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

第119章 伊犁四(1 / 1)

凌晨四点,嘉怡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我盯着天花板,石榴树的影子在上面摇晃。怀里的人睡得正熟,呼吸均匀地喷在我锁骨上。那部该死的手机就在枕头下面,像颗定时炸弹。 轻轻抽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我眯起眼。又是那个"R": "机票改签好了,18号米兰中转。展位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别迟到。——R" 我的胃部突然绞紧。嘉怡从没提过什么展览,也没说过具体哪天离开中国。十八号——那就是十天后。 "在看什么?" 嘉怡的声音让我手一抖,手机掉在床单上。她支起身子,睡眼惺忪地看向屏幕,然后瞬间清醒。 "你翻我手机?"她的声音冷得像天山融雪。 "它一直在震。"我干巴巴地说,"R是谁?" "Rachel,威尼斯双年展的策展人。"她抓过手机,"你满意了?" "什么展览?" "摄影展。"她下床套上衬衫,背对着我,"我投了几张在新疆拍的作品,没想到入选了。" 我坐起来,床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昨晚刚收到确认邮件。"她转过身,月光把她的脸切成两半,"而且,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声音大得自己都吓了一跳,"你说要带我一起去,结果连行程都定好了?" "我没说一定带你。"她系扣子的手停住了,"我说的是邀请,你可以选择拒绝。" 这句话像记耳光甩在我脸上。我站起来穿裤子,皮带扣发出刺耳的金属声。 "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我冷笑,"一个人潇洒地环游世界,我只是沿途的消遣?" "别这么幼稚。"她抓起梳子用力拉扯短发,"我三十四岁了,不可能为了一个认识半年的男人放弃梦想。" "半年?"我逼近她,"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周!" "所以呢?"她仰起脸,"你要我怎样?跪下求婚吗?" 我们像两只困兽在狭小的房间里对峙。窗外传来早起的毛驴叫声,远处清真寺的喇叭开始播放晨祷。嘉怡的胸口剧烈起伏,我看见她眼角有泪光闪动。 "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她突然说,"你明明有才华,却甘心当一辈子土特产贩子。你写诗的时候眼睛会发光,可你宁愿把它藏起来!" "少转移话题。"我攥紧拳头,"我们在说你瞒着我定机票的事。" "我瞒你?"她冷笑一声,从背包里抽出一本杂志摔在床上,"看看这个!" 那是一本《边疆文学》,翻开的页面上赫然印着我的那首破诗,标题下面用红笔圈出了我的名字。 "你...你投稿了?"我喉咙发紧。 "上周收到的样刊。"她声音颤抖,"编辑说这是他们今年收到最好的诗,想约你继续供稿。" 我盯着那页纸,突然不会呼吸了。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把我的文字印在正经刊物上。更荒谬的是,这居然是嘉怡背着我做的。 "为什么?"我抬头问她。 "因为我看得见你自己都看不见的东西。"她抓起外套,"我去拍日出了。" 门被狠狠摔上,震得墙上的照片簌簌作响。我坐在床边,翻来覆去读那首诗。印刷体的文字看起来如此陌生,仿佛不是我写的。编辑在页边写了段评语:"以最简洁的语言道尽游牧民族对土地的爱与痛"。 窗外渐渐亮起来。我穿上外套出门,沿着老城迷宫般的小巷漫无目的地走。路过一家百年茶馆时,里面飘出的茶香让我停下脚步。 "进来吧,年轻人。"门口的白胡子老人向我招手,"你的脸色比苦瓜还苦。" 茶馆里烟雾缭绕,几位维吾尔老人正在弹奏热瓦普。我要了壶药茶,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时,我想起父亲——他也是个爱写诗的人,直到三十五岁那年被一场车祸带走所有未完成的诗篇。 "茶要趁热喝。" 嘉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转头,看见她站在楼梯口,相机挂在脖子上,发梢还沾着晨露。 "拍到好照片了?"我问。 "没有。"她在我对面坐下,"太阳被云挡住了。" 老人给她上了碗玫瑰奶茶。我们沉默地喝着,听着热瓦普忧伤的旋律。 "我父亲是中学语文老师。"我突然说,"他写了很多诗,都锁在抽屉里。有次校长说他'不务正业',他就再也没写过。" 嘉怡的手指轻轻敲打碗边。 "他去世时我才十五岁。"我继续道,"从那以后,我觉得所有美好的东西都像沙漠里的水,捧在手里也会漏光。" 茶馆的灯光照在嘉怡脸上,我看见她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我在投行工作了十年。"她轻声说,"每天醒来都想辞职,但那个金手铐太舒服了。直到体检查出乳腺增生,医生说是长期压力导致的。" 她转动着左手腕上的银镯——我这才注意到内侧刻着"Carpe Diem"(及时行乐)。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取消婚约那天,我未婚夫说我会后悔的。"她苦笑,"他说没有男人会要一个三十多岁还满世界乱跑的女人。" "他是个蠢货。"我说。 "那你呢?"她直视我的眼睛,"你要什么?" 热瓦普的旋律突然变得激昂。我盯着茶碗里自己的倒影——一个三十岁的新疆汉子,胡子拉碴,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我要..."我深吸一口气,"我想跟你去威尼斯。" 嘉怡的瞳孔微微扩大。 "但不是作为你的跟班。"我继续道,"我想写一本诗集,关于丝绸之路上的人和事。也许很差劲,但..." 她隔着桌子抓住我的手,掌心有相机磨出的茧。 "会很棒。"她声音哽咽,"我已经想象到封面了——用我在喀什拍的那张你的侧影。" 我们额头相抵,呼吸交融。茶馆老人识趣地走开了,热瓦普的旋律渐渐变成一首欢快的民歌。 下午,我们回到客栈收拾行李。嘉怡的航班是后天从乌鲁木齐起飞,而我要先回伊犁处理店铺转让和羊群的事。 "最多一周。"我往背包里塞衣服,"然后我飞伊斯兰堡找你。" "别勉强。"她折叠着衬衫,"如果你改变主意..." "我不会。"我吻她的鼻尖,"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别再瞒着我任何事。"我捏她的耳垂,"包括那些追求你的意大利帅哥。" 她大笑着把袜子扔到我脸上。 傍晚,我们去了喀什最大的巴扎。嘉怡像个孩子一样在香料摊前嗅来嗅去,最后买了一大包藏红花。 "治你的失眠。"她得意地说。 我给她挑了顶维吾尔族刺绣小帽,戴在她短发上俏皮得像只小鸟。我们在烤包子摊前合影,她坚持要用那台徕卡相机。 "这样才有仪式感。"她调整着焦距,"笑一个,未来的着名诗人。" 快门声响起的瞬间,我吻了她的脸颊。照片里的我们看起来像任何一对普通情侣,没人能猜到十天后我们将相隔半个地球。 回伊犁的大巴上,我反复翻看那本刊登我诗作的杂志。嘉怡在空白处写满了笔记——"这段意象绝妙","可以考虑扩展成组诗",甚至还有几家出版社的联系方式。 手机震动,是嘉怡发来的消息:"刚查了天气,伊斯兰堡下周有沙尘暴,记得给我带那条蓝围巾。" 我笑着回复:"遵命,老板。" 车窗外,天山山脉在暮色中呈现出黛紫色。我想起父亲留下的那本未出版的诗集,也许该找出来带去威尼斯。这个念头让我胸口发烫——三十年来第一次,我感到自己正在接近某种模糊却明亮的未来。 到伊犁时已是深夜。我没告诉老马具体回来时间,但这家伙居然还开着店门,正在和巴特尔喝酒。 "哟,诗人回来了!"老马举着酒瓶嚷嚷,"听说你要为了个女人抛弃我们?" 我踹了他一脚:"店铺转让的事..." "早帮你问好了。"巴特尔递来一碗马奶酒,"我表弟想接手,出价很公道。" 我们喝到凌晨,计划着羊群的安置和店铺交接。醉醺醺地回到家,发现母亲还亮着灯在补衣服。 "玩得开心?"她头也不抬地问。 我蹲下来握住她布满老茧的手:"妈,我有事跟您说。" 听完我的计划,母亲沉默了很久。最后她只是叹了口气:"你爸当年也想去外面看看。"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提起父亲的梦想。在我记忆中,父亲永远是个安分守己的中学教师。 "为什么没去?" "因为我怀了你。"她摩挲着那张褪色的结婚照,"他说等孩子大些再说,结果..." 我没敢问那个"结果"之后的话。母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脸色变得煞白。 "妈?"我扶住她摇晃的身体,"怎么了?" 她摆摆手想说什么,却突然向前栽倒。我接住她轻得可怕的身体,冲着门外大喊巴特尔的名字。 救护车来的时候,母亲已经醒了,但医生坚持要送医院检查。"疑似心肌缺血",那个戴眼镜的医生说,"需要详细检查。" 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我盯着手机里嘉怡发来的最新消息:"到乌鲁木齐了,明天飞伊斯兰堡。想你。" 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不知该回复什么。巴特尔拿着化验单走过来,脸色凝重。 "医生说至少要住院观察一周。"他挠挠头,"那个...你还要走吗?" 走廊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某种隐喻。我想起父亲抽屉里那些发黄的诗稿,最后一首的日期是他去世前一天。 凌晨三点,母亲终于睡着了。我轻轻抚摸她花白的头发,想起小时候她如何一边教书一边把我拉扯大。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窗玻璃,像无数细小的敲门声。 手机又震了一下。是嘉怡发来的照片——她在机场书店买了本意大利语教材,对着镜头做鬼脸。文字写着:"准备学第五门语言了,某人别被我比下去哦。" 我关上手机,把脸埋进掌心。雨声越来越大,渐渐盖过了我剧烈的心跳。喜欢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请大家收藏:(www.qibaxs10.cc)艳遇风暴:席卷男同胞七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