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洲陡然心慌,她忽然疼起来,背后浸透冷汗。她又疾行几步,可是那疼痛似乎发于骨骼她疼的厉害。她不是会疼的人。虞洲阖了阖眼,眼睫扑簌凝出泪来,她捂着心口,继续往扶春赶。【作者有话说】忽然想起一个好笑的梗mdashmdash僵尸咬了一口戚烈的脑子,吐出来:呸,恋爱脑!诶呀宝!这么点时间真的甜不起来!得靠后几天!我们棠棠得蜕变一下!(卑微跪下那个号好像确实不太像个作者微博哈哈哈哈,不过应该是我吧?作话统一哄是不是太敷衍了?让我挨个哄一哄!非常感谢,爱你们鸭!97第97章那颗泪很快被眨回眼底。虞洲又强忍疼痛往扶春赶mdashmdash那是目前唯一她所能想到戚棠有可能会在的地方。百里之外。地上铺陈的古怪法阵。而阵内林琅受契约所累,那张扶春收弟子时需要签订的契约mdashmdash本质上还是为了保护戚棠的契约。不过有些疼痛不要人命,他就能痛苦着忍了过去。他下刀时手很稳,他有设想过这件事情发生时,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按理来说,他归咎于戚棠,剖她应当痛快,痛快得酣畅淋漓,实际上却并不。相反,很痛。对戚棠会心软是人之常情。他毕竟陪着戚棠一起长大,在知道血海深仇横亘之前,他有真心将戚棠当妹妹对待。所以很不忍心。包括,不想让所有人都忘记戚棠,也是不忍心。他热烈鲜活的helliphellip小师妹,该得到很多人的喜欢,被所有人铭记。林琅这样想着,某些悠久到好像隔了一辈子、不过才发生没多久的温情画面涌上脑子。他与他青梅竹马的小师妹实在有太多事情可以回顾了。明明心脏被柔软冲撞,林琅却面无表情,血液溅到他的脸上,眼睫不明显的颤动。戚棠应该是不痛的。他想。她不痛,那就太好了。戚棠没痛的嚎啕大哭,她原本稍有磕碰就捧着轻微的擦伤去找人哄。巴巴眨着眼睛,说好疼还疼。此刻安静的不似寻常,额角鼻尖却全是冷汗,被血和汗浸透,眉梢痛苦蹙起。林琅想摸摸她的眉毛,又罢了手。待阵法颜色浓郁过后。虞洲忽然痛。像是被凿穿肺腑,空荡荡穿过呼啸的冷风。虞洲浑身发冷,像是某些炽热的东西被抽离,五脏六腑绞着痛。连她都忍不了。那是与受伤不同的痛楚。虞洲脚步一跌,刀鞘撑在地上,一顿,猛然喷出大口血,裙摆早脏乱不堪,衣襟上顷刻溅开大片血花。虞洲眼前出现朦胧,弥漫血色雾气,从淡到浓,她眨眼坠落一颗泪mdashmdash心上被人狠狠剜去一块的感觉。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helliphellip虞洲颤抖的看向从袖间掉出的平安符。昨夜helliphellip她偷偷摸摸塞给她的。虞洲还能记起当时戚棠乌鸦嘴的说:ldquo虽然我觉得它没什么用helliphelliprdquo然后这姑娘看着满天星星笑了起来,明媚的不见一丝阴霾,歪头很有道理似的:ldquo但是,万一对你有用呢?rdquo虞洲喘这粗气,剧烈的疼痛压垮她的心脏。我不该的!她不该留戚棠一个人,就算是她的请求,也要、也要在她无忧无虑、长命百岁之后。虞洲悔到发痛,悔得怄出血来,心脏蜷缩挤压着疼。这种感觉曾经有过的,这种像有些炽热地东西从血脉里抽走的痛苦有过mdashmdash就像是那年,她还未摸到门道时,看着戚棠死在囚笼里时,承担的痛苦。月光清清冷冷,囚笼里的姑娘灰败的眼和苍白的脸,在抬眸仰视她一眼后,迅速走向衰微。虞洲抓紧心口的衣料,跌撞着站起身,持刀的手不受控制颤抖起来mdashmdash她不敢想。她眼睫在颤,泪意难以自制洇湿眼眶,布满红血丝的眼眸透出一股忽然的绝望来。铺天盖地的绝望淹没。黛娘与郑玄做不到这样的事。那么是谁?虞洲捂着心脏走,苍白的唇被咬出血来。她催动灵力驱使刀刃,勉力才乘风而起,在空中摇摇欲坠,又硬是撑着一口气。原来绝望,是这样的滋味。那她生生世世都陷在那样的轮回里,也会一次次周而复始的绝望吗?虞洲此生不想再有。虞洲很疼。鲜血从她唇角缓缓流下,虞洲咽回喉间腥锈。她会找到戚棠,然后将她细细密密的保护起来,从今往后,她护她。天道也不能伤她。一丝都不能。什么轮回,什么生骨,什么四方之地,什么天下,通通都不重要。她要找到戚棠。为什么才这样想?她明明从前从来不在意,她明明如今只在意戚棠一个人。为什么不早些为了她破釜沉舟?只要找到戚棠。虞洲掌心捏出血痕,那柄斥戚棠巨资打造的弯刀出现裂痕。直到回到扶春,虞洲看见了一堆湮粉,她寻到渡河边,嗅到了大片鲜血的味道。属于戚棠的血的味道。石床上的血迹没被抹干净,随崎岖的纹路将血液引流蓄成一小滩凝固的液体。***很难形容,看见那一幕是虞洲是怎么样的感受。她似乎在瞬间死去。从脊骨开始发冷发麻,颤抖的不像样子,耳间嗡嗡鸣响。虞洲杀人如麻。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的血腥画面。她见过无数次鲜艳的血液如花绽开,割断别人脖颈是会溅开大片血液。戚棠也杀过。她有过疯魔的状态。可不是如今的戚棠。她什么都没做。她只是被迫承担了那样一段宿命而已。生骨发作每夜都要疼痛。亲近之人都命不久矣。她命里刻着孤苦与天煞,可她本来不该承担这个。她只是个最初会随身戴平安符的女孩子。怎么平安都与她无关呢?虞洲麻木的走,她在渡河翻来覆去找,掘地三尺一般找,河水泛红,卷出诡异的波纹。通天碑裂的豁口似乎更大了。那柄弯刀在她手里被捏得极紧mdashmdash虞洲颤抖着呼吸劝自己放轻力道。店家不靠谱,弯刀已然有裂纹。可是她只有这个了。她没有别的了。她与戚棠的关联似乎在一点一点被抹去。可是找不到,连濒死的妖族、动物都没有!什么都没有!没人可以告诉虞洲,戚棠在哪里。于是自责懊悔到剜心的反问又盘踞脑海。怎么能留她一个人!虞洲想杀了那时的自己。可她一面疼痛、一面落泪,一面疯了似的找,眼底心里都是念念不忘。我想陪她一辈子的。不是被迫一切重来,在反复无望的轮回里生生死死,杀来杀去,而只是,慢慢的、把这一生过长过好。回忆会变得悠久宁静,那些杀机与恶意都会荡然无存。想看星星,就每晚都能看星星。想吃好吃的,就天天都在街上逛。但凡有个节日,她也能亲手给她扎纸灯笼。她最爱热闹,也最爱话本里那些主角搞的小心思。她最柔软,她依恋又很信任别人。她嘴甜,特别讨人喜欢。虞洲不能自控的落泪。她天生情绪淡薄,随轮回加重的杀孽与无情,忽然如破溃的堤坝,洪流冲来,一击即溃。得找戚棠。随着泪落下,林间簌簌树叶声响。时间流逝。虞洲想,死了也不要紧。mdashmdash世间总有死而复生之术。这个阴冷可怖的念头却在盘旋,她轻声诱哄自己道:ldquo总有办法能将她留下来的。rdquo死而复生是禁术,但是她能将戚棠完整留在这个人世间。她一直不能理解,为了一己之私,贸然使用禁术,将人痛苦留下的意义。她看着唐书、看着萧夺、看着黛娘、看着莺莺,即使那么多人血淋淋的摊在她眼前,她也觉得不过痴念而已。非要自己在这生死道走过一遭,才知痛彻心扉。虞洲喉间剧烈滚动,似乎吞下哭腔,她看了眼四周,然后抽出弯刀跳入渡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