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停顿一瞬,闪身至门边。足踏轻痕,未听半分异动。戚棠看见了全过程,心惊了一下,她从未真正见到过虞洲的身手,眼下猝然觉得自己与她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屋外风过细草动,原本荒郊便混合虫鸣蛙叫,还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萧夺看着脖子扭得古怪的戚棠,回头只看见门外细草微动,天边夜色深,有轮月亮:ldquo你怎么了?rdquo戚棠抿唇,思考了一下该说什么,她将夸张的表情尽数收敛,苦哒哒的蹙眉,上上下下晃头:ldquo脖子疼。rdquo她不光说假话,她还倒打一耙:ldquohelliphellip你给我架过来的时候太粗鲁,我脖子都扭着了。rdquo她在责怪一个绑架犯?破庙外窝在门边的虞洲:ldquohelliphelliprdquo她分明可以直接取人性命,对她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漤外多的是比之更机敏狡诈之辈。为了生存,谁都不择手段。偏偏怎么就真听了话,临时停在屋外,还在这里听屋里两个人无厘头的聊天。话题逐渐偏转。萧夺说:ldquo你还知道什么?rdquo戚棠心道我还应该知道什么?看来秘密很*多,她必须得知道什么。戚棠观感微妙的眯眯眼睛mdashmdash为什么跟踪到绸艳居?看来绸艳居有对这个傀儡很重要的人?ldquo也许,你知道helliphelliprdquo戚棠笑了起来,神情挑衅,小女儿家的自得皆来自于屋外赶来的那个人,她比之前更嚣张,更敢说:ldquo黛娘。rdquo萧夺手上那把剑顷刻出鞘,直直往戚棠脖颈上横。戚棠被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下:ldquo诶!rdquo虞洲眸光一厉,往庙里看时又看到了戚棠小幅度摇摇的脑袋。戚棠想,她人都被掳过来了,必须得问出点有价值的。ldquo你可别手抖啊,别不小心杀了我helliphellip你不知道我吧?rdquo戚棠说,ldquo我可是我们门派最小的小师妹,昨夜我跟踪你,我的师兄师姐半夜见我不在,出来寻我,恰巧helliphellip在绸艳居外遇见了我。rdquoldquo我同他们说,楼里有位叫做黛娘的姑娘真热情。若我出了事,今夜他们不会放过绸艳居。rdquo倒不是故意颠倒辈分,戚棠做师姐做的还是很心满意足的,只是在她固有观念里,小师妹才是最受宠爱的!她想,情况如此危急,装个嫩,没事吧?萧夺眼神发黑。她不知道她这样多欠揍。说得全是胡话。虞洲抬眸看了眼夜色,一颗心吊紧,原本步骤很简单,冲进去、杀掉他、救出戚棠,如今步骤全乱,她此刻不能进去。为什么最初,看她一个眼神就止步?自己分明不是这样听命于人的人。虞洲想。庙里和屋外是截然不同的画风。今日穿的十分漂亮的戚棠默默避了避刀口,白皙的肌肤被摁出一道红痕,她喉咙小心翼翼动了动,语气却丝毫不见慌张:ldquo你白日跟了我们一天,见过他们吧,他们实力如何,比你与你那黛娘,是不是高出一大截?rdquo高修为的修士单从外表看,就觉得强大。萧夺白日不敢贸然动手,无非人多,二是她身边那两位看着就不是善茬。而且话本里都这样写,厉害点的人单一出场就气场强大,说什么威压压得人胸闷气促。虽然戚棠毫无感觉,但可能因为他们熟,她习惯了。萧夺问:ldquo你想如何?rdquo察觉到剑拔弩张的气势散了,戚棠悄悄松了口气,心道看来那黛娘对这傀儡来说还真是重要。ldquo不如何,rdquo戚棠说,ldquo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到底是天生傀儡,还是后期寄居傀儡之身?rdquo萧夺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意这个问题:ldquo后期寄居。rdquo总之威胁无用,他此刻不能杀戚棠。萧夺蓦然记起黛娘轻慢一笑,那句mdashmdashldquo如果你能杀得掉她的话,就杀吧。rdquo他松了刀,信了这姑娘真的有恃无恐,也知道黛娘对他能杀掉这姑娘并不做要求。而且坦白讲,他并不愿意此刻就死。这个答案她喜欢。戚棠目光逐渐不怀好意,上上下下打量:ldquohelliphellip你这身体,是谁给你做的?我能碰碰吗?rdquo萧夺脸很黑:ldquo不知、不能。rdquo不过他脸一直很黑。虞洲靠在墙角默默看月亮:ldquohelliphelliprdquo戚棠问:ldquo那黛娘知不知?rdquo萧夺凶狠:ldquohelliphellip你不能去找她。rdquo戚棠说:ldquo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好去问她了。rdquo唉。她在心底叹了口气,感觉自己今天像个反派。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好姑娘,戚棠苦恼蹙眉,但她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傀儡又不是遍地都是的。萧夺不答话了,毕竟眼下场景鲜明,杀了她,后顾之忧。不杀她,又有些难办。萧夺指腹摩挲剑鞘,犹疑不定。要不,再随便问个问题试试?戚棠想。她手被扣在身后酸痛难忍,她动了动哎哟了一声,虞洲偏头往庙里看,看见戚棠冲她眨了一下右眼。确定了虞洲时刻关注她这里的动态后,戚棠孤注一掷问:ldquohelliphellip你们和郑府,有什么关系?rdquo如果说,人很难做到十成相似,那么技术高超的傀儡师大约可以。她从小见着她母亲,年复一年,从未发现异常,足以窥见傀儡师技术高超能高超到什么地步。那位传说中的helliphellip与郑玄故去夫人一模一样的新夫人,与眼前这个傀儡和他幕后的主子,有关吗?这问题一出,庙里气势陡然一变。萧夺眼眸猛抬,手心攥剑,杀意倾泻mdashmdash她似乎真的知道得太多了。戚棠真的只是试探一下!她发誓!杀意来的太快,她径直往后仰倒,压着被捆在身后的手觉得疼,侧着翻避开了堪堪擦发而过的利刃。只是下一秒,不厌飞来时,寒光凛冽,破庙的烛火剧烈摇晃,然后熄灭了。戚棠倒抽一口凉气,被人揽在怀里,气息寒寒凉凉的,戚棠才记起屋外夜色凉如水。她让她等了很久。那人身上味道清淡,有股混合土和草的味道。戚棠捆住手的绳结被人拆开,她被揽在怀里,下巴抵在虞洲肩上,手臂袖摆下露出的肌肤被另一片更凉的肌肤触碰mdashmdash她手腕被捆的发红的地方被人小心翼翼碰了碰。戚棠听见虞洲说:ldquohelliphellip别怕。rdquo声音响在耳边,很轻、稍哑。那声音像挠在心上,有说不清的朦胧感觉。戚棠内心忽然酸涩了一下,很快又消失,像湖心荡漾的一道涟漪。ldquo我不怕。rdquo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捏出印伽鞭,掩盖心虚做出气势汹汹的模样道:ldquo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顿!不打的他满地找牙我就跟他姓!rdquo说着要冲,下一秒腰上一紧,她被人拦腰抱起,脚下腾空一段,轻飘飘的被放到了一边。戚棠疑惑,回眸,在昏黑中看着虞洲,她白净的侧脸有分明的弧线,看着就很靠谱:ldquo嗯?rdquo虞洲垂眸看了眼她脖颈上的红痕,说:ldquo我来。rdquo她话音刚落就冲上去,不厌在她手里铮铮响,逃了一半的萧夺被破窗而出的虞洲一脚蹬回了破庙。戚棠心底哇了一声,不愧是她小师妹!做过她梦里主角的小师妹!踹进来的人蹭起一地烟尘,打着滑地从戚棠身边擦过,爬起身看了眼戚棠。戚棠冲他甩了下鞭子,声音破空。小破庙的乱战发生的很快,结束的更快。戚棠跟他聊了那么久,虞洲才跟他打了没几分钟。戚棠用印伽鞭结结实实捆住了他,随着破庙内蜡烛又被点亮。戚棠才记起问他的名字:ldquo你叫什么?rdquo萧夺不说。戚棠不当回事:ldquo不说也没关系,反正我就随便问问。rdquo她并没有和他做朋友的打算,不知道名字有什么的?戚棠低头给自己揉手腕,她没受过苦,之前受的伤早好了个全,充满怨念的叫印伽鞭缠得再紧一些。地上人闷哼一声。戚棠解气了,揉到自己手腕某一处时疼痛非常,粗糙的草绳磨破了皮mdashmdash这傀儡下手没轻没重也不怜香惜玉的。ldquo你今天跟踪我,为了什么?rdquo她揉手腕缓解疼痛的动作被虞洲接过,戚棠神情僵硬了一瞬,看虞洲那么自然还是没拒绝,毕竟没人会拒绝享福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