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_灌醉茅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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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马车彻底停后,黛娘掀开帘子躬身出来,萧夺扶着黛娘坐在外缘mdashmdash这个角度看得见焰火,声音也渺远。不太嘈杂,能窥见全貌,有些置身事外的乐趣。她脖颈仰起,露出脆弱的一道弧,萧夺只能先僵硬的平视前方,再缓缓抬头mdashmdash太快的动作会让他卡住,他也算年久失修,若要再多陪黛娘一些年月,他得好好珍惜自己。故而再奇怪也以斗笠覆面,而不是仓促涂抹些欲盖弥彰的灰与泥。ldquo她们的命运打上了死结。rdquo黛娘瞳孔倒影猝然明亮的火花,语气却远不如眼瞳那样融融,她不感慨多好看,只提自己在意的事,ldquo阿萧,我算不到你的未来。rdquo她真是十分差劲,无论是在预知还是在算卦方面,她都差族中前辈不止一星半点。可是偏偏是她活了下来。***此夜有一件大事。醉过去的郑伯阳被连夜打包出了平镇,他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昏沉的像死了一般,属于男性直挺的眼睫略微颤动。拿了钱的马夫和陪同的家仆都没有选择叫醒他。林琅当时站在通向外界的镇门前,最高的那处楼台上眺望。他神情不如以往的每一日那样少年而吊儿郎当,房间未点灯,在明亮交杂的焰火之下,他显得有些阴沉。他手上拨动那个美好寓意的盘结,在极佳、极暗的视角看到了对面阁楼,互相依偎、看着就很恩爱的郑玄夫妻。他们如今已经成婚,夫妻得名正言顺。ldquo她明日会走吗?rdquo隐晦暗处,隐约有个轮廓,斟茶品茶林琅居于廊前回身,马尾在脑后一荡一荡:ldquo谁知道呢,她多善变,你不了解?rdquoldquo也是。rdquo***焰火没持续多久,戚棠却没再催促。戚棠乘在马上慢悠悠的回来,那些曾让她无措的温馨又一点一点铺满二者之间,忽然熨帖适应。只是今夜,没找到林琅。居于多年的信任,戚棠没去烟花之地找人,她想她小师兄多少算个正人君子,反而窜了不少茶楼酒楼。都是没有。戚棠有些沮丧的走出茶楼,叹了口气,语气里是盖不住的遗憾:ldquo明天揍他的话,我就没有那么生气了,力道就会轻,他以后就还会嘲笑我。rdquo虞洲看着她,无声的笑了一下。她没多说话,虞洲话一直不多,和戚棠待得久也没受她影响。回小客栈时,遇见了曾经见过一面的小孩。她和母亲走散了,乖乖坐在花坛边上,手里玩着那些草编的知了。戚棠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又和小姑娘对视,她毕竟年纪太小了,早就许久之前一面之缘的戚棠忘记了。戚棠守在另边,看着人群渐散,直到阿婶将小花抱了起来往家赶。ldquo你这孩子怎么乱跑呢!rdquoldquo娘,焰火真好看。rdquo小孩子童颜童语,戚棠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淹没于街头。他们是真实存在的。戚棠看着,骤然这么想,他们不是话本里杜撰的热闹烟火气的虚构,他们是真实存在的。见到那个小孩后,戚棠心情似乎变了,虞洲跟在她身边,两人闲庭信步一般回小客栈。只是戚棠走得好好的,心跳忽然快了几拍mdashmdash像是冥冥中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对许多事情都敏感,只是过于心大,却忽然寸步难行,捂着心口,另一只手拽住虞洲的袖摆往下扯。ldquo怎么了?rdquo虞洲语气带了罕见的担忧,只是那瞬间感觉去的太快,戚棠也很疑惑:ldquohelliphellip可能看焰火太兴奋了?rdquo这个回答太无厘头,并且符合戚棠一贯胡说八道的性格。虞洲反手探脉,指尖搭在她脉搏上mdashmdash没有病症,戚棠脉象平稳,只是心率稍快。戚棠立刻就直起腰,然后松开了紧攥的袖摆,让虞洲松手,说她没事了。那一刻的感觉短暂急促的像是从没存在过。戚棠捋捋衣襟,说:ldquo走吧。rdquomdashmdash她记起来了,说好的明日要走的事情。我要走吗?她脑海里过了一遍黛娘和郑伯阳,记起了这场焰火庆祝的是什么,是郑玄与莺莺百年好合。眼下平镇风平浪静,黛娘要做的到底是什么?我该走的。戚棠想。mdashmdashldquo是我做的。rdquo可是平静的脑海骤然闯进这句话,那日她温柔的承认了邵安那样滔天的事情出自她之手。那么,你要对平镇做什么?戚棠抬头眺了眺远处若隐若现的扶春mdashmdash什么都看不见,可她知道他们在那。那才是她最根本的底气。我要查清楚。***除了去找她问个清楚,没有更好的法子了。戚棠深思熟虑之后又做了这个决定,准备再去会会这个把她丢在半路的人。叫上终于没忘记的虞洲后,两个人翻墙进了绸艳居,就缩在虞洲之前缩过的那个角落。戚棠自觉蹲下守好位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mdashmdash诶诶我不是要偷听啊喂!但是屋里有声音。意料之外。虞洲食指竖在唇中,虚虚碰了一下戚棠,戚棠便安静温顺的真的开始听了。屋里是另外一个女声,说什么计划、说什么郑伯阳已经解决好了mdashmdash车夫和家仆都是很靠谱的人,也为他留了足够多的盘缠。戚棠懂了,郑伯阳被送走了,醉的只能任人鱼肉,任由他哥哥嫂嫂将他送走。戚棠觉得兔死狐悲,之前还问她是不是要放弃了要走了,如今被送走的反而是郑伯阳。戚棠难过时会有小动作,此刻用小拇指去勾虞洲的小拇指,眼眸弧度难过的很明显。虞洲抚了一下戚棠的勾在她小指上的指节,宽慰她。戚棠抬眸看她,耳边却听见了mdashmdash她们说的献祭。每个字每句话,隔着薄薄的窗,戚棠都听得清清楚楚。屋里黛娘说:ldquo她出手,我没有十分把握。rdquo另一个女子说:ldquo你算不出她走或不走吗?rdquoldquo算不出啊,rdquo黛娘语气仍是戏谑的、带着血腥的笑意,ldquo她动摇得厉害,不到最后一刻,我真不知道。rdquoldquo总之还要些时日,怎么,你和你家那位撑不住了?rdquoldquo怕他弟弟回来,那时再送走就难了,rdquo那道声音有些孱弱,ldquo而且也确实撑不住了。rdquo维持好的皮囊需要更大的代价,或者灵力维持,而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靠弥天代价。黛娘语气怠慢:ldquo知道了,你走吧。这事急不得,但也快了。rdquo黛娘对这个女子的态度并不如对戚棠那样。随着阖门声响,戚棠垂了下眼睫,和虞洲离开了绸艳居mdashmdash没有话本里踩到枯草、树枝、瓦片等剧情,她们来时无声,去时也很安静。只是戚棠脸色很沉。***第二日早晨,整宿没睡好的戚棠遇见了黛娘。黛娘是故意的。她想,若是戚棠要走了,她便姑且算送客。但是戚棠身边没有行李,只有一个同样干干净净、利落潇洒的虞洲。大街上聊天总是很奇怪,三人开了个包厢,对坐饮茶。戚棠痛饮一大杯,像是壮士断腕似的决绝,虞洲给她斟满,还怕她呛到。她砰的落杯,看着黛娘,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黛娘慢不经心,对比起来稳妥许多,先开了口:ldquo不走吗?rdquo戚棠纠结要骗她晚些走,还是说些别的什么,可是在她流光眨动的眼间看见了自己的脸,纠结的答案忽然清晰mdashmdash她没办法对这个人说谎。戚棠说:ldquo我不能答应你。rdquo黛娘一怔。戚棠咬唇,稚气的眉眼脱出某些坚定果决:ldquo若我能阻止,我会阻止的。rdquo她似乎知道了。黛娘又似乎早能预料到,没什么意外似的一笑:ldquo*枉你修的无情道,戚棠,你怎么不懂呢?rdquo这个人还知道她修无情道!然而眼下这不重要,戚棠顿了顿,兀自坚持:ldquo不管修的什么道,他们都是无辜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拿全镇的人helliphelliprdquo黛娘懒得与戚棠扯来扯去,语气有了三分烦躁mdashmdash萧夺近日状态也不算很好。ldquo可我们也是无辜的,古遗一脉、先知唯一的血脉,幸存者如今只剩我了。我们不无辜吗?rdquo戚棠其实不太理解:ldquo那你也该去找那些害你们性命的妖魔鬼怪报仇,而不是拖着这些人去死,献祭是怎么样的术法你我心知肚明,要他们的命做什么!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