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澹要开线上视频会议，他打开手机小程序，启动功能键，床右侧缓缓升起一块桌板，刚好可以放下笔记本和零散的文件。 挺高级啊。 “会议二十分钟，结束之后可以推掉其它工作陪你，热水在你手边。” “为什么是‘陪’我，你不休息吗？” 他点头，“你说得对，和你在一起我也很轻松，不过，假设没有你在，我确实会继续工作。” 那倒，也是。 罗澹偏开目光，回避她的视线，她亲昵的动作和语气让他不太习惯，感到焦躁，心跳加速。 会议全英文交流，对面端端正正坐了几个外国老头，他们语速极快，连读很多，她几乎听不懂什么。 好像是关于一片土地的开发利用。 “……lony……” 她愣了一下，又听了一会儿，后悔自己没好好学英语。 以罗澹的装备水平建立殖民地还是太超过了。 那是万山挪用了瑾帆会的物资，是那个蠢货拿钱替人搞自家。 等等。 对，对了。 跟她合作或许是备选方案之一，但在有把握控制甚至是接手她的权力之前——以常规的手段绝无可能，所以罗澹一再向她提起订婚的事——他不能轻举妄动。 同时，她打败了1105号，随之而来的是罗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 原来如此。 她讨厌这种感觉。 让他慢慢品尝那些粘稠的、令人作呕的凝视，作为她回报的一点恶趣味。 边上，罗澹关闭了视频通话，双指并拢揉着眉心，片刻，握住她的手询问。 她朝罗澹敷衍地笑笑，垂下眼睑，“就是觉得好没意思，不工作，不上学，很快就会和外面的世界脱轨吧？” 她点头，平静道：“先生，我得提醒您一件事。” 罗澹少有地紧张，他能察觉到，她确实不大高兴。 “比方说，猫不会英勇护主，它只会在主人死后啃咬尸体美餐一顿。” 罗澹明白她的意思。 “如果打开笼子，猫就会跑出去，再也不回来。”罗澹说道。 “你想说什么？” 和苏南煜兜圈子，他从来没占过上风。 “我在这里待的不太顺心，但对你还算有兴趣，所以下个最后通牒。” 她闭眼，回忆起第一次见到罗澹时对方的语气。 放在从前，罗澹大概会想“小孩子的脾气确实叫人捉摸不透”，可他现在自认对苏南煜十分了解，知道她不做赌气的事。 因为不能用手机感到无聊？因为无事可做产生了挫败感？ 可她已经这么说，那这些就是最浅显的部分，她另有目的。 他把办公用的笔记本、资料、桌板都整理好，犹豫片刻，忽然上前抱住她——几乎是扑进她怀里。 这是在撒娇，还是想借惯性把她创飞出去？ “因为……” 她说完，没忍住，捂着嘴大笑几声，随后稍显冷漠地看他，“先生，演点好的吧。” 她伸手拍了拍罗澹的脸，“过去三十年都没人爱过你，真可怜。” 罗澹兀自笑了笑，再抬头已然是另一副神情。 要动真格的了。 “我有很多离开的机会，但我敢为了你口中一句虚无缥缈的‘合作’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