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静了下来。 寥太后在南越的名声本来就不好,又来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只会让太后狼藉的声名更加雪上加霜。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望住她的眼睛。 “母亲,你对安国使君好的过头了。”他眼底情绪复杂,陆玉一时不能辨别他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伪装被他察觉到一丝破绽了?自己确实身为南越太后对大魏来的使君太过放心,虽然是寥太后问大魏要的人,但两人终究多年未见,给的信任和纵容太甚了。 …… 陆玉从镜中和江展对视上,“我们表现的太过亲密了,不能让赵子婴起疑。”江展不以为意,“我们何须表现亲密?” “好好好,”他举双手投降,后退几步,“不过我看你,似乎要偏离目标了。” “赵不疑让我们扶植他上位,但你似乎更倾向于赵子婴。”他看出来了。 “你管南越谁登位作甚,我们帮步夜得到他想要的便可拍屁股走人,适不适合又何须我们评判。” “那我们的蛊怎么办?” 江展嗤了一声,“随你怎么玩。” 他上前几步,站在她身后,从后掰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还真把他当儿子了?那论起来,我也算他后爹。”他摩挲着她的下巴和脖颈,慢慢往下。 “哼……”他低首咬住她下唇,在她动手前迅速撤开,狠狠看了她一眼,从窗牗处跳下。 她扶着妆台起身,却闻窗那边又有声响,她好奇回首,江展又过来了? 陆玉到窗前查看,野猫已消失不见。 陆玉没有立刻回身,缓缓扯了屏风上的短巾遮脸。 她霍然回身,对面一刹人影模糊,顷刻间交锋乍起—— 袖口生风,陆玉又闻到了白日里那股清甜微透的香气,一瞬察觉到什么,再对上时,浓郁厚重香气席卷口鼻,熏眼刺目,陆玉一时不能睁眼,一息功夫陆玉面上一凉。惊觉自己脸上面纱被对面女子无声息近身摘掉,陆玉心头一沉,矮身躲到屏风之后。 而后,忘忧宫宫门打开,面具女子闻声一跃过窗,消融在深不见月的夜色中。 “母亲,你怎么样?”他怒斥,“来人!宫中有刺客,去查!”宫门前人头攒动,不多时,一部分宫廷侍卫手执尖锐身披轻甲团团围住忘忧宫,另一部分侍卫全宫开始排查。 “没有。那人并不想杀我。”她吸了吸鼻子,方才闻到的厚重香气完全消失。“你有闻到一股异香吗?” 陆玉带着赵子婴回到正厅,宫女们奉上热茶驱惊。 “什么?”赵子婴愕然。 “你还记得我刚才问你有没有闻到异香吗,她似乎……”陆玉困惑地歪了下头,“只是想让我将那股异香吸掉……” “什么?” 陆玉瞠目,眼瞳颤动,“竟然有这般厉害的东西……”赵子婴道,“母亲要小心,丞相大概是想控制你夺权。虽然南越宫廷绝大部分人不会中普通蛊噬,但这种蛊,只有圣族才有。” “你怎会知这是异香蛊?” “哦,太久远,有些忘记了……” 陆玉心惊肉跳。 外头攘攘。“不必通传了,我自己进……”江展拨开门外守着的侍卫,一进来便看到赵子婴也在,没理他,直奔陆玉。 “有刺客,没事,她逃走了。” “……” 陆玉咳了一声,“既然没事,也不必动用侍卫去查了。对了,子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玉欣喜,“果真?太好了……” …… 赵不疑也是刚刚得知陆玉遇刺,心惊不已,“方才听说有人刺杀殿下,殿下怎么样?”问你。圣女欲给我下异香蛊,赵子婴说中此蛊后手臂会有一线红,但是我没有。你知晓这是为何吗?会不会我其实已经中了,只是没有表现出来,你有办法解吗?” 赵不疑了然笑笑,“殿下放心,蛊噬不会中两次,我的蛊在你身上,其他蛊噬不会再种到你身上的。” 陆玉微微松了口气,“还好……” 陆玉忧心忡忡,“你的蛊术与她相比如何?” “你早前在南越时见过圣女吗?” 陆玉犹豫片刻,“她,看到我的脸了……” 陆玉道,“现在不能确定圣女在你离开时和出生前有没有见过寥太后真面目。” “或许,试探着问问叁哥呢?”赵不疑道。 “我们需要做好丞相发难的准备。圣女在南越地位不低,信她的人不会少。若是她揭破我只是个替身,届时所有人都会要求我验证真面目。” “怎么办?反正我们两个要是暴露了直接把你供出来,你才是主谋。” 江展轻飘飘瞟了赵不疑一眼。 赵不疑抬眸,“不行的。” 江展道,“即便你借口留宫,他若是带兵围了忘忧宫也一样可以逼你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