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她以为秦远枝盯着自己,是以为自己占了大半的过道。秦远枝顺着她的话,略微摇摇头,抬脚走过,“哦,没事的。”等到走过她的房间,她才发觉这人似乎就住自己隔壁。之前这间房子上了锁,她以为会没人,结果这么快就租出去了。从酒吧夜场回来眼下已经十点左右了,但今天白天跟着庄梦蝶去了市场那边找舞蹈室,一来二去,她眼下也早就有些饿了。秦远枝脱了外套,支起锅下了碗面条吃。吃到一半,外面有人敲门。她放下筷子,几步走过,立在门口的是刚刚搬家的女人。两人近距离平视,秦远枝才看清这人的五官。一位韵味十足且漂亮的中年女人。眼含秋水,泯然众生的那双眼睛让秦远枝有几分熟悉感。“你好,今天我搬家过来,没准备什么礼物,这盒青团你拿着吃。”秦远枝想着拒绝,“您客气了。”女人端着盒子直勾勾的盯着她,那双眼睛秦远枝不太再敢直视。在门口推脱一番,那盒青团还是塞到了自己怀里。合上门的那瞬间,听见外面的步子逐渐落在了隔壁。秦远枝才想起她和谁长得像了。女人的眼睛和自己姨妈的很相似。不过秦辛兰的眼睛多了一丝厌世颓靡。而从小到大,秦远枝对于印象里已经模糊掉的母亲的脸,她只能从秦辛兰的身上搜寻。只要秦辛兰站在那处,她就能大概拼凑出自己记忆力那个已然失了五官的母亲。秦辛兰和秦识月是亲姐妹。秦远枝心底又哪里不会去想,刚刚那个女人其实真正相似的是自己的母亲。青团被放在了桌上,秦远枝余下的面吃得如同嚼蜡。但她们只是相似,这女人的突然出现,只是再一次的告诉了她,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为了后面开舞蹈班,庄梦蝶和秦远枝挑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处还算人多的街道决定将门面租了下来。这边算不得上经济区,原住民占大多数。上午交付,下午秦远枝就去了材料类的五金市场。虽然租金比前几次的看得便宜一半,但房间四壁皆是灰墙,若是要作为收舞蹈学生作为教学的教室还得重新鼓捣一番。这是秦远枝和庄梦蝶一致的想法。不过请工人有些贵,秦远枝索性自己上。两个人定版了房间的刷漆,然后买了一堆装饰品又回了舞蹈室。今天出了难得的太阳,秦远枝换了件黑色的无袖背心,穿着黑色长裤,戴着口罩,坐在夹梯上抬起手臂从上至下粉刷。而庄梦蝶则是在地上架起一口电锅煮着晚上的饭菜。她现在会做除了白菜炖粉条以外的菜,见她埋头忙着,半空的秦远枝时不时垂眸笑看她的认真。门面之外是街道众多树的其中两颗银杏,满枝春绿,秦远枝侧眸想——到时候可能得等到今年秋天才能看见满地金黄了。外面依旧是形形色色的人,轿车偶尔从门前疾驰而过。天色越来越暗,暖光下锅中腾腾烟火升起,庄梦蝶依旧忙碌着。最后天幕染墨,每家每户的灯火也愈发明亮起来。从远处观之,零零散散好似夜空繁星。秦远枝从夹梯上下来,庄梦蝶便凑上来拿纸巾帮忙擦了擦汗,“我自己来吧。”“别,你手上脏了,我来吧。”庄梦蝶继续认真擦着她额边的汗。“要不…还是找人帮忙?好不好远枝?我不想看你这么累…”庄梦蝶像是耐心的再征求她的意见。秦远枝摇摇头浅笑着,然后压低身子在水龙头边冲洗了一下双手,而后擦干,“那好,明天我去问问黎叔。”桌上是热气腾升的饭菜,秦远枝坐下,眸色带着水汽,耳边是庄梦蝶的声音,“远枝,我现在会其他菜了,你尝尝看。”她夹了一块醋溜白菜,就着米饭送进口中。“嗯,好吃。”笑意在唇边荡开,这是回报给庄梦蝶最好的反馈。饭后简单将屋内的垃圾收了收。秦远枝牵着庄梦蝶去了自己的出租屋,舞蹈室离她的地方比庄梦蝶的住所要近一些,两人也就选择在这边住下。刚上楼道,秦远枝就依稀听见女人的哭腔,听声音像是才搬来自己隔壁不久的那个女人的。庄梦蝶的步伐在隔壁门前停下,“远枝,我记得我上次来,这里还没人住的。”秦远枝掌心覆盖她的肩,连忙轻松将她推搡进屋里,“梦蝶,你先进屋,我问问怎么了。”庄梦蝶依稀听见隔壁时不时有男人的声音,秦远枝转身的时候,她害怕的拉住对方的手,“远枝。”秦远枝,笑了笑,“没事,你就在这儿待着。我去去就回。”秦远枝敲了敲隔壁的门,届时里面的声音跑了出来。昨天还在自己面前岁月静好的女人,如今两手扣在门口,满脸是慌张,嘴角挂着鲜血衣物破乱的女人被后面的男人又一把扯去了头发,“臭b子!还敢开门!”这一幕无疑冲击着秦远枝。女人又被扯回了屋里,矮胖男人的身影立在昏暗的灯下,漆黑丑恶的影子被拉长,一下又一下的重击落在另一个影子上。秦远枝拿了手机报警,然后进了屋里企图阻止。三人拉扯间,男人抬起手就要落在秦远枝的脸上,被女人夹在中间挡去。等到警察来的时候,秦远枝脸上也挨了一巴掌,红色的印子还未消。秦远枝本不想让庄梦蝶也来的,但奈何自己跟着上警车的时候,她就已经叫车跟在了后面,几个人基乎是同时到的。这一个月内已经进了两次警局了,一想到这儿秦远枝没来由的气笑了。验了伤,女人从里面出来,看着椅子上坐着的秦远枝,她跟着坐了下来,庄梦蝶跛行去了旁侧,她想或许这女人也不想再多一个人看见自己那副狼狈的样子。这样的感受,庄梦蝶感同身受。也因为她们同为女人。那双蕴含柔水的眼睛片刻朦胧,秦远枝不忍心去看便匆匆埋下视线,却听她说:“为什么要帮我?”秦远枝余光能感觉到她像是欲哭的模样,半晌才回:“你像我妈…所以我无法做到视而不见。”“他每次都是下死手,我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女人指尖欲想触及她破掉的唇角,后者下意识的躲了一下。她音色颤抖的问:“疼吗?”秦远枝视线拢在她身上,看着那张脸,眼色模糊,接着摇摇头回应对方。庄梦蝶就立在静处,酸溜溜的看着她们。——那她走?这件事后半夜才折腾完。进门的时候,秦远枝想着有必要解释一下。“梦蝶,我帮她…是因为她长得很像我妈妈…所以——”“——我知道…”庄梦蝶立在那儿,抬眸扯着笑,“我知道,这件事以你的性格也不会坐视不理。”秦远枝半蹲下来,将庄梦蝶右边的裤腿慢慢挽起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取下义肢。刚刚她捕捉到了对方欲想掩盖的不开心。“梦蝶,是不是不开心了?”庄梦蝶抚着她的发丝,最后五指划盖在对方的脸上,“以后事事记得想想自己…”秦远枝懂她的意思,那女人的丈夫一看便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如果真将那家暴男惹急眼了,万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去,被连累的只有她们。这件事秦远枝也后怕过。她无所谓,可她怕庄梦蝶受到牵连。秦远枝继续半蹲在地,双臂抱着庄梦蝶,彼此下巴紧靠在她肩上,“我答应你,以后我事事为你想想,为我想想,为我们的未来想想…”庄梦蝶责备的敲了一下她的背,“笨死了。”秦远枝立起身,将上次庄梦蝶留下来的红色围巾拿了出来,“你把手给我。”庄梦蝶两手伸在半空。秦远枝顺势将庄梦蝶两手捆绑住。“你干嘛?”庄梦蝶不明所以。“既然你骂人,我就要做不好的事了。”被限制住动作的庄梦蝶激烈挣扎,但围巾是有弹性的布料,她越是想挣开,便越是箍得紧。自己的两手被秦远枝反手压在头顶,她鼻尖轻轻点了一下身/下之人的唇边,视线去探更深的光。庄梦蝶依旧挣扎,不过自己是个常年控制体重且身体还不完整的舞蹈老师,而对方是个从小到大,提粪水扛重物健全的乡野丫头,她提前预想自己肯定是扛不住的,以至于语气加重,“秦远枝!你混蛋!”她的身躯散在被单上,秦远枝吻在了她左眼边的那颗细痣上。“你轻一点,好不好?”秦远枝指尖勾起她的发丝,笑她以为自己这阵仗下手会有多重,她将围巾解开又绑在了床头。“我只是想亲亲你。”下一秒又说,“不让你疼…”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