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仲英等人正在往大门走去,途中,响起枪声,纱仲英身边的两个侍卫应声倒地,草草受到惊吓发出尖叫,纱仲英迅速拔刀,四处张望大喊着:“是谁?!赶紧滚出来!”侍卫围成圆,将纱仲英包在里面,纷纷朝四周看去。每个人的刀都在泛着寒光,在纱仲英的刀上,倒映出掠战兵的影子来。郝尔丹带着十来个掠战兵踏门而入。纱仲英立刻反应过来,朝门口望去,见到郝尔丹和阮鸣坤,他开口道:“人是你们杀的?”“那具残废的尸体吗?”郝尔丹瞥见倒在草草身边的村民尸体,冷冽道,“他有些不听话。”“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对于纱仲英和申家的侍卫来说,郝尔丹和阮鸣坤的装束都是奇怪的。“他们通常叫我们掠战兵,不过我更喜欢另一个称呼——战争死神,阮会长,该你问话了。”郝尔丹的说话方式令纱仲英越发起了高度戒备。阮鸣坤上前一步,开门见山道:“见过孟柏声吗?”“孟柏声?”纱仲英皱起眉头,“哪个孟柏声?”“子皿为孟,木白为柏。”阮鸣坤冷冷道。“木白……”草草听见这话,惊讶之色在她脸上快速漫散开来。纱仲英脱口而出:“未曾知道此人。”“那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杀你的机会。”郝尔丹一声令下,掠战兵提起手里的枪,集体瞄准了纱仲英等人。“尔等贼人,岂可犯我花空!速速受死!”纱仲英紧握长刀几步上前,身后的侍卫也跟着他冲锋,他提刀朝阮鸣坤斩去,阮鸣坤戏谑地看着刀子朝他劈来,他也不躲,当他的目光注视到纱仲英时,身后的掠战兵尽数扣下扳机,火光连天,子弹不断扫射到纱仲英的身体上,他手中的刀落在地上,整个人半跪在地,口中的血滴在地面。他周遭的侍卫全部倒地死去,满身鲜血。“爹!”草草的眼泪夺眶而出,想要冲上前去,却被侍卫拦住:“小姐,不能过去,快快随我们逃离这里!”草草活生生被侍卫架住,准备带走。谁知她竟灵活地钻出,往一片血地跑去。掠战兵将枪口对准草草,却被郝尔丹抬手阻止,他用外文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几个掠战兵开始离开纱家。“放她走……”濒死之际,纱仲英无力道。“好,让她走。”郝尔丹轻描淡写。“爹!”“带——她——走!”最后一声嘶喊,是一个父亲最后的寄托。侍卫们上前,将伤心欲绝的草草强行带走了,尽管她一直拼命叫喊,纱仲英也听不见了,他垂下头,逐渐合上双眼,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碎裂在地的同心玉佩。“砍下他的头。”郝尔丹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慢慢点燃。似乎说出这句话是他认为稀疏平常的事。“他已经死了。”阮鸣坤平静道。“我知道,正因为他死了,你应该砍下他的头颅作为荣耀。”郝尔丹吸了一大口烟。阮鸣坤转身看向他,握紧拳头,强调道:“这不是我要的荣耀。”“收起你的优柔寡断吧,阮会长要是有我一半决绝,那就不会连一个孟柏声都无法解决了——来到这个地方,你看着我们杀了那么多人,当消息传出去以后,你根本难逃干系,被停职的会长跟着一群残暴的掠战兵一起侵略这里……这一切是谁害的?”“孟柏声……”“我没听见。”忽然,阮鸣坤从地上捡起长刀,毫不犹豫地砍下了纱仲英的头,头颅落地,血溅在他的脸上,他的神色开始扭曲:“我会亲手杀了孟柏声。”郝尔丹满意地吐出一口烟圈:“这才是最高权力者应有的觉悟,我的朋友。”第117章 侍卫带着草草沿着后门往花空舍外走,不断安慰着精神恍惚的草草。这时,刚从大门离开的几个掠战兵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侍卫们警惕地将草草护在身后。几个掠战兵懒懒散散地交谈了一阵,拿起机关枪把想要跟他们作对的侍卫们全部扫射致死。独留草草一人几乎麻木。几个掠战兵上前,将她摁倒在草地里,不顾她的惨叫和挣扎,粗暴地撕破她的衣服,用草草无法听懂的脏话叫骂着,嘲笑着。这时,匆忙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反应迅速的掠战兵连忙起身,却被迎头一拳揍得眼冒金星。其他三个掠战兵火速拾起旁边的枪支,瞬间被击中头部,全部晕厥。孟柏声收回拳头在手心里揉了揉,见到地上绝望不已的草草,连忙上前,扔掉巨大石块的张司南赶紧脱掉外套,遮掩住草草几乎裸露的身体。苏昭尹和姜德音匆匆赶来,气喘吁吁,跑在两人背后的伊卡一屁股坐在石墩上。“草草!”孟柏声轻轻地摇晃着她。缓过神来的草草满脸泪痕,尖叫不已。“我爹……”草草忽然抓住孟柏声的双臂,恐惧道,“我爹他……”“我们这就去纱家把你爹救出来!”孟柏声想要将她扶起,却被她拉住。草草哭泣不已:“爹死了……那里都是可怕的人!”替她把衣服穿好,孟柏声安慰道:“没事了,不用怕。”“木白姐姐……”草草清丽的脸蛋上全是泪,她看向孟柏声,颤声道,“他们在找你,你不能过去。”“一定是阮狗!丢他老母!”伊卡喘着粗气,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你们……”草草这才发现孟柏声身边站了好几个穿着现代服装的人。“小姑娘放心,我们是你木白姐姐的朋友。”张司南平静道。“你们快走吧,那群人凶神恶煞得紧,要是木白姐姐落在他们手里的话一定性命不保!”草草缓缓站起身来。苏昭尹道:“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要解决一切的,草草你不用担心,告诉我们那帮人在哪里。”草草望向苏昭尹:“可是……”“别可是了,我们得赶紧去,刚才进来的时候,到处都是大火,不能再拖了。”孟柏声毅然站起身来。草草点点头,带她们往申家后门走去。沿路上,众人躲避着闲散的掠战兵,没入黑暗的树林中。树林中,有几个掠战兵正在吞云吐雾,点点火光在夜色里燃烧着。众人匆忙关闭手机电筒,纷纷摸索着前行。草草走在前面,伊卡姜德音断后,苏昭尹跟在草草身后战战兢兢地走着,兴许绊到了树根,差点摔倒,幸好身边孟柏声手疾眼快,将她紧紧拉住。苏昭尹感受到她的手心正在冒汗,她看向孟柏声,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她很快地将手指划入孟柏声的手指间,十指紧扣着。刘以清被脚下的东西绊了一跤,摔在地上,但好像落到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了,她不觉得疼痛,然而嗅到一阵臭气,她刚要起身,却被人一把搂在了怀里,感受到环住自己身子的轻巧力度,她轻飘飘站了起来。张司南拥着她跟上草草与姜德音的步伐。前方有火光,众人的身影一下子明朗起来。孟柏声察觉到不对劲,她拍了拍草草,接着往后简单一个手语,众人瞬间没入旁边的树屋阴影里,来到她和苏昭尹的身后躲藏起来。孟柏声探出半个头朝火光看去,那是一片空地,旁边栽种着几颗树苗,十几个掠战兵举着火聚在一起不知道是在向远方吆喝着什么。不一会儿,几个掠战兵拖来了一具具尸体,他们都穿着古代的衣装,被逐渐叠成一座小山。身躯满是鲜血,乌蝇发出难听的声音,在开始腐臭的尸体上围绕着。孟柏声甚至能看清他们的表情,绝望,惊恐,知道即将置身地狱时还是挣扎着,扭曲的僵硬的身体,在掠战兵的谈笑声里,被火光照出一片片令人窒息的阴翳。苏昭尹感到自己的手被握得生疼,她不知道孟柏声究竟看见了什么,但她也握得紧紧的,大拇指开始轻抚她手背上凸起的青色血管。尸体堆积的小山上,几个掠战兵抱起好些褐色酒坛,揭开上面的红布,眼睛也不眨一下,尽数往上面浇灌下去,冲掉的血液从地面流淌着,汇聚成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小小“水池”。酒坛被摔碎,接着,一把火扔到尸体山下,火势逐渐蔓延到上方,整个尸体堆被残忍地焚烧着。那些掠战兵吹起口哨,扛着机枪离开了。熊熊大火燃烧在孟柏声眼底,她颤抖着双手,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浮上心头。当众人从树屋的阴影里走出来,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张司南抹了一把脸,将视线投向别处,埋头进张司南怀里的刘以清颤抖着身子,头发将她的脸全部遮住,还有伊卡,他躲在姜德音背后,不敢再多看几眼。草草被苏昭尹安抚着,眼泪还是不停地往下掉。孟柏声望着那团火焰,尽管尸体燃烧的气味难闻异常,她还是站在那里,呢喃道:“对不起……”“我们得走了,那些掠战兵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张司南在众人间显得最为镇定,但只有刘以清知道他的呼吸是有多粗重。 ', ' ')