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后,陈大少还是没有被找到,戎音也由一开始的着急变为淡然。 宗政逍肯定了他的说法:“我们的人也转变了策略,只用跟着崔家就行,崔家找不到他那万事大吉,崔家要是想对他动手,我们也能及时制止。” 宗政逍轻笑:“说的不错。” 宗政逍挑眉,跟着幸灾乐祸,“确实有这个可能。” 随着一声怒吼,几本书啪啪砸在了书桌前管事的脑袋上,管事敢怒不敢言,只能瑟缩着低下了头。 崔家主气得面红耳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神更是凶得像要杀人。 崔家主还在气头上,说话也十分之难听,“要是罚你就能找到姓陈的,我早就把你给打死了,还轮得着你在这里跟我废话。” 看他那副样子,崔家主也生气,扶了扶额,说:“算了,继续派人去找,是死是活都要把人带到我面前,绝不能不能让他落入皇室之手。” “对了,你让下人去叫老三来书房见我,我有话要跟他说。” 管事一听,心道三少爷大概率又是来挨骂的。 崔炘死无全尸,崔二少自杀,几个庶子也是不中用的,那就只剩下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崔三少了。 因此,他才没有得罪过崔二少,直至饮毒酒自尽,崔二少都没有动过他。 比起杀死他,把他留下膈应崔家主,才更符合崔二少报复崔家的想法。 基本每次他来见崔家主,都会被骂得狗血淋头,没有一次意外。 其实管事这些下人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是因为遭逢大变,崔家主的脾气是越来越火爆了,哪里还有当初老谋深算的冷静与智慧? 三少爷最近在学着管理家里的生意,这会儿正稀里糊涂地听账房教导他该怎么看账本呢,下人就跑过来,说是家主叫他过去。 到了书房以后,崔家主让三少爷关上门,一双冷如寒冰的眼睛看着他,问道:“这几日学管理生意学得怎么样了?” 崔家主蹙眉,似是很不满意:“这么长时间了,还在学看账本,你要学的可不止做生意这一项,按你这速度,等到老夫死了,怕是都看不到你出师。” 看着低垂着脑袋,一副衰样的三儿子,崔家主深呼吸一口气,怒意莫名强烈。 崔家主吼一句三少爷抖一下,到最后腿都吓软了,但迫于崔家主的淫威,他还是只能勉强抬头挺胸,白着一张脸看向崔家主,加大了音量重新回复:“儿子一定会尽力学习管家,不让父亲你失望。” 崔家主叹气:“果然不行就是不行……” 崔家主一瞬间像是累极了,他挥挥手,让三少爷先出去,自己则坐回椅子上,抬头看着头顶的横梁,眼里布满血丝。 留下一个老三,既让他有了一点希望,又要让他慢慢绝望,这就叫做杀人诛心。 想自己自从当上崔家家主以后,专制横行几十年,用过的阴谋诡计也不计其数,没成想如今却连自己死去的儿子都斗不过。 可你已经死了,即便谋划得再周全,还能像我一个活人一样知变通? 崔家主的眼神从苦涩逐渐转为狠厉,他用力攥紧拳头,像是要把什么东西狠狠掐死在手心里。 崔家主在书房待到半夜才离开,他走后,负责管理香炉的婢女进来,熟练地将香灰一点不剩地倒进桶里,还用刷子刷了几回,清理得干干净净。 李楚的母亲两日前出门参加权贵夫人们办的赏菊宴,不知为何跌倒,摔断了腿,治疗途中引发了旧疾,现下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住着李家主的那个偏院不小心着了火,要不是下人及时发现,最近天气干燥,火势一大,定然会波及整个李府。 听完暗卫的话,宗政逍若有所思,他问暗卫:“崔家没有人过去帮忙吗?” 晚上,宗政逍跟戎音说了这件事,戎音想了想,问道:“这种情况是不是从崔二少死以后才开始的?” 戎音抬头,跟宗政逍对视,他道:“其 宗政逍道:“崔老二死后,崔家主肯定会将他查个底朝天,李楚和崔老二的关系被发现并不奇怪,恐怕就连我们和李楚的合作,也瞒不了多久了。” “当然会。”宗政逍笑得意味深长,“一诺千金,更何况朕还是皇帝,自然得履行承诺。” 宗政逍抱着戎音,撒娇:“阿音污蔑我,我明明一身正气,哪里会捉弄人?” 宗政逍确实是个信守承诺的人,第二天他就派了一个太医去给李夫人治病,还送了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去保护李家主和李夫人,经常去李家店铺寻衅滋事的几个混混也被官府找借口抓了起来。 他简直是把“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贯彻到了极点,让人没有半点可指摘的地方。 李夫人身体稍微好些后,知晓了宗政逍为她李家所做的一切,她独自一人沉思了许久,最后亲笔书写感谢信,托太医转交给了宗政逍。 李楚在劫难逃 他设计害李母摔跤,放火截货以及找人上店铺去闹事,都只是为了试探李楚还留了什么后手。 有实力保住李家,能让李楚放心离开京城的,算来算去也没几个。 但令崔家主没想到的是,李楚背后的人竟然是皇帝宗政逍! 说不震惊是假的,只能说李楚瞒得太好,崔家主甚至算不出来,李楚究竟是什么时候转变的想法。 想他威风了几十年,最后居然连着被两个小辈算计,还都算计成功了,这让他心里怎么可能舒坦? 现在陈家倒台,那就该轮到李楚了。 入冬前,季燮送来了最后一批海货,因为水泥路官道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广,运货的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宗政逍在朝堂上没少当着季国公的面夸奖他,过年还给他送了不少礼品过去,算是对他辛勤工作的奖励。 戎音:“季燮果然是名副其实的马屁精。” 戎音表情嫌弃:“他肯定会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