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修无情道_灌醉茅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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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腥咸的河水翻滚淹没,虞洲鼻尖溢满腐朽衰败的气味。她要去鬼蜮。【作者有话说】又是过渡章,还是短啦,么么啾。总没有漏哄了的吧?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鸭~~~废咕争取给大家攒个肥的!熬过这波!98第98章虞洲在渡河来来回回跳过数次,眼下是第一次心甘情愿为一个人跳。浑浊的河水泛刺骨的冷意,鞭笞骨骼。虞洲捏着捡起的平安符。有些东西不握在手心,总觉得要失去。她惶恐极了。虞洲所求所图,原本就不多。穿过渡河,会被迫回忆很多事情。虞洲捱过了一阵又一阵,眼底被逼得猩红。她才到鬼蜮,鬼蜮沉宵上的铃铛就铛铛响了起来。凌绸:ldquohelliphelliprdquo过了没几天舒坦日子的凌绸懒散的揉了揉眼尾,拦住了要冲出去把虞洲架回来的鬼卒。ldquo干嘛去,送死不成?rdquo鬼卒歪七扭八的脸彼此大眼瞪小眼,ldquo可是有人闯入!rdquo凌绸看着这群单纯得没脑子的傻鬼,说:ldquo反正不会掀了我这鬼蜮沉宵,随她吧。rdquo能不正面和虞洲对上就不要正面。再说了,扶春已毁,她也算是大仇得报。凌绸似乎松了一口气,心却无端坠下。她叹了口气,慢悠悠道:ldquo再说了,你们打不过她,去了也就是多死几个罢了。rdquo鬼再死,可就身陨道消了。戚棠被剖出了生骨,那么虞洲应该也受伤了。但她是个异类,哪怕只剩一口气也不容小觑。凌绸在漤外与虞洲并肩过那么一段岁月。她看的出这个人本性冷漠,骨子里却带偏执与血腥,她可以手起刀落、毫无顾忌的屠遍漤外,那是在她昼夜未歇,在面对围攻时、处于最颓势的反击。无一人活口。所以即使这个人几次三番险些毁了她的计划,凌绸也不敢拿虞洲怎么样。她修为虽高,到底不过如此,真正可怕是她的身手,和那股非杀不可、不死不休的劲。凌绸可太知道逼急了一个疯子会有怎么样的下场。她指尖勾着笔,记起了那天忽然出现在鬼蜮带着尸体,杀了一路鬼怪的林琅。他霜雪下嘀嗒出大片血迹,远处被他削了的鬼怪断肢还在扭动,还有呻/吟。本来就是地狱,被搞得更像炼狱。林琅杀了戚棠,表情也不痛快,他承担了契约的束缚,痛苦而又释怀mdashmdash他看着昔日的师姐,说:ldquo替我保管好阿棠。rdquo他忘了,扶春没了之后,冰棺自然没有效力。作为常年阴冷的鬼蜮,理所当然被林琅第一个想起。凌绸看他身上斑斑血迹,笑了一下:ldquo你倒helliphellip还叫她阿棠。rdquo她语气总这样,凉凉的,像在嘲讽。林琅与在戚棠面前不太一样。他没那么多话,没那么欠揍。也许一开始真的觉得吵来吵去很有意思,可是到了后来,所有真相破土而出,面对着这个用人命与契约垒成高塔保护的姑娘。他有再多话都说不出口。她愈天真单纯、愈无忧无虑,林琅越是不想看见她笑。怎么说呢。他的族亲皆因扶春而亡。而他却被迫与戚棠绑定。她的天真像是开在他们血肉尸骨上的花,愈烂漫、愈罪恶。他将戚棠的尸身收在乾坤袋里,放出来的时候要凌绸收下。凌绸头疼的摁摁太阳穴,不知道该怎么跟虞洲说helliphellip照她看来,都死透了。戚棠与那些死去的人不同,她原本就是死的。凌绸想,怎么办呢?如果虞洲不因此狂性大发、迁怒鬼蜮的话,她其实还蛮乐意看她痛苦的样子的。那太难得了。***一无所知的虞洲麻木的走,飘过的鬼怪被她生人的气息所吸引,又被她浑身血腥的杀孽重瘴所威胁,只能垂涎三尺的跟在虞洲身后。她手里拿着弯刀,不同于别的修士。她脸上带了些麻木的痛楚。有鬼挡路,她就杀了那些鬼mdashmdash恍惚又回到了漤外,回到了睁眼闭眼都是杀戮的时候。其实她杀人如麻。她本来以为她习惯了,毕竟每一次都在漤外,经血雨洗礼helliphellip天道说,那才是历练。但是她忽然发现,她向往平和安静的生活。就像是躺在屋顶看星星,或者再亲密一些,夜晚能依偎着、枕同一张枕、盖同一层被,一夜好眠。她不会做噩梦的。有戚棠在。她眼睛总是潮潮的,一想到戚棠就要落泪。鬼蜮的顶是不见天日的。最多夜晚,有轮血月。虞洲通红着眼,一遍又一遍在转生石和覆灭道上翻遍姓名,没有看见戚棠。她守在亡魂毕竟的路上,拄刀而坐。无数亡魂排着队往黄泉走,过了黄泉与奈何桥,就是分叉口,一边是刻入转生石,一边是刻入覆灭道。鬼蜮难分卯酉交替。它总是昏昏暗暗的。那些捱不住上来想吃掉虞洲的鬼怪又稀稀落落被杀了好些。刀成了毫无感情的工具。她所能依赖的不过是手心那一枚平安符。虞洲得到的不多。不知等了多久,虞洲的眼瞳里似乎凝出一颗星星,落在挤在密密麻麻亡魂里,唯一最喜欢的那一抹。喜也喜,悲也悲。她竟然真的死了。虞洲往亡魂中挤,她可以轻易穿透亡魂,然后站在那个漂亮的、苍白的、半透明的姑娘面前。她呆呆的,从未如此文静过。游魂似的往前走,虞洲抬手碰她,碰不到,游魂穿过她的手掌继续走。虞洲呢喃:ldquohelliphellip见晚。rdquo她记得她叫她们,唤她见晚。戚棠的话,虞洲都记得。她这样努力,戚棠还在继续走。虞洲直着身子在她面前挡住,想将她的灵魂抱住。可是伸手是空,那抹游魂连脚步都不停顿的穿透她。在某一瞬间,虞洲仿佛与她贴合的心跳。那是从灵魂深处蔓延上来的痛楚。虞洲求她:ldquo不要走入黄泉,不要去奈何桥,不要选择转生或覆灭。rdquo虞洲落泪:ldquo不要轮回。rdquo低哑于喉间的哽咽,此刻再也抑制不住。穿梭于她身体的亡魂毫无察觉。他们沿着既定的轨道走,没有意识,没有感知。虞洲却像置身于人海之中,心底不安祈求,恨不得跪在佛前以全部代价,求他全了她这一个心愿。她别无所求。她不贪心。你停下来。求、求你停下来。灰败的悲哀狠狠压在心脏上,虞洲伸手怎么也触不到戚棠,走入轮回就完了!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将人从轮回道拽出来。虞洲低低说:ldquo你不是说,你等我吗?rdquo她挡着戚棠身前,跟着戚棠的脚步,戚棠前进一步,她后退一步。ldquo我来了,你呢?rdquoldquo你讨厌不遵守承诺的人,对不对?rdquo她不善言辞,她从未说过这么多话可是一句回应也没有。密密麻麻的亡魂裹挟着面对面的人,往黄泉涌去。她们置身其中,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毫无感觉的游魂戚棠与周遭的亡魂不同,她挤在熙熙攘攘的魂中也最独特。虞洲一眼就能从上千百中认出她。随距离拉近。虞洲想陪她一起。戚棠骤然停了步。活人不能进轮回。那是残存在她认知里最不可动摇的信念。虞洲还活着,她身上有活人的气息,原本该在步入鬼蜮那一瞬间就被撕碎,但是她厉害。她再往前一步,虞洲会死。终于停步。虞洲落下泪来,她眼睫发着颤,轻轻看向戚棠。而戚棠麻木空洞的眼孔没有抬起看她,唇角没有弯,她目光倾斜落在下方,眼尾耷拉,没有喜滋滋叫她洲洲。虞洲心头一窒。哪怕第一次见戚棠,她都不是这样的眼神。虞洲指尖发麻,颤抖得失力。能停下就好。虞洲竭力忍着,如此劝慰自己。死了是会如此,正常。可是出乎意料,她完全不能接受。她可以冷眼旁观一切悲剧发生,接受所有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虞洲就是不能接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