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恒易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将鬼蜮翻在明面上，建造鬼蜮沉宵，堂而皇之的插入修士与妖对立的局面。戚棠道：ldquo那跟凌绸师姐怎么扯上关系了？rdquo她醒的时候，凌绸好像才是鬼蜮的老大，这之中发生了什么？她眼眸疑惑。虞洲说：ldquo凌绸原先是伏祸的人。rdquo戚棠照例吃了一惊，但是她发现了一个问题：ldquo伏祸是谁？rdquo虞洲反省是她解释的不够详细，很快说明：ldquo是妖界的主人。rdquo灰奴的主人。戚棠瞠目结舌，瞪圆一双眼睛。两方阵营的老大，一个凌绸师姐。戚棠脑海里画着三足鼎立的图，心里想，话本诚不欺我。戚棠问：ldquo凌绸师姐喜欢伏祸？rdquo如果她的认知没有出错，林琅告诉她的都是真相，那么凌绸一开始也曾为了妖主留在扶春。虞洲想了想：ldquohelliphellip伏祸于她有照护收留之恩。rdquo虞洲又想了想，ldquo不过伏祸此妖，人相一般，性格粗犷，妖的凶性蛮性不能褪去，原型生的可怖，寻常人等很难在他手下讨到活路。rdquo固执霸道、是大妖恶妖，不讨女子喜欢。性子极端，不听人说话，虞洲此前与之交谈，总要先以武力施压。戚棠想，看来她凌绸师姐不一般。凌绸原先在扶春，看她的目光总是生疏而冷淡，甚至有一丝厌恶。戚棠便也不怎么主动同凌绸说话，从来不知道她师姐还有这样曲折的历程。虞洲道：ldquo凌绸原本是替伏祸潜进鬼蜮，瓦解攻破鬼蜮的。后来helliphellip她依附鬼蜮，叛出妖界。rdquo短短几字，戚棠听得心七上八下。是何等的情谊大过救命之恩？戚棠在想，她只是很难把凌绸同爱情关联在一起。虞洲道：ldquo其他的，我便也不知道了。rdquo戚棠：ldquo听上去像是，日久生情？rdquo虞洲诚恳道：ldquo我不清楚。rdquo戚棠又问：ldquo那聂恒易如今呢？rdquo虞洲道：ldquo魂魄俱散了。rdquo戚棠一惊，ldquo都成为鬼蜮之主了，也还是会死吗？rdquo这问题诚然有些过于天真，只是戚棠眼底清亮。虞洲道：ldquo世道难测，谁又会肯定不死呢。rdquo她说这话时眼底淡淡，好像对所有命运安排都听之任之。戚棠想了想：ldquo也是。rdquo她从前也没想过自己会死，走上一遭才知道生命脆弱。ldquo难道，要把师兄留给聂恒迩吗？rdquo戚棠皱眉，记起来周摇城时聂恒迩的所言所行，ldquo他看上去，比我还要不靠谱。rdquo这评价倒是中肯。虞洲说：ldquo若你不放心，可以不留。rdquo戚棠垂眼耷眉：ldquo可我的确没有办法救师兄。而凌绸师姐有。rdquo她原本不太信，但是这人既在妖界混的如鱼得水，又在鬼界当了老大，看上去神通广大，人脉应当很广，而且没有道理害她师兄，还有她。在她被保存完好的这些年里，凌绸有无数动手的机会。戚棠心底又有别的猜测，ldquo还是说helliphelliprdquo虞洲眉心一跳：ldquo什么？rdquo戚棠眼睛一眨，无辜道：ldquo没什么。rdquo还是说，有什么事情需要引开晏池。冲着谁来的？她不太信凌绸清清白白，纯粹只是一番好意。于是天才亮一点，周摇城五更的打更声才响，戚棠敲响了指引下少主的门。那家仆一脸错愕，而后深谙少主起床气多么可怕地溜了。戚棠道：ldquo少主！少主大人！rdquo其气势不亚于方才叫门的聂少主。话语谦卑诚恳，但是拍门声无比响亮。聂恒迩带着起床气，架不住他余音绕梁，哐嗤一下推开门，戚棠笑吟吟往后避，看聂恒迩眼睛甚至还未睁全。只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她还是个姑娘，聂恒迩说：ldquo你干嘛？rdquo他刚睡下，他气得不行。戚棠敛起微笑，一脸凝重，握着聂恒迩的手：ldquo少主，我已经决定将我兄长留在周摇城了。rdquo她看着明显没回过神的聂恒迩，决定轻轻的绑架一下：ldquo你要照顾好我兄长啊，他一路走来很不容易，也是为玄门做过贡献的人，我将兄长交托于你，请你护他周全。rdquo聂恒迩：ldquo啊这，这自当。rdquo说实在话，还没人这样信任过他。戚棠看上去真诚且信任，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符咒，塞进聂恒迩手心：ldquo我此去也不知情况如何，如果我兄长遇到危险，烦请您捏碎符咒告知于我。rdquo她的眼睛看上去helliphellip好像格外helliphellip诶？是信任吗？他也值得这么信任？聂恒迩这样想。聂恒迩无疑，是个好人，戚棠对他的信任甚至一度超过凌绸。聂恒迩愣愣的说：ldquo哦，好。rdquo然后被推进房内，戚棠为他关门，道：ldquo继续睡吧，不打扰你，就当我已经与你道过别了。rdquo她决意启程，周摇城看上去安全，却处处都叫她摸不着头脑，在此时此刻探知出凌绸师姐的前尘，让她觉得奇怪。就好像冥冥中，将她和她身边的人都串了起来。此时夜风尚未收敛，树叶簌簌，与从前每个夜晚都很相像。戚棠开始往城外走，她步履匆忙，只是片刻后缓下心神，才看一直跟在她身边一言不发的虞洲：ldquo你愿意留下来替我照顾师兄吗？rdquo虞洲摇头。虽然预感虞洲会拒绝，但戚棠还是问了：ldquo为什么？rdquo虞洲只是记起来唯一一次的被支走，她无力一般道：ldquo只是我已然没了能护住别人的能力。rdquo戚棠：ldquohelliphellip是哦。rdquo她记得虞洲为了她是如何的九死一生，现在两人能够再并肩已然算是上天眷顾。这话有道理，戚棠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别的话，也信了，还有点愧疚。虽然这一路，虞洲看上去还是很强，但面色确实太苍白。戚棠想，这应该怎么补回来？说实话，她最近明显感觉自己变强了，虽说她日日夜夜在修炼，但是也很难排除这与虞洲留给她的伴生骨有关。她一直也不是很有天赋的人。这在扶春，甚至都不是秘密。***补不补回来暂且按下，戚棠适应了一下没有师兄的生活，余光里少一个人。她和虞洲走在旷野之上的小路。戚棠问：ldquo你说，凌绸师姐真有办法救师兄吗？rdquo要她说，晏池师兄最无辜，从来清白坦荡正义，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戚棠最不愿意见的。哪怕她死她都没有怨言，却还是为晏池师兄鸣不平。其实虞洲手上还捏着一魄。她宽慰道：ldquo总有办法的。rdquo因为晏池是除虞洲之外唯一一个，回去救扶春的人。他不是看不穿扶春灭门是既定结局，也知道当年所发生的大事，扶春既正又邪，已然不算修士心之所向的名门正派，只是他不愿意。他不只是霁月清风的修士，他是扶春的掌阁师兄，即便生来好像是为处处弱势、不能担当大任的小阁主铺路，他也不悔无怨。虞洲私心里也想保他。那是世上唯一从头至尾、真诚待戚棠好的人了。戚棠没看见虞洲的眼，只是垂头道：ldquo也是，毕竟凌绸师姐竟然可以留我这么久。rdquo她的尸身最开始应该在林琅手中。戚棠想。虞洲敏锐的察觉这话中有其他含义，只是不等她分辨明白，就听戚棠道：ldquo其实我此刻，竟然不是很恨林琅。rdquo这话说出来好叫人觉得没心肝，扶春覆灭、她本身的死亡，同林琅有切割不开的关系，她曾经是想过要报仇的。没有滔天的恨意，血仇却清晰横亘在二者之间。虞洲：ldquo嗯？rdquo戚棠只是看着即将彻底大亮的天，怕人误会似的：ldquo我不听冤冤相报何时了的。rdquo庸俗的大道理同她一直都没有关系，她世俗观念一向淡薄。何况戚棠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报仇也只牵连她自己而已。那是种连她也说不明白的寡淡情绪，林琅似乎已经是她都记不清长相的上辈子的仇人。戚棠笑：ldquo但我还是要找到他。rdquo虞洲道：ldquo找到之后呢？rdquo戚棠没思考过这问题，她说：ldquo先找到再说。rdquo【作者有话说】晏池师兄看着聒噪的、不学无术的、招猫逗狗的聂恒迩：helliphellip（我一长途就偏头痛，有点严重的那种，这两天都没缓过来，大概是因为年少轻狂时候觉得自己金刚不坏可劲儿造的缘故，大家照顾好自己QAQ）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