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姿态,临江仙坚信自己没有看错。遥想海河会时,临江仙似乎也总是看到易平秋对苍云深露出这副样子。临江仙收回视线,低头思索了一阵子,“那是自然,大难不死,你可有后来的福分了。”苍云深瞥她一眼,不屑道:“这福分给你你要不要?”临江仙轻笑两声,忽而神色不同以往,附在苍云深耳边言语了几句。不知临江仙到底说了些什么,苍云深听罢表情怪异,默不作声地又看了一眼易平秋。临江仙将她的动作收入眼中,此番低眉,状似凝重地想着什么。“改日我再来看你,希望那时你已是活蹦乱跳的模样了。”没待多久,临江仙便起身告别。苍云深还沉在临江仙方才告予她的事情里,听见临江仙说要离开,还有些许不舍。“就坐这么一会儿吗?”“嗯,惊心还在等我回去。”临江仙顿了顿,朝着伙房处的易平秋高声道了别。易平秋跑过来,与苍云深一同目送临江仙离开。临江仙对苍云深说的话,苍云深还迟迟没有从中缓过来。“临掌门是不是有什么事?”面对易平秋的嘟囔,苍云深本想答上一句“谁晓得呢”,然而张口时,苍云深却喉咙一滞,什么话也没说出来。苍云深咬了咬牙根,裹紧身上的外袍,转身进屋了。易平秋心中奇怪,看向苍云深的眼神里不光有异样情感,现下还多了一丝被发现心思的猜测。夜晚,苍云深照旧喝药、敷药,唯一与昨晚不同的是,苍云深嚷嚷着身上黏腻,让易平秋去给她烧洗澡水。易平秋去了。苍云深也趁机赶去酒窖,狂饮了半坛叶若英送来的药酒,赶在易平秋发现之前回了卧房。修罗宗的药酒果然非比寻常,比灵云派的桃花酿酒劲儿大多了,苍云深饮完不过半刻钟,身子便隐隐发起热来。怕易平秋察觉出什么来,苍云深施法去了酒味儿,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半躺在榻上。易平秋叫苍云深去沐浴时,苍云深的脸红得像猴屁股,她却毫不自知。易平秋多嘴问了一句:“师叔,你脸怎么那样红?”苍云深正心虚,憋了半顷才说是屋里太热。这几日苍云深总去院里散热,易平秋也没觉得奇怪,点点头,笑眯眯地,等苍云深走去浴房后,任劳任怨地为苍云深整理稍后出浴穿的干净衣物。作为醒来后的第一场沐浴,苍云深非但没感觉到舒服,还越洗越不对劲。不光是水热,她的脸庞、四肢、身躯,尤其是心口,都热得难受极了。仿若火烧,灼得苍云深总想寻找冷源来缓解。烧着烧着,苍云深连思绪都不大清晰了。她料想大抵是因为叶若英的药酒,等沐浴过后,她定然要就此睡去……心口发热,苍云深烦躁不堪,顶着满面的红光草草擦干身子从浴房离开。院里的冷气叫她舒畅极了,但还未停留多久,易平秋就催她赶快回房。苍云深咬着牙,忍着浑身难受上了榻。易平秋看出她面色不对,还以为她在发烧,语气担心道:“可是沐浴时着凉了?”苍云深浑浑噩噩地躺下来,手遮住眼,声音也干涩十分:“没,只是觉得热,你去把窗户打开些。”发烧怎么能受凉,易平秋没听苍云深的,默默去找了手巾沾水,好放在苍云深额头上降温。易平秋在屋内忙里忙外,作出不少声音,苍云深抬手瞥了一眼。只这一眼,使她内心不知名处的渴望便愈演愈烈。易平秋忙碌中听见苍云深叫她,声音沙哑:“易平秋,你过来……”第87章 掩不住心中意(四)“易平秋,你过来……”于易平秋而言,今晚的苍云深,比以往哪个时候都要让人心动。她遮眼轻唤她名字的模样,美艳、娇俏,又动人。苍云深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泛着红,易平秋担心她热极,靠近的同时又捏着沾湿的手巾,准备用其给苍云深擦汗。心如火烧,苍云深从未经历过如此难熬的感觉,奇怪的是,易平秋的到来就像一汪清泉,苍云深仅仅是看着,便能觉出来易平秋会如何地解渴、解燥。“师叔,你很难受吗?我能做些什么?你……”苍云深心想,果然是奇怪极了,现下就连易平秋的声音,都让她觉得耳窝酥麻,将心房处的烦意开解许多。易平秋抬手,濡湿的手巾还未落在苍云深的额间,苍云深便用发烫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好烫的掌心,易平秋瑟缩一瞬,手巾随即掉落在厚实的被褥上,稍一会儿便洇出了浅浅水痕。易平秋心脏在这时忽而加快,苍云深的目光所及之处,都好似在着火,易平秋无所适从,只呆呆回望,眼里满是错愕与惊喜。面对近在咫尺的易平秋,苍云深愈发觉得好不寻常,她一连问了自己好几个问题,易平秋为何如此好看?易平秋为何如此乖巧?而她又为何如此……想亲易平秋?胸腔野火一发不可收拾,苍云深甚至觉得,如若她再不做出什么动作,她心中的火就会席卷她的全身,连距离这样近的易平秋也不会放过。易平秋的心,跳得太快了,快到她指尖轻颤,身体乃至头颅都依照节拍晃动不已。心脏即将从胸腔里跳出来,易平秋猝不及防被苍云深托住后脑勺,忽而往她的方向勾去。苍云深的手很烫,唇也很烫。易平秋唇上一热,轻易就被苍云深撬开唇齿,拉进欲望的无尽漩涡。卧房里忽然热了起来,易平秋被迫跌上床榻,被动地承受着苍云深的亲吻。吻愈来愈深,易平秋闻见专属于苍云深的香气和药味,听见她们二人唇舌交缠间的啧啧水声。如泉水一般清凉的易平秋,在苍云深的染及下缓慢沸腾、缓慢回应。易平秋情不自禁摸上苍云深的脸庞,灼热的温度烫了她的手,她爱抚一般的触摸让苍云深进攻更加猛烈。易平秋受不住了,亲吻间漏出几丝呻吟,悉数被苍云深吞入唇舌。这宛若亲密爱人一般的举动,叫品尝禁忌的二人不自觉沉溺其中。寥寥亲吻,仅解了苍云深的燃眉之急,身体隐秘的地方,暗暗沁出芳液。两具身子叠在一起,苍云深不满足易平秋只碰触她的脸庞,她握着她手腕,急切而粗鲁地摸向自己玲珑的身躯去。易平秋被吓了一跳,挣扎片刻,连忙从苍云深身上支起。一不小心沉迷于苍云深的香吻中,险些酿成了大错。易平秋红着脸看苍云深尚未清醒的眸子,妄图从中找出点什么来。“师叔……我……”“师叔”二字入耳,苍云深硬是压下了欲|火焚身清醒过来。易平秋嘴唇红润、满脸绯红,头发散了些许,一缕白发摇摇坠在红透的耳畔,模样好不可怜。思及方才所做之事,苍云深瞪大了眼睛,浓浓悔意涌上心头。“师叔,我喜欢你……”无故被夺吻,还痴痴说出这样的话。苍云深及时压下躁动不安的火息,所幸没有再次成为欲望的奴隶。此番发热来得实在蹊跷,苍云深未免怀疑是吃进了什么东西,但眼下更为重要的,是在她面前诉说情意的易平秋。娇软的声音一阵一阵传来,易平秋眼中秋波流转,口中言语络绎不绝,连绵柔情如春潮一般冲洒了苍云深满身。苍云深翕动双唇,面上依旧炙热无比。“不要说了。”易平秋的话语在空气中停滞,眼角泪水已然干涸。“这等情意,属实荒唐至极,你我既为师叔侄,又怎能……”易平秋张着嘴,愣了半顷才憋出几个字:“师叔……”“够了!”苍云深紧蹙起眉,可眉目间残留的媚态又与易平秋如出一辙。易平秋饶是再笨,也明白了苍云深是什么意思。“浴前我喝了药酒,许是那酒的作用,才叫我如此失态……”视线不知何时模糊不清了起来,一字一言入耳,易平秋亲耳听见苍云深说道:“你走吧,今夜之事大可不必与谁人提及,从此你我在玄清门……”“不必相见。”易平秋听罢仿若五雷轰顶,浑身泄力,呆坐在榻边。正月十七,已然立春却寒意未消。易平秋带上佩剑与几件衣物,从久居的山头离开。行李收拾得匆忙,易平秋身上也没穿得多少,只披了件外袍便匆匆从屋子里逃了出来。寒气如刀,切切渗入肌肤,风大不宜御剑,易平秋顶着未干的泪花持灯步行,身形单薄地走在下山的路上,任由寒风吹散未拢起的外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