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三刻的朝露还未散尽,太极殿的金砖已映出暗潮汹涌。 凤如倾将赤铁矿粉抹在护甲内侧,抬眼时正撞见李权臣蟒袍上暹罗荧粉的微光——昨夜星象仪里偏移的北斗七星,此刻化作他腰间玉佩的七窍玲珑坠。 “皇后娘娘垂帘听政,怕是要效仿前朝妖后祸国!” 李权臣突然挥开象牙笏板,镶金边角的奏折砸在蟠龙柱上,惊起梁间栖着的三足乌铜雀。 凤如倾指尖划过鎏金凤座,十二重绡纱帘幕应声碎裂。 她踩着满地珍珠帘子踱下玉阶,绣着漠北苍狼的裙裾拂过李权臣蟒袍下摆,赤铁矿粉沾上暹罗荧粉的刹那,竟在青砖上灼出北斗缺位的星图。 “李相可知昨夜秦淮画舫的流水,浸透多少漕运账本的墨痕?”她转身时金镶玉护甲叩响龙案,震得满殿龙涎香炉齐齐迸出火星,“还是说......您想亲眼看看嫡孙宴客的《春江夜宴图》?” 王忠臣适时捧出鎏金木匣,匣中暹罗铜镜映着晨光,将画舫里推杯换盏的六部侍郎照得纤毫毕现。 镜面忽然漫起血雾,昨夜被蛊虫噬咬过的工部侍郎惨叫倒地,袖中跌出盖着漠北狼印的密函。 “这是北狄可汗亲笔信!”王忠臣抖开密函,赤铁矿粉书写的字迹遇光化作血色狼头,“李相用江南漕运换漠北铁骑入关,当真是好买卖!” 李权臣蟒袍下的暹罗荧粉突然暴涨,却在触及凤如倾护甲时诡异地熄灭。 他踉跄后退撞翻青铜仙鹤灯,灯油泼在玄铁沙盘上,本该戍边的五万漠北军标记竟化作流沙涌向皇城方位。 “妖术!这是妖术!” 孙谋士突然窜出朝班,手中龟甲掷向沙盘,“《洛书》有云......” 凤如倾振袖卷起赤铁矿粉,紫烟凝成的漠北地形图凌空展开。 她摘下金丝楠木发簪划破掌心,血珠滴落时山脉走势骤然扭转:“本宫倒要请教,《暹罗星经》第七卷的移星换斗之术,何时成了中原的《洛书》?” 满殿哗然中,张妃突然扯落九翟冠掷向沙盘。 金丝珍珠撞碎在玄铁边关线上,本该流向皇城的流沙突然倒灌,将她精心养护的丹蔻指甲腐蚀得血肉模糊。 “娘娘当心!”赵太监捧着暹罗铜盆疾奔而来,盆中星象映出张妃腕间赤红守宫砂——那分明是未出阁女子的印记。 凤如倾轻笑一声,染血的护甲挑起铜盆边缘。 北斗七星倒影突然扭曲,将张妃的影子钉在刻着漠北图腾的蟠龙柱上:“难怪李相能在冷宫藏三百斤赤铁矿,原来靠的是张姑娘这条直通掖庭局的暗道。” 季然忽然按住龙椅扶手的螭首,指尖沾到的暹罗荧粉在掌心灼出北斗星痕。 他望着凤如倾被赤铁矿粉染成暗红的裙角,忽然想起昨夜御书房那柄弯刀——刀刃映出的蛇影七寸处,正是此刻张妃咽喉要害。 “报——!” 禁军统领撞开朱漆殿门,肩甲上插着支秦淮画舫特制的金箭,“李相嫡孙带着漠北死士闯入玄武门,说要清君侧!” 凤如倾反手拔下禁军统领肩头金箭,箭簇沾血后竟显露出漕运暗码。 她将箭矢掷向玄铁沙盘,流沙凝聚的漠北军阵顿时溃散:“传令北大营,把秦淮河三十八艘画舫全给我沉到漕运闸口——用他们李家的商船堵!” 李权臣突然喷出黑血,蟒袍上暹罗荧粉尽数褪色。 他死死盯着沙盘中渐渐成型的江南水网,那里正有赤铁矿粉勾勒的“李“字商旗缓缓沉没:“妖女...你早算准今日......” “本宫算准的是,”凤如倾踩碎他跌落的翡翠扳指,扳指内壁的漠北狼头印鉴应声而裂,“当北斗第七星移到紫微垣时,你安插在钦天监的孙谋士会忍不住启动移星阵——” 她突然扯开龙案黄绸,露出底下刻满暹罗星纹的青铜浑天仪,“却不知这仪器,本宫早让人换了赤铁矿芯。” 季然霍然起身,龙袍广袖带起的风扑灭了最后一盏仙鹤灯。 他在明灭的光影里看见凤如倾侧脸,染血的护甲正轻轻拨动浑天仪上的漠北星宿,那些冰冷的金属构件在她指尖,温顺得如同漠南草原的绵羊。 季然指尖的暹罗荧粉烫得发红,北斗星痕在掌心蜿蜒成血色溪流。 龙涎香灰簌簌落在赤金螭首上,他望着凤如倾泼墨般铺开的玄色裙裾,那些浸透赤铁矿粉的褶皱竟在光影里凝成漠北沙场的残阳。 昨夜她卸甲时,弯刀曾不慎划破他中衣系带,此刻那截断绳还在袖袋里发烫。 “陛下?”赵太监捧着暹罗铜盆轻唤。 季然惊醒时,发现自己的龙纹护甲正无意识摩挲着断绳缺口。 凤如倾此刻正背对他立在御阶前,金镶玉护甲叩击沙盘的脆响里,有粒赤铁矿粉溅落在她后颈,像极了大婚夜合卺酒里沉底的朱砂。 “诸君且看!”凤如倾突然振袖,紫烟凝成的江南漕运图撞碎在蟠龙柱。 赤铁矿粉遇着柱上暹罗荧粉,霎时化作三十六道血色支流,“三日前从秦淮河打捞的沉船龙骨,刻的可是工部侍郎私印?”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礼部尚书袖中的象牙笏板“当啷”坠地。 那截漂着青苔的阴沉木上,赤铁矿粉正从虫蛀的孔洞里渗出,凝成工部侍郎与漠北死士对饮的残影。 残影里飘落的榆钱沾着漠北黄沙,分明是半月前该在幽州驿站出现的景象。 “娘娘明鉴!”刑部侍郎突然扑跪在血狼密函前,官帽上暹罗珍珠滚进赤铁矿粉里,炸开星点火光,“下官愿献出李相赠予的《春江夜宴图》摹本!” 凤如倾护甲划过他颤抖的乌纱帽,带起的风掀开画卷暗层。 摹本夹缝里竟藏着半枚漠北狼符,遇着赤铁矿粉便发出凄厉狼嚎。 嚎叫声中,十二名禁军突然撕开朝服,露出绣着暹罗星纹的里衣——他们后背的守宫砂正随狼嚎声寸寸龟裂。 “原来诸位大人,都是李相养在朝堂的'贞洁烈女'啊。” 凤如倾轻笑,染血的发簪突然刺破刑部侍郎耳垂。 血珠滴在狼符上,竟凝成北斗七星的缺位之相,“难怪昨夜钦天监说紫微垣黯淡,原是诸位把星辰都绣在亵衣上了。” 季然忽然咳嗽起来,龙袍广袖掩住唇角笑意。 他记得三日前凤如倾夜闯御书房,正是用这根发簪挑开他束发的金螭环。 那时她战甲未卸,鬓角还沾着漠北的星砂,发簪划过舆图时带起的风,吹散了他藏在奏折里的红豆。 “报——!”传令兵撞碎殿外晨雾,甲胄上秦淮河的湿气凝成霜花,“金沙营已沉船封闸,捞起三十八箱暹罗荧粉!” 满殿哗然中,凤如倾反手将发簪掷向青铜浑天仪。 赤铁矿芯遇着金铁之器,骤然迸出七色星火。 星火映亮她侧脸时,季然看见她耳后未擦净的血痕——那是昨夜为他挡箭时留下的,箭簇的暹罗荧毒此刻还在伤口泛着幽蓝。 “诸君可闻,荧惑守心?” 她突然指向浑天仪,火星正沿着漠北星宿蔓延,“这暹罗荧粉遇赤铁矿而生毒瘴,李相嫡孙此刻......” 话音未落,玄武门方向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裹着暹罗荧粉的毒烟竟在天际凝成垂死的狼首。 季然霍然起身,龙纹护甲不慎勾断袖袋系绳。 那截断绳飘落时,凤如倾恰巧回眸。 染血的护甲凌空截住断绳,缠绕的瞬间,他看见她腕间赤金链坠着的狼牙闪过血色——那是他大婚夜亲手系上的,牙尖还刻着微不可见的“倾”字。 “陛下莫急。” 凤如倾将断绳塞回他掌心,指尖残留的赤铁矿粉在龙纹上灼出北斗纹路,“既是要清君侧,本宫便送他们场真正的'星陨'。” 她击掌三声,殿外忽然传来暹罗铜铃的清响。 十二名戴着赤金面具的侍卫抬进青铜星盘,盘中赤铁矿粉凝成的漠北地形正在缓缓崩塌。 当最后一座城池化作流沙时,玄武门的厮杀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漠北死士惊恐的吼叫:“天罚!这是天罚!” 季然望向殿外,看见晨雾里升起三十六道血色狼烟。 每道狼烟顶端都悬着赤铁矿粉凝成的北斗星辰,而本该坠落的星辰,此刻正化作流火砸向李府私兵。 “妖星!妖星现世啊!” 孙谋士突然癫狂大笑,手中龟甲竟自行裂成七瓣。 他扑向凤如倾时,官袍下摆抖落的暹罗荧粉在空中凝成诅咒符文,却在触及她护甲时诡异地倒卷,反将他钉在刻着漠北图腾的廊柱上。 凤如倾俯身拾起碎裂的龟甲,甲片缝隙里渗出的黑血遇着赤铁矿粉,竟显露出钦天监地窖的星象图。 她将龟甲掷向浑天仪,金属相撞的刹那,整座太极殿的地砖突然浮现血色星轨——每道星轨尽头,都指向脸色惨白的骑墙派大臣。 “本宫给诸位两个时辰。” 她踩着星轨踱步,绣着漠北苍狼的裙裾拂过那些颤抖的朝靴,“要么带着赤铁矿粉去钦天监焚香告罪,要么......“护甲轻叩龙案,案底暗格突然弹开,露出三十八枚浸透暹罗荧粉的守宫砂玉牌,“等着漠北铁骑踏碎尔等祖坟的镇魂玉。” 退朝钟响时,季然袖中的断绳已缠满北斗星痕。 他望着凤如倾走向殿外的背影,发现她发间金丝楠木簪坠着的赤金流苏,正随着步伐显露出漠北文字——那是三日前他亲手刻上的“吾妻”。 而此刻的摘星阁飞檐下,张妃染着腐毒的指甲正狠狠抠进暹罗铜铃。 铃舌里藏的漠北蛊虫振翅欲飞,将一串血色星纹映在她扭曲的妆容上。 “娘娘,御膳房新贡的暹罗蜜枣到了。” 宫女捧着鎏金食盒跪在阴影里,盒盖缝隙渗出的毒烟正缓缓侵蚀铜铃表面的星图。 张妃扯断九翟冠垂珠,染着赤铁矿粉的珍珠滚进食盒暗层。 当最后一颗珍珠没入毒烟时,钦天监方向突然传来钟鸣——那是星官暴毙的丧钟,钟声里混着蛊虫振翅的嗡鸣。喜欢桃花马上威风凛凛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桃花马上威风凛凛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