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清冷长公主后_时不规【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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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书:……坏消息,她仍旧一句没听清。好消息,这一通话似乎都是废话,因为她听见了起码有十几声“小姑姑”。结合七帝姬说着说着便委屈起来的语气,应当是小孩儿在撒娇。长公主接着淡淡地应“嗯”,与七帝姬的长篇大论比起来略显单薄——令沈知书怀疑她也没听明白——但七帝姬却肉眼可见地更开心了,再一次开始了叽叽喳喳:“小姑姑,你可知我读的是哪篇文章么?我读的是《道记》,我背熟半篇了,小姑姑你可想听?”这回沈知书听清了。她已经做好半个时辰再进入正题的准备了,却见长公主替七帝姬理了一下衣襟,而后淡然开了腔:“不想。”沈知书:?如此直接?七帝姬却并未气馁:“小姑姑你真不想听么?前半篇我背得可顺了,内官们一个个儿都夸我呢。”长公主:“不想。”七帝姬噘起了嘴,嘟囔了一声“好吧”:“无妨,虽然小姑姑拒绝了我,可小姑姑仍旧是我最爱的小姑姑。我开始传达我母妃的意思了。”“我母妃说,秋雁姐姐原是在她宫里的,然不日后被二姐姐讨了去,后来再见时便是在勤政殿了。这中间历经数月,或是二姐姐送与母皇的,或是中途又经手了别人,她让我来问问小姑姑,是否知晓一二。”“秋雁么?”长公主想了一想,摇摇头,“老二未曾与我提及,我也未见她身边多出了眼生的侍子。”七帝姬往椅子上仰躺下去:“我话传完了,此后便是你们大人之事。”长公主搭在桌上的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率先发问:“为何要寻一侍子踪迹?”七帝姬错愕道:“她刺杀了沈将军,小姑姑你竟不知?”“我为何会知晓?没人与我说过。”七帝姬恍然大悟:“对!我是未同小姑姑说。说起来,沈将军遇刺一事瞒得倒是极好,听到我姨君递进来的信儿时,我们还大吃一惊呢!待知晓刺客是秋雁后,便更大吃一惊了。”沈知书垂头吃茶,能感受到三道目光汇聚在了自己身上,夹杂着“你说两句呗”“将军不容易”,与……来自长公主的那道眸光浅淡,沈知书没琢磨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抬了一下茶盏,想着自己这会儿似乎是该发表一点感想,刚准备开口,忽听长公主平铺直叙地问:“大人是回京那日白天遇刺的么?”“正是。”沈知书道。“大人倒未曾与我提及。”沈知书仍旧不知道长公主说这话是何意。若说是好奇,长公主又实在不像是关心这些事的性子;若说是嗔怪自己没跟她讲……就更不可能了。许是礼貌性询问。她想。她于是道:“究竟不是什么大事,倒不必为此叨扰殿下,故此没提。”长公主微微颔首,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蓦地再度开了腔:“大人此后有事不必瞒着,左右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面都没见几回,话才说了不过几十轮,这就一家人了?沈知书没明白,错愕地问:“下官何时同殿下是一家人了?”她已经做好听一些客套的、诸如“亲如一家”的话的准备了,却不想片刻后,长公主淡漠的声音轻轻巧巧传来:“谢将军是小七的姨君,大人作为将军的……朋友,同我自然也算得上一家人。”沈知书:……无懈可击的逻辑。都怪谢瑾!第14章 施粥跳动着的火舌舔着灯壁,将包房内照得亮亮堂堂。侍子们俱在外间屏息候着,一声儿不吭,周遭不闻其余响动。四人又聊了会儿,却理不出什么分明的头绪。长公主遂道:“既是一家人,我自然全力帮将军查出真相。秋雁如何到皇上跟前的我不得而知,待我回去细问二帝姬。”……又是“一家人”。沈知书实在吃不消听到这三个字了,蓦地转头,试图从姐妹身上汲取一些同病相怜的力量,却对上了谢瑾澄澈如水的眼神。这人正呲着大牙乐,丝毫没感觉有啥不对,低声问:“咋了,长公主同你说话呢,你快回。”沈知书:……回个屁。想杀人。-再过几日便是腊八。何夫人忙得脚不沾地,给沈知书和沈寒潭一人缝了一个香包。香包上绣着腊梅,闻起来幽香阵阵。沈知书美滋滋拿去给谢瑾炫耀:“我娘送我的,你没有吧?”谢瑾:……谢瑾正在府内练箭,沈知书这句话出口的时候,她挽弓搭箭,正中三十尺之外的靶心。她活动了两下胳膊,把弓放下,冲沈知书抬了抬下巴:“把你那香包挂靶子上。”“怎么?”沈知书莫名。“好朋友就该荣辱与共。”谢瑾说,“所以我把它当靶子练练,咱俩就都没香包,公平公正,多好!”沈知书:……沈知书毫不客气地给了谢瑾一下。谢瑾将弓箭递与一旁的侍子,看着她们忙忙碌碌来回搬靶,忽然转头问沈知书:“明儿腊八,你什么安排?”沈知书耸耸肩:“在家瘫着。”“我就知道。”谢瑾笑道,“明儿长公主与二帝姬在城西支摊子施粥,你可要去瞧瞧?”沈知书的脸即刻垮下来了:“不去。”“真不去?”“不去。你问这是有何居心?难不成你想去?”谢瑾想了一想,点点头道:“我还真想去。”“为何?”“平日里联络长公主怪刻意的,明儿却恰好可以装作不经意间路过,当面问问追查刺客之事的进展。”沈知书“嘶”了一声:“此言有理。”“动摇了?”谢瑾笑道。“动摇了,我也去瞅瞅。”沈知书把香包重新挂上腰带,说,“不过说好了,长公主若是问起来,定要说是恰好路过。”谢瑾拖着嗓子说“知晓了”,顺着回廊往池边的亭子走去。池上结了很薄的一层冰,薄到麻雀都站不住。谢瑾随手捡了根木棍往上一丢,那冰层便裂开了一道口子。沈知书静静立于池边,看着口子逐渐延伸出许多分支,倏然听见谢瑾道:“一说起长公主,你便浑身不自在。我寻思她究竟也没那么可怖,便是沈尚书劝你不要同她深交,平日里只做正常的人情来往也就罢了,何故听我提她便如闻洪水猛兽?”“你这便是夸张。”沈知书笑道,“我哪有这么着?”“夸张不了,我一提长公主你便垮脸,再提长公主便摇头。这不是洪水猛兽是什么?”沈知书第一反应便是谢瑾又在扯谎,过了会儿却发现,她说的似乎不无道理。大约是因着自己实在过于在意“同长公主撇清关系”这件事,有时候倒显得过犹不及。譬如一般的官员在听见“长公主在施粥,可要去看看”时,定会说“左右无事,去看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再不济,若是不愿同长公主扯上关系的,也会说“懒怠动弹”,而非斩钉截铁地说“不去”。……就好像有着八百年世仇,或是刻意装出这么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似的。但沈知书浑身上下嘴最硬,两眼一睁便开始瞎扯:“你又污蔑我。分明没有的事却说得这么振振有词,怕不是你自己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所以看谁都如此。”谢瑾“嗨哟”一声:“我做什么要避着她,她又送我好酒又帮我查案的,我谢她还来不及。”“你谢她……”沈知书蓦地一顿,心内霎时间恍然——谢瑾这才是正常的、面对长公主的态度。不必将划清界限放在嘴边,平日里只做官场间正常走动,事事循常,自然不会交往过密。世上没有多说几句话便会成为好友的道理,反倒是故作疏远更容易让人看出端倪。谢瑾听她吐了三个字后又没声儿了,不由得追问:“谢她怎么?”“无事。”沈知书回神,拍拍她的肩,“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该谢她。”“我谢她送我酒与线索,你谢她什么?”“我谢她送我‘心仪之人’酒与线索。”谢瑾:……谢瑾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蜘蛛。沈知书在寒风里笑岔了气,一边揉着腰一边说:“叫你之前非要我陪你演戏,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么?”谢瑾“嘶”了一声,忽然问:“诶,你说,倘或跟长公主坦白,说我俩并非彼此有情,只是为了逼退桃花,是否可行?”她刚说完,下一秒就摇起了头,自己否认自己:“不可。倘或被萧三小姐知道了,这戏不是白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