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担心吗?” 芮平仍旧没有搭理他。 芮平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说,你为什么这么聒噪。 芮平干脆停了下来。 芮平扭过头,往回走。 他一路聒噪,但是芮平一句回应都没有,直到金一拦住他:“金尧。” “你是不是有什么魔法?” 金一的语气重了一些:“金尧,你想死吗?” 金一把金尧推出去。他回头看了眼芮平,但什么都没说就又离开了。 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心底散发出来。别墅里的人问她需不需要叫医生,她摇了摇头。 她只觉得她被萨塔利人救起,是别有图谋。但是想想那时候,萨塔利人也不可能预知到她会出现在那里。她自己都预知不了,那么多偶然的巧合。 这样想,之前一直有的维和感就有了解释。 可是以芮平知道的消息来看,他们对自己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金尧表现得太好,芮平就一直以为他是在装得,背后藏着更深的目的。 直到金尧今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透露出来的消息,比她所有的猜测更加险恶。甚至让她宁愿他是抱有别的目的。否则那真的太恶心了。 她只会觉得恶心。 芮平有很多不愿意回忆的事情,比如母亲死后发生的事情,比如塔维斯临死前的遭遇。 可是塔维斯死的时候,她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只是茫然,直到后面知道的越来越多,那种疼痛愧疚仿佛报复一般的,全都还回来,越来越痛,直至成为血淋淋的伤疤。 就比如此时,她脑海里不由得响起王忠义说的那句话——“你的父亲,是在没有办法使用精神力的情况下,一直鏖战到天明……” 她一直逃避这点,直到现在,知道此时。 自从金尧那次说了几句暗含隐喻,且莫名其妙的话后,芮平就再也没有见过金尧。 她完全可以利用金尧对她的特殊——不管这份特殊的来源是站在谁的尸体上。这在如今来说并不重要,在她自身都难保的时候。能多一份筹码是非常重要的。 理智里什么都知道。可是事实上,她连让自己不那么愤怒都难以做到。她几乎可以想象,再次面对金尧,她根本不可能做到。 她只想揪着人的脑袋,就按进眼前的洗手池里面,问他——别人的精神力好用吗? 脑海里翻腾着各种极端的念头,她看着马桶,想着马桶也许是那些人的脑袋是他们很好的归宿,垃圾就该被冲进下水道,泡足马桶水然后溺死在里面。 那些沸腾的情绪慢慢的平复。芮平这才拉开洗手间的门。她刚拉开门就看到外面站着许多人。他们都是别墅里面的工作人员。但芮平觉得监视人员更合适一点。 可是在这别墅里面,也就洗手间的视线稍微少一点。就算这些人奇怪她是不是肠胃有问题。她也懒得解释。 甚至可以说,萨塔利人比她还要重视一些。别墅里的负责她的医生照常过来抽取她的血液,给她做检查,她躺在检测仪器上,医生问她的情况,她也会回答。 例行检查后,这名萨塔利人长久 但是芮平面对这样的注视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表现出来的唯一的特别,就是待在洗手间的时间长了一点。 不管萨塔利人对她有什么打算,这些打算在面对一个完全封闭自己,拒绝与外界交流,并且看上去已经丧失求生意志的人来说,都是白打算。 但芮平并没有什么计划,她也不是装疯卖傻来让人掉以轻心。 她无法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每天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在自我内耗当中,被关在敌方大本营,无法接触外界的一切。不知道外面情况的焦虑和对于仇人的仇恨,这些事情空耗着她的内心,让她无法安眠,无法安宁。 死是很简单。活着,才难。 她无能为力。 这样想着,她果然好受许多了。其实她现在这样的状态,有一个词很好形容,就是摆烂。 反正今天明天有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在空耗着时间而已。 摆烂状态的芮平根本不想见塔维斯。 但是不管萨塔利人想要做什么,如果他们真的想要用芮平,那肯定不是现在这个摆烂的芮平。 什么叫做烂呢?就是别人是死是活都跟她没关系,亲人朋友死在眼前,她都不会眨眼睛。她不关心所有,自己也不在意。 摆烂的芮平在某种情况下是无懈可击的。她这些天在别墅里调养身体,其实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睛里。他们也在观察她,试图剖析她,找到她的弱点,然后再对症下药。 现在的芮平确实无足轻重。 如果现在把她洗脑了,那就相当于给萨塔利在未来策反了一条至少少将级别的大鱼。几乎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要知道想要培养一个间谍,也是需要成本的,而芮平这种,有天赋有能力,底子又干净,在军区又有大佬带。傻子都知道她要一飞冲天。 更何况芮平所表现出来的能力那么令人惊叹,就算联邦已经想尽一切办法来试图遮掩,但仍旧被萨塔利人给掌握。 这也是他们对于芮平一直没有对她做任何事,甚至尽可能提供最好待遇的原因。 蒂丽斯总统下最高指令,用一切代价策反芮平。 举个例子吧,就比如其中有一个套路是利用人内心对弱者的同情心。原本计划是让一个瘦弱的看起来很惹人同情的女特务跟一群演员表演一场被欺负的戏码。女孩浑身是伤,但仍旧倔强的不肯吭声,在她身上踹打的人可也没收手,都是实打实的打。看得就痛。 一些道德感强的人,甚至会有种内疚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