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过撩_温酒煎茶【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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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一本正经,正经到最后一句反而有点像骂人。叫鹿呦心情慢慢平静了下来。“要说你坏,那我也坏。挺好,挺配。”“你真的是……恋爱脑。”“纠正,我是鹿呦脑才对。”鹿呦破涕为笑:“什么鬼。”听见她话音里透露的些微笑意,月蕴溪抬起她的脸,指腹摩挲过她脸颊上的泪痕,“好点了么?”“好多了。”鹿呦用力抱住她,嘟哝,“但你不能再哄我了,我泪点低,经不住你哄。”月蕴溪伏在她耳边,困惑的语气:“白天泪点低,经不住哄,晚上阈值低,也经不住哄,该说你是好哄,还是难哄呢。”“啊!”鹿呦像被咬了耳朵,低低地尖叫了声,退开半步,拧开门把她往外推,“我要上厕所了,出去吧你!”“砰”地一下关了门,隔着门板还能捕捉到月蕴溪的笑声。低轻,但一点都没收敛其中的调侃意味,鹿呦只觉得自己沸点也很低,又要烧起来了。洗了把脸,等到脸颊上的绯色淡褪,鹿呦才推开门出去。刚巧碰见背着从楼上下来的初晓。“嗨,她应该不会犯傻了。”对方推了推眼镜框,“我先撤了。”鹿呦“嗯”了一声,走没两步,又叫住初晓,“冒昧问一句,你是为了赚钱做……帮人测试的工作,还是因为……爱好?”“当然是——爱好。”初晓意味不明地哂笑一声,“我有戏瘾,戒不了。”鹿呦颔首,把推荐她去迷鹿工作的话咽了回去。想问她为什么不去尝试考入影视学院,或者去跑跑龙套。再不济,也可以去剧院做个话剧演员。但初晓没给她问这些私事的机会,只留给她一个清介的背影,径直离开了。后院的方向传来声响,鹿呦顺着声音过去。推拉门开着,拉锯过枯枝的寒风直往屋里蹿。月蕴溪一身栗色的羊绒大衣,抱着臂,依着一侧门站在那里吹风,发如海藻,长身玉立。只一个背影,就能书写风情。走近一些,鹿呦注意到,月蕴溪搭在外侧手臂上的右手里拿了杯子。瑞士的雪山杯,她也有一个,月蕴溪送的。竟是给自己还留了一只。杯里灌了大半杯的苦荞茶,浅淡的茶色被阳光镀一层金,漾在杯底立体的山峰上,热气如轻雾,袅袅腾升在杯口。仿佛日照金山,云霭飘渺。听见她的脚步声,月蕴溪回头看她一眼,转身,反手拉上了门,阻隔了冻脸的风,一手递过杯子给她。“刚烧开的水,吹了会儿风,应该能入口了。”站在廊下吹风,就为了让沸水稍稍凉一点。鹿呦双手捧住杯子,低头,燕麦米香的热气拂在鼻尖上,喝上一口,整个人都是暖的。感觉到口袋里手机振了一下,鹿呦拿出来看了眼。是修补手办的修复师发来的消息:【您好,手办已经修好了。关于寄出有两个方案。一、我这边发送照片,您确认没问题,我这边寄出。二、盲盒体验,不用发送照片,直接寄出。您收到之后,我发您修复好的照片,对比确认无损坏再确认尾款订单。】鹿呦回了“二”,感叹:“这个手办修复师挺有性格,干什么都是罗列方案。”月蕴溪从鼻腔发出一声哼笑:“我也给你列两个方案。一、去我那,点外卖,好好睡一觉,休息好了,精神一点去看奶奶。二、直接去看奶奶。”鹿呦想了想:“我选二。”月蕴溪显然对她深思熟虑后选定的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为什么不选一。”“我觉得,一……休息不好。”鹿呦微微侧过身,避开她的打量,仰头喝水。“为什么休息不好?”月蕴溪特意绕到她面前,“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还是,你想对我做什么?”鹿呦一口水呛在喉咙,“咳咳咳。”月蕴溪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嗯?”鹿呦咳得更厉害,脸涨得通红。月蕴溪放过她了,“那跟妈妈打声招呼就走。”“走去哪儿呀?”月韶从楼上下来,问她们。“去看看奶奶。”月蕴溪瞥了眼收放自如的鹿呦,笑了笑,问月韶,“要一起么?”月韶走近了,往楼上扫一眼说:“虽然那个小助理说她没事了,不过,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我在这多待一会儿吧。”“这边会不会不太安全。”鹿呦用胳膊搡了下月蕴溪,“把保镖叫过来吧。”“或者我先送你们去那边。”月蕴溪说的是月韶现在住的地方。“看她今天那个状态……还是别折腾了,明天再说吧。现在小区都加强安保了,再加上保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晚点阿茵她们,”月韶话音一滞,瞥看了眼闷头喝水的鹿呦,清了清嗓子,“呦呦。”鹿呦抬头,抿唇笑了笑:“嗯?”“能跟阿姨单独聊两句么?”第103章前阵子关于她们的事物议沸腾,月韶上网的时候,肯定也刷到了。不知道月韶是不是想谈这件事,更不知道月韶对此持有怎样的态度。鹿呦心里有点不安,没有立即应下来,下意识地往身侧看过去。只见月蕴溪挪了半步,以微小的角度挡在了她面前,温声询问:“我不可以一起么?”月韶好笑道:“干什么?小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干女儿一样,我还能怎么着她呀。你打电话约保镖过来吧,再跟阿姨说,把外面那些搬回来。”给月蕴溪安排了事,月韶不由分说地拽过鹿呦,挽着胳膊将她往前带,边走边轻拍了拍她的手臂,似是安抚她不用紧张。鹿呦扭头看了眼月蕴溪,忽闪了两下眼睫,示意她也放轻松。月蕴溪双手揣进口袋,温吞地吐了口气,盯着两人的背影进了曾经腾出来给她练琴的房间。很小的一间房,靠窗的黑胡桃木茶桌椅就占了大半的空间。桌上细长的玻璃瓶里插着木香花,枝条直垂到桌下,电烤炉上架着煮茶壶,八格盘里有各种茶包,木盘里整齐摆放了一套茶具。这样的一间茶室,以前鹿家也有,要大很多,还能放下章文茵给她买的三角钢琴。在鹿呦印象里,桌上的花器,花的品种、插花的样式每隔几天就会换。学琴时,别的小朋友都说,最讨厌的房间就是练琴房。只有她说,琴房是她最喜欢的房间。因为很期待看到妈妈的插花。听见月韶唤了小名,鹿呦回过神。月韶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朝着离她更近的这侧椅子昂首,“来,坐。”鹿呦听话地坐下,顺势放下手里的杯子,里面荞麦茶还剩小半杯,已经温了。“这里原来是皎皎的练琴房。”月韶瞥了眼她的杯子,将电炉打开煮起茶壶里的水,“还没吃饭,喝红茶吧。”鹿呦应了声好,拿眼又打量了一遍屋里设施布局。没有琴凳,也没有乐谱架,可以说完全没有练琴房的痕迹了。“后来皎皎留学,回来频率越来越低,这房间基本是空置了,我就把这里改成了茶室。”月韶摩挲着手里金骏眉外包装袋,顿了好一会儿说,“照着你妈妈以前的茶室改的。”鹿呦愣了愣,打量房间的目光慢慢转向月韶。“你妈妈人很好,体贴,和善,待人真诚。就是可惜,交友不慎。”鹿呦心下莫名一跳,呢喃地重复:“交友不慎?”“嗯,那个朋友,年轻时和初恋相爱,但因为男方家里不同意,分了。她回到老家,相亲、结婚,嫁错了人。她老公是个烂赌徒,喝醉酒,把自己冻死在雪地里,走得倒是干净,却留了一屁股债给妻女。”“她每天要打好几份工,忙得脚不沾地。幸运的是,她有个很懂事女儿,才这么点大的时候,”月韶手在椅子坐垫边沿比划了一下,笑说,“放学回家,会踩着小凳子洗菜做饭,锅铲子比她手都大。”想象中的画面里,小小的月蕴溪很可爱。鹿呦却感到无比的难过。“家里的家务活,基本都是女儿承包了。”那时候的日子对于月韶而言,就像是蜗牛淌路,每一分每一秒都凝固在粘液里。她至今都记得很倒霉的那一天,公司订单出了问题,全员加班,她不敢说自己还有事,很晚才回家。淋了一路的雨,临进小区被路过的车溅了一身污水。回到家,客厅亮着灯,是柔暖的橘黄色,光晕里五六岁的女儿乖乖叫她“妈妈”,拿来毛巾,叫她洗澡换衣服,说今天在托儿所学了折纸,老师夸她聪明,就是没说自己等了妈妈多久,肚子有多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