢清棋看着她眼下淡淡的乌青,心尖蓦地一疼,哽咽道:“你每晚都来……是不是?”“你身体本就不好,是想熬死自己吗!”谢清棋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啊……你明明可以叫醒我,可以躺在我身边睡,可以——”她咬住嘴唇,说不下去了。“我那日说了重话,怕你不想见我。”黎淮音声音很轻,没什么波澜。但这句话几乎要击垮谢清棋的理智。她到底在做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让阿音在她面前这样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明月怎么能够低到尘埃里呢……谢清棋心痛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一般颤抖着。黎淮音轻轻抵着她的额头,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耐心地等她平复心绪。“你不是说,今后不再劳烦我了吗?”谢清棋话里有气,气黎淮音不爱惜自己身体,也气自己让她这样辛苦。她不敢想黎淮音这几日是如何过的,晚上在这里守着她,白天还要照顾黎将军。“气话你也当真?”谢清棋念道:“君子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这不是阿音教我的吗?怎么也会说这般孩子气的话。”“好,是我说错话了。”黎淮音软下语气哄她。她今晚说话一直很软,这句最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