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梨

掌控(1 / 1)

七月末,盛夏开始发力,高温直逼37°。 她早已习惯把最真实的自己掩藏起来,目前只有贺洵一人见过不戴面具的姜小梨。 贺洵一边替她绑好束在后腰的蝴蝶结,一边碎碎念地叮嘱,“忍不住的时候默念几遍我说的话。” 她对晚上的饭局一万个抗拒,再仙的白裙也遮不住满面愁容,“我不想去,要不我装病算了。” 她唉声叹气地垂下头,自家爸爸可是当了多年教导主任的狠人,光听声音便知她是不是装病。 小梨知道爸爸的意图,甚至他们在饭局上聊些什么她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她真的觉得好累,她从心底厌恶那个空洞没有灵魂的自己,去的路上一直沉默地看着窗外,贺洵找她说话她也不搭理,沉浸在半只脚踏进深海炼狱的绝望。 提起吃的,她立马来了兴致,“真的?” 她阴郁的情绪缓和不少,轻轻点头,“好。” 有时候,蜻蜓点水的吻比深吻更加撩人。 侍者一路将她引到最大的包厢,她原地深呼吸数次才推开门,随着视线的推进,不苟言笑的爸爸和温文尔雅的林禄白进入她的视野。 两股灼热的视线让小梨没来由地觉得紧张,双倍的压迫感宛如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向远看了一眼腕表,神色不悦,“迟到2分钟。” “向叔叔,这个点迎宾路堵车。”林禄白连忙帮腔。 向远对身边的所有人都很严格,除了自家老婆,那是一个他永远无法插手的未知领域。 可以容纳20人的大餐桌仅仅坐了叁人,各类佳肴摆了满桌,小梨实在没胃口,吃了两口便放下筷子,安静地听着他们从政治聊到经济,从国际局势谈到美术画展。 “禄白,你爸妈是不是也要回国了?”向远随口问起。 向远抿了口茶,慢悠悠地说:“到时候你安排一下,我也很久没见你爸,不知道他的棋艺退步没有。” “你爸当年可没你这么优秀,只要考试有我,他必定是千年老二。”向远回忆当年,难得露出几分笑意,视线从小梨身上一晃而过,“趁着他们这次回来,我们两家正式见一面,你年纪不小了,小梨也到了适婚年龄,有些事尽早定下来,双方父母才能安心。” 话题抛过去,当事人没有半点反应,林禄白意识到小梨在走神,立马出言提醒,“小梨。” 她一秒还魂,回以标准微笑,“怎么了?” “什么?” 小梨察觉到不对劲,问话温柔又直白:“我们之间有什么事需要两家人一起讨论?” 她愣住,笑容瞬间僵硬,双手放在腿上紧握成拳,一遍一遍地提醒自己冷静,默背贺洵出门前的叮嘱。 向远一早猜到她的反应,轻描淡写地说:“你们年轻人不是流行先婚后爱吗?我记得向悦当初也是被你奶奶逼着结婚,现在生活得很幸福。” 向远微微诧异,这是她第二次当面反驳他的话,素来乖巧的女儿叛逆期来得有点晚。 她一字一句地回:“我已经25岁了。” 茶杯重重砸在桌面,清脆的声响刺人耳膜。 小梨不卑不亢地直视男人的眼睛,“贺洵不是烂人。” “叔叔。”林禄白见气氛不对,出面打圆场,“小梨她不是那个意思” 她满眼决绝地起身,从进来到现在她没有一刻真正放松过,那种被钢索死死束缚的痛感太过窒息,她知道继续争执下去会有更多难听的话刺伤双方。 转身的那一刻,她完成了灵魂的蜕变。 这是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